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平道无孔不入
入夜，在为王衍庆功接风的晚宴之上。
真定县令亲自作陪，其下官员县丞、县尉等都在。
县里的乡绅富户也全部前来捧场。
气氛热烈而庄重，场面好不热闹。
王衍本是刺史之子，出身名门，今日又击败势大的黄巾军，作为拯救真定的英雄，自然被所有人礼遇，成为宴席之上最为注目的焦点。
“仙师大驾光临，让本县蓬荜生辉，也多亏仙师及时相助，让我真定的百姓免遭贼人屠戮。”县令举杯感谢道。
县丞作为捧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县令大人特意嘱咐我等，一定要好好准备晚宴，让仙师大人宾至如归。”
听见此话，望见眼前的食物，王衍有些无语。
烤红薯，麦饭，黍米羹，白水煮菜，唯一的水果，是指头大小的沙果，且只有三颗。
王衍吃了一颗，入口又酸又涩。
不仅垫牙，简直难吃的想流泪。
这就是……你所谓的宾至如归？
烤红薯也就罢了。
麦饭也上？
所谓麦饭就是小麦麦粒直接煮熟而成，甚至有些麦粒上还带着壳，看上去黄黄的，就像一碗大颗粒的沙子。
王衍尝试性的扒拉一口，饭到嘴里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这麦饭不仅膈嘴，嚼起来嘎嘣嘎嘣的，又硬又涩。
本想着忆苦思甜，尝尝时代风情，但这一尝，差点要了老命，王衍几乎当场吐出来。
对于被现代工业技术养刁口味的人来说，穿越到这个东汉末年的生活粗糙的时代，吃这里土著食物，无疑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但在座的各位宾客们则不然，人人对今日宴席的饭菜都十分满意。
“今日托了仙师大人的福，大家也吃了一顿美味佳肴。”
“是啊，有青菜，还有水果。”
带着谄媚之意的夸赞声与呼哧呼哧的闷头干饭声，彼此交织，不绝于耳。
王衍：……
他侧头观察众人，见赵云吃的津津有味。
而吃过白面馒头与白米的周仓，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嘴刁了啊。”
结合前世翻阅的史料，王衍随即明白过来。
这并非是县令怠慢自己，应该还是受限于时代技术。
东汉时期人们的主食虽然已有大米，小米，小麦，但去皮去壳等加工实在困难，没有电力和机械，只能依靠人力和畜力，要想把水稻加工成大米，把小麦磨成面粉，时间和成本都非常高昂。
因此，精米和白面是只有富贵的士族官宦老爷们才吃的上的食物，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王衍望了望桌案上的那盘青菜，又青又嫩，一看就是白水煮的。
他夹了一筷子，发现菜里盐味很淡，更别说油的香味。
对了，这个时代尚没有植物油，也没有铁锅，是无法炒菜的，油炸食品想都别想。
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王衍很想回家吃一口方便面。
后世的方便面，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种神仙级别的食物。
这一刻，王衍断定，历史上要是给诸葛亮供应源源不断的方便面，北伐根本不用七次，一次就能大功告成，蜀汉也必然统一天下。
甚至打仗之时，诸葛亮根本不用出动军队，直接在魏军大营前煮方便面就行。
香味飘到司马懿军中，保准让司马懿馋的流泪，魏兵也必然闻着味儿来排队投降。
王衍感觉自己穿越之时，倘若带一包味精过来，绝对可以当三国时代的在世食神。
他越来越意识到，系统商城中的白面馒头和白米粥，对于当代人来说，拥有何等难以抵挡的魔力。
不仅如此，在这个时代，知识已被士族阶层垄断，寻常人家能读书识字非常困难，老百姓们大多精神匮乏，见识短浅。
因此，相比其他种类的金手指，王衍的这种演讲天赋加兑换物品的系统模式，可谓优势逆天。
我管你的肚子吃饱饭，你的身体会本能的依附我。
我给你的大脑灌出精神营养，你的心灵也对我充满虔诚。
王衍似乎已经看到自己麾下那源源不断的军队，以及所属自己不断扩大的地盘。
想到这里，干饭体验很差的王衍，心中稍有宽慰。
“黄巾作乱，人人得而诛之，王衍不过是在做自己份内之事。”王衍客气回礼。
然而，就当宾主尽欢时，衙署外突然响起一阵激烈嘈杂声。
“我们要见仙师！”
“不是说仙师要发食物吗？”
“怎么只顾自己吃喝？”
县令听见吵闹之声，生怕冲撞了王衍，冷声喝问：
“门外何事喧哗？”
这时，一个县吏从外面走进来回禀道：“县令大人，城中大量百姓闻讯而来，他们想要亲近仙师，希望仙师能施展仙术，给予赐福。”
余光却是有意无意的瞥向王衍。
王衍见到来人，注意到他眼角的黑痣，心中微动。
这不正是先前那名想要对自己不利的太平道信徒首领吗？
看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县令神色带着愠怒道：“张武，你赶紧遣散众人，仙师旅途劳顿，且又经历战事，需要休息。”
张武却不为所动，抱拳道：“县令大人，百姓对仙师敬仰至极，恐怕不会就此离去，何不让仙师施展神威以安民心？”
县令闻言有些火大，“嗯？竟敢如此无礼，仙师若不赐福，难道他们还要闹事不成？”
而就在这时，衙署外的吵闹声更加激烈。
“仙师为什么不肯见我们？”
“如果自称仙师，却又不会法术，还不只是会喊喊骗人的口号？那跟蛊惑人心的太平道有什么区别？”
顷刻间，无数百姓冲进了县衙。
“反了！”县令见状大怒，“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王衍望了望张武，又望向百姓中为首的几人，顿时明白一切。
倘若是寻常安分百姓，必然不敢冒犯自己。
这定是张武暗中煽动城中流民，在向自己发难，尤其是带头那几人身体如此精壮，一看就是武人假扮。
想来张武作为县尉，即后世的公安局长，操作此事并不难。
嗯，演的很真。
倘若不彻底铲除你们这些太平道细作，自己在真定恐难以安寝，更何况，送上门来的情绪值，怎能不收？
王衍缓缓起身，说道：
“县令大人，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