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八章 间隙纵生
两人一对视，都一愣。
一抹红晕染上陈琦若的脸颊，王亦风也诧异地话止于口。
“那个”陈琦若错开眼神，声音低低的。
“我想说”王亦风也有些惊慌失措地避开眼神，结结巴巴地说。
“谢谢你！”陈琦若很快就恢复了往昔的沉静如水，说得坚定而温柔，眼神中有被压抑过后渗透出的苦楚和悲伤。
“嗨，没没事”王亦风挠挠头，“那个你能把我给你的东西还给我吗？”
短暂的目光对视后，王亦风还是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眼神。
蹙了蹙眉豆陈琦若不解的看着他，显然是没有明白他的意图。
“就是上节课我给你的那个纸条和包着的东西”，他解释的认真而笨拙。
看着他憨憨的表情，陈琦若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喜悦感，这种感觉来自于多年前的孩童时代。
“为什么？”陈琦若忽然想逗逗他，狡黠地问道。
“嗯？我不想不想帮这个忙了”，显然王亦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她脸上的神采转瞬即逝，但这足以让他窥探到她也是一个情感丰富的豆蔻年华少女。
因为前后桌的关系再加上乐天派的性格，所以王亦风相对于其他同学跟陈琦若的交集更多了一些。
他也亲眼目睹了这短短的几个月，这个女生受到的来自师生的不友好待遇，天生热血的他在心中也是为她打抱不平的。
在平时也很自然的表现出对她的照顾。
这当然也会引起周围同学的无聊议论，尤其是对王亦风有好感的女生，更是对陈琦若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
看着他眼神中的情绪明灭转换，她也意识到这个大男生并不是日常表现中无忧无虑。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男生的心中的情绪的起伏跟自己有直接关系。
“行吧，我先看看，再决定还不还你吧？”陈琦若眼睛中的光彩黯淡下来，心中那点小小的期许也淡化了。
悻悻的回过身，剩余的时间，陈琦若面前的那本书就没翻过页。
身后的王亦风则是翻阅了整个学科的书，走马观花的来了个大阅览。
“叮铃铃”久违的下课铃终于响了，王亦风站起来习惯性地看向陈一川。
陈一川也默契的对视过来，这是他们中午放学一起回家的约定俗成的“信号”。
但是今天的王亦风在跟陈一川的眼神对视上后，突然心里升出一种陌生而不自在的情绪。
陈一川从王亦风迅速回避的眼神中也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
两人回家的路上各自风驰电掣，好像是比赛似的，一会儿你超过我，待会儿我超过你
最后在小区门口，王亦风一个急刹车，单脚点地，“我感觉你的这个忙我帮不了了”，目视着前方，好像在自言自语。
陈一川也是一个很干净漂亮的单脚点地，看着黯然神情的王亦风，他眼中迅速的掠过一丝诧异。
“好”陈一川没有疑问的简短回答道。
对他如此冷漠的回应，王亦风显然是不满的，他转过头盯着陈一川，眼中满是迷茫和陌生。
陈一川也直视着他，眼中的深邃让人有一种疏离感。
很默契的两个人各自骑车回家。
陈一川家比王亦风家远两栋楼，在这两栋楼的车程中，陈一川的内心激烈的宛如一部戏，虽然表面还是波澜不惊的沉稳。
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学霸，他何尝没有目睹到陈琦若的遭遇呢。
他调班已经算是很疯狂的举动了，但是他的目标、家人的目标、学校的目标是上清北学校。
他所在的市重点一中是一所极度看重学习成绩和学生品行的学校。
尤其早恋很是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禁忌话题，对于这些学霸优等生来说更是一个谈虎色变。
陈一川就调班这件事情来说，虽然他的父母是很开明的没有过多的干预和阻挠。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后，他的父母已经接受了来自学校的各种“慰问”和“关怀”。
无外乎就是要家长或明或暗的不要让他触碰这个禁忌话题。
他原先的班主任也接受了学校的降级处分，处分理由“执教不严”。
陈一川满心的愧疚，这位对工作兢兢业业的老教师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惨遭职业的滑铁卢。
其实他也不想通过王亦风来给陈琦若递送这个纸条的，但是他不敢再“以身试法”了，他已经切实的领教到了学校对他的关怀。
其实对于陈琦若，当他第一次在下课的楼道碰见她时，一种如沐春风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其实通过种种地验证，他感觉她就是他儿时的青梅竹马，这个心思内敛的男生，心底隐藏着一个多年的小秘密。
当他翻箱倒柜的看到那个带着岁月斑驳的小发卡，压抑的内心情感如山洪暴发一样喷薄而出。
于是他就迫不及待的让王亦风来给他做一次“传递使者”。
他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不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当上午在自习课上，王老师对陈琦若一通无理的输出后，他何尝不是内心愤怒而不满。
但是他没有像王亦风一样，勇敢的为她辩驳和对抗。
他当时多么想拍案而起，但是还是理智这种神奇的存在让他稳稳地钉在座椅上。
宛如周围的看客看着他们都“相互扶持”。
看到陈琦若两次回头对王亦风说了什么。
他觉察到这个女生没有了刚才跟老师硬刚到坚守，而是一个找到同盟军的孤身作战勇气的欣喜。
他感觉他远离了儿时的那个小女孩，那个送给他发卡被拒后眼睛噙着泪水小女孩。
就在刚才，王亦风这个形成手足的铁磁哥们，对自己肯定也是很失望的，要不然他眼神为什么会出现了陌生的冷漠和疏离。
看着熟悉的单元门，他把自行车支好后，努力的做好面部表情管理。
扯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否则他回家后会迎来一系列的亲切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