第49章 黄忠的私心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黄忠的部下们纷纷大声疾呼。
“将军！”
“将军！”
望着王衍的目光纷纷充满敬畏。
果然天生神力！
众人正准备向树林子奔去。
却听一片漆黑的林子里，一声怒吼出来。
“都别过来！”
“我没事！”
部下们赶忙停下脚步。
黄忠的高大的身影从林子里钻出来，模样有些灰头土脸。
“哎呦，咳咳。”
他愣愣的望着赵云与王衍，神色尴尬说道：
“黄忠认输！”
很是干脆。
刀已毁，他人也被重击而飞，胸口仍旧带着憋闷的疼痛。
一个赵云他尚且能敌，但是加上王衍，他绝对不是对手。
败了，就是败了。
他也不想找借口。
无论是赵云还是王衍，带给他的震撼着实太多。
他扫了一眼赵云，心中叹息。
不出三五年，眼前之人的武力将不会居于自己之下。
而王衍更是让他感到深不可测。
他本想用武力镇压王衍的路子，现在看来根本走不通。
至于路上怎么去洛阳，何时启程，何时休息，现在已经不是他说了算。
他拿王衍无可奈何。
王衍深知黄忠的勇猛，得胜没有自傲。
正所谓。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
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倘若黄忠以生死之态前来搏杀，王衍自忖不能全身而退。
此刻他也是给这位老将留足颜面，抱拳重重道：
“老将军承让，我等不过仰仗年轻气力，而您尚未使出百步穿杨之术，所以这一战，也算不得我们赢。”
黄忠神色稍微缓和，“王公子，此去洛阳，黄忠不再催促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快赶往。”
“老将军，这洛阳究竟有何要紧事？”王衍顺势询问，想要探听内情。
黄忠犹豫再三，叹了口气。
“其中缘由我着实不知，但是我确实是奉何大将军的军令。”
“王公子，实不相瞒，我也确实感到洛阳近日有些异样。”
“尤其是宫中，现在戒备森严，即使是朝廷的大臣出入，也要经过重重防护和检查。”
“近日洛阳虏疮之病肆虐， 已夺取万千百姓性命，黄忠推测，可能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得了此病。”
王衍闻言微微一怔。
虏疮，也就是天花。
在三国时代可谓绝症。
难道是自己的大衍先师的名号传到宫里去了？
刘宏召见自己的原因，是为了给自己的老婆看病。
说到这，黄忠欲言又止，忽然单膝跪地。
“我一直催促公子疾行，也有私心，恳请公子见谅。”
王衍再次一愣。
肯让黄忠如此，想必他是遇到极大的难处。
“老将军快快请起，但说无妨。”
黄忠神色悲悯，言语悲切，“家中幼子不幸染上这虏疮。”
“我出发之前，他已经病入膏肓，如今恐怕凶多吉少，黄忠是希望能早日回去探望，兴许回去晚了，就”
王衍闻言神色一凛，“老将军为何不如实告知？”
黄忠道：“黄忠已经知晓公子在许家所遇之事，想必公子不愿匆忙进入洛阳，是因为洛阳对公子来说，存在莫大危险。”
“黄忠，又怎么以犬子之私？”
王衍叹了一口气。
此等大事，怎么能张不开口呢？
想来还是社会身份等阶的问题。
自己是士族的贵公子，黄忠则出身寒微。
这期间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
沟通，沟通，沟通。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自从王衍与貂蝉深入沟通之后，就愈发感受到沟通的重要。
现在险些酿成大误会。
王衍二话不说，将貂蝉从马车中接出来抱上马。
众人见状疑惑不解。
“王公子，你这是？”黄忠问道。
王衍沉声说道：“老将军，我们立即启程！”
“人命关天，耽误不得，在下略懂医术，这虏疮之病兴许能治！”
“请赶快带我前往你家。”
黄忠闻言大喜。
为了他儿子的病，他可是求遍了洛阳的名医，花费不少钱财，仍不见效果，只能听天由命。
听到王衍如此说，他仿佛如绝处逢生。
但转念一想，神色又变得万分纠结，“公子不可，还是先请公子复了皇命，再前去看望犬子。”
王衍：
“黄汉升，那可是你儿子！”
黄忠闻言脸色悲愤交加，“兴许真是宫里的贵人得了重病，倘若因为公子前去探望犬子，而耽误救治宫里的贵人，黄忠死不足惜！”
王衍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哪里是黄忠，分明就是愚忠。
贵人的命是命，你儿子的命，难道就不金贵？
王衍盯着黄忠的双眼，冷冷道：
“黄汉升，倘若你不同意先前去你家中看望你的幼子，那我就不走了。”
此言一出，黄忠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随即化为深深的动容。
这位久经沙场的九尺汉子，此刻眼眶竟微微泛红，“公子之情，黄忠无以为报。”
“公子，请！”
他深吸一口气，与王衍对视一眼，并未再多言。
对王衍的感激，已在心底烙下。
王衍弃了马车，与貂蝉共乘一匹，连夜朝着洛阳狂奔。
因为担心黄忠儿子的病情，王衍更是主动催促众人。
他深知这天花的厉害。
病症拖到后期，很可能引发各种并发症，如败血症，骨髓炎等，即使治好也会留下很多后遗症。
先前因为他的墨迹，耽误了许多时间。
此刻愧疚不已。
队伍中稍有落后的，就遭到他的无情催促。
黄忠有几个想偷懒的部下，被王衍的毒舌刺的面皮发烫。
“我带着个人肉包袱，都比你们跑得快！”
貂蝉：？？？
“谁再掉队，吃我一拳！”
！！！
不知道行了多少里路，马匹都被累的呼哧呼哧的，众人也是精疲尽力。
黄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公子，要不休息下？”
王衍：“不行，马还没死。”
马匹：？？？
黄忠：
貂蝉：“公子，奴婢想小解。”
王衍：“不行，憋住。”
貂蝉：
直到临近中午。
王衍跑死三匹马，带着众人终于赶到洛阳。
西市，黄家。
一行人来到家徒四壁的小院子，望着破败不堪的矮房，王衍心中不仅唏嘘。
这哪里是一个军司马应该住的家？
想必是黄忠不肯折腰事权贵的缘故。
当黄忠慌忙推开房门，随即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轻声呼唤：
“爹爹，叙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久经沙场的九尺大汉，顷刻间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