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王衍闻言没有犹豫，带着赵云、周仓前往汉军营地。
一路上他边走边想：
“按时历史剧情，皇甫嵩后面会被封为冀州牧，自己应当与之交好，更何况老爹还时任冀州刺史，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
“相信应该会遇到许多头角峥嵘的雏雄，也正好借机把这个谎给圆一下。”
入得帐内。
王衍望见在座各位清一色的威武雄壮之人。
身长七尺的大耳朵位列其中，都显得有些矮。
不过，还有个更矮的。
一名略微富态的中年将领，面容黝黑，细眼长髯，隐约一股“姿貌短小”的奸相，有些鸡立鹤群。
但眼神很是犀利。
哪位？
王衍收回视线，把注意力落在主位之上。
只见皇甫嵩面容刚毅，目光深沉，肩宽体壮，很是威武不凡。
老帅，老帅的。
除去正在防守洛阳的大将军何进外，这位军中教父，军事权力应该是当世第一。
虽然王衍的存在，让他在冀州战场的光芒有些黯淡，但凭借平定颖川黄巾之乱，仍足以威震天下。
而王衍望着这位当世名将，心里却只有三个词能形容。
遗憾。
遗憾。
遗憾。
历史上的皇甫嵩曾有三次机会足以力挽狂澜，改变混乱的东汉朝局，可他。
观望。
观望。
观望。
愣是一次也没有抓住。
如果说卢植生不逢时，皇甫嵩就是生而可惜。
这位战争学霸，打仗堪称无敌，做人又让人很是无语。
因为偏科实在太严重。
军事的技能树可谓点满，但政治眼光根本够不到及格线。
在一次次的观望之中，他将挽救东汉王朝命运的良机全部错失，留下无尽遗憾。
王衍整理思绪，抱拳拱手行礼。
“在下王衍，字子文，参见皇甫将军。”
“子文，快快请起，这一战你居功至伟，孤身冲锋陷阵，力斩张角，拯救我大汉万千将士于危难，堪称救国之栋梁。”皇甫嵩毫不吝啬的夸奖，让军中诸将颇为动容。
刘备感觉这一幕似曾相似。
究竟在哪里发生过？
短短一月，可谓时过境迁。
玄德仍是那个玄德。
但子文已不是曾经的子文。
今日的王衍不再是备受质疑的无名小卒，而是王者归来的英雄。
“将军过誉，这一仗之所以能取胜，全仰仗我汉军将士奋勇杀敌，衍不过抛砖引玉，起点身先士卒之效。”王衍谦逊有礼，居功而不自傲。
宗员闻言笑道：“子文，你不必过谦，倘若没有你，我等岂能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这一战你居首功毋庸置疑。”
脸上的感激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皇甫嵩眼神中，对王衍的欣赏愈发浓烈。
“本将军十分好奇，那张角的妖术如此惊世骇俗，子文究竟何以破之？”
王衍神色一凛，棘手的问题来了。
但他早已想好应对之策。
那就是不粘锅。
“将军有所不知，家父王芬与襄楷先生交好，衍所施展皆为襄楷先生之方术。”
东汉的方士，能力多样且神秘，不仅精通文武，且知天文地理，丹药幻术，阴阳鬼神，可谓神通广大。
而襄楷乃东汉著名方士，曾以天文、阴阳、灾异之术参诸人事，受汉灵帝纳，先后举方正、博士，但都被他推辞而不就，故而名声大噪。
王衍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一副恍然大悟模样。
皇甫嵩心中愈发好奇和赞赏。
“名师出高徒，想必子文应该是尽得襄楷先生的真传。”
王衍却是微微摇头，“将军误会，在下先前并不懂方术，也并非襄楷先生之徒，只是曾观摩襄楷先生于家中施展方术，便记忆在心。”
“自那日被黄巾贼人掳走，刀悬脖颈之际，潜能得以激发而自悟，衍这才能施展一二。”
“而衍所学，不及襄楷先生万一，饶是此次诛灭张角，也是受襄楷先生谶语所启发，才敢铤而走险，誓死报国。”
“襄楷先生曾说，衍将陷于黄巾之难，也安于黄巾之乱，更能平黄巾之乱，衍对此深信不疑。”
“是故，衍脱身之后，转战游说乡里百姓反对张角，使得张角在冀州民心有失，衍所作这一切皆是受襄楷先生所指引。”
方士，最擅长谶术，下谶语以预言天下大事。
王衍将锅彻底甩了个干净。
一切都是襄楷让他做的，做事的出发点，个人动机，行为作风，都合情合理。
此时，诸将对王衍的话愈发惊叹：
“他竟然从旁观摩，就能悟得神秘方术，当真是一位奇人。”
“可若非奇人，又怎能诛杀张角？”
嗯，逻辑完美闭环。
在场各位已尽皆深信不疑。
“襄楷先生，真乃神人也。”皇甫嵩面生向往，心中对襄楷已是渴求一见。
王衍沉吟片刻，“将军，昔日襄楷先生也曾对将军下过一句谶语。”
“哦？”皇甫嵩奇道：“子文速速道来！”
王衍神色凛然，道：“襄楷先生曾言，国家即将蒙于危难，而皇甫将军您乃身负大气运之人，一生会有三次匡扶社稷、力挽天倾的机会，希望将军能好好把握。”
言尽于此，王衍息声。
“皇甫嵩，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倘若是你最终还是骑着墙，不愿意下来，那就再次在长安跪着迎接董卓的羞辱吧。”
皇甫嵩闻言若有所思，略作沉吟。
“子文此番建立奇功，我会为你表奏陛下，加官进爵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可想要投身军武？”
王衍出身士族，又能带兵打仗，前途不可限量。
此话中的垂青之色，不言而喻。
刘备听得的牙根又开始痒痒了。
这一战，肉全让王衍吃了，他连口汤都没着。
诸将也是颇为艳羡，对王衍，是打心眼里钦佩。
试问何人能力扛千斤之马，怒砸张角？
此时，倘若王衍稍微袒露点追随之意，皇甫嵩定会力荐他为将。
而王衍心中却有些犯难。
王衍深知皇甫嵩可以结交，但不可依附。
从他后面向汉灵帝刘宏打小报告，说赵忠老家的宅子规格超标，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极度缺乏政治眼光。
“皇甫嵩这条船不能上，还是不要表现的太上进为好。”
但，王衍立此大功，倘若反而急流勇退，则又显得刻意。
没有办法，王衍只好接着甩锅。
“多谢将军关照，如今朝野纷乱，局势不明，衍心中并无主意，还需回去向襄楷先生请教。”
王衍想往后缩，但有人却想往前冲。
这时，刘备缓缓出列。
“子文，当今天下大乱，百姓倒悬，我等有志之士，自当以报国为己任，怎可因畏惧前路而裹足不前？”
王衍闻言，顿觉不妙。
大耳朵，你又想把我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