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定决心
木然的回到教室。
一整天，陈一川都感觉脑袋很乱，根本就无心听课。
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放学，放学的铃声就是救赎他的福音，头也不回的抓起书包就冲出教室。
陈一川和王亦风虽然不一起上学，但是经常作伴一起回家，两个人在学校门口不期而遇。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言，今天的事情让他们心情都很不爽。也没有心情讨论其它的事情。
平时二十来分钟到路程，两人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就到家了，但是今天沉默无语的两个人都想赶紧到家。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一川的妈妈徐玉开车正好回家，看到儿子，忙喊：“川川”。
一旁的王亦风看到母慈子孝的陈一川，心中一涩。但是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打了个招呼。
陈一川的妈妈是体制内工作，所以早就练达了一副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领。
看到两个孩子都是神情萎靡、精神不振，陈一川妈妈心里一沉，她的宝贝儿子很争气，也格外收到父母的宠溺。
停好车后，徐玉看到儿子在单元门口等她，心中甚是欢喜。
她像小女生一样，撒娇的挽起儿子的胳膊一起去坐电梯。
搁平时，陈一川早就甩开了妈妈的手，这个年纪的男生格外自尊和要面子，但是今天却心不在焉的任其妈妈挽着。
妈妈担忧的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回到家后，陈一川一头扎到床上，不言不语。妈妈试图询问他发生事情，他都冷冷的回应道：“没事”。
直到陈一川爸爸陈卓凡下班回家，妈妈示意他放学后钻到房间不出来，这不晚饭还没吃。
“川川，出来吃饭”陈卓凡敲敲他的房门。
这时的陈一川被学校的事情扰到心绪难安。
平时他是一个很喜欢跟父母敞开心扉的孩子，所以他的疑难问题通过父母的点化都能让他醍醐灌顶。
但是今天的事情，他不想过度的告知父母。因为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是他不想透露给任何人的，那只属于那个孩提时代的自己。
磨磨蹭蹭的走出房间，坐在餐桌前食之无味。
陈一川的父亲抬头看看没精打采的儿子，漫不经心的问起一些他在学校的事情。
对于父亲的问话，他一如既往的应答着，只是今天谈话的兴致缺缺，饭桌上的气氛没有那么活跃。
一旁的母亲几次张嘴想要把问题脱口而出，都被父亲的眼神示意了，所以她也只好作罢。
晚饭过后，陈一川就进屋准备写作业。在一摞书本中翻找时一张纸赫然出现。
一张一些褶皱的a4纸上，一个大大的“陈”字，因为纸张的不平整有些歪曲变形，后面一排的小猪头也是歪七咧八的排着队。
呆呆的凝视着这张纸，陈一川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那天她在课堂上没有回答出老师的问题，虽然神色清冷，但是脸上的红晕让他知道她内心是敏感而强烈自尊心的。
他和她是一排，他位居教室中间，她在教室靠窗位置，所以他扭头不经意的向右转头就能看见她。
李老师讲课时，他瞥到她不全神贯注的看黑板，反而在纸上涂涂画画的。
心中暗暗不觉一惊，这孩子初来乍到还没领略到李老师的威名。果然下一秒就被老师点名提问，后果就不言而喻了。
下课趁着她出去的间隙，陈一川见缝插针的找王亦风课件活动。趁说话“不经意”间看到了陈琦若画得这幅“杰作”。
他现在还记得他要借王亦风打英语练习册时，王亦风不可思议的眼神。
然后这本练习册作为“作案工具”一个顺手牵羊就把那幅“杰作”牵到手了。想到这里，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神色柔和。
他把手上的纸张注视了半晌，然后轻轻的整齐的折叠，拉开抽屉放在一个带锁的盒子里，那串红彤彤的手串也静静躺在里面，色泽上暗淡了几分。
翻开书本，情绪还是不受控的在脑袋缠绕蔓延。索性放下笔，自己做了一番自我反思和检讨。
看到那天的陈琦若被李老师误解后，神色沮丧而哀伤，下课后形单影只的朝着宿舍走去，他心里揪得紧紧的，隐隐泛着疼。
这么多年，这种感情就是在七岁那年，那个不辞而别的小女孩让他心里空落落的疼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他那天拉着王亦风去宿舍找她，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愣头青，即使是孩提的她，人家不一定认识他。
所以他那天就不过脑的样误打误撞的去宿舍找人家，看着进进出出的女生也不避讳。现在想想真想捶自己两拳。
其实以前陈琦若以后的遭遇都是拜他这次所赐，让她因为学霸校草的垂怜而格外受伤。
这名无名者的举措对陈老师的伤害提升了几个度，但是也促进了他想调班这件事情都实施落地。
大丈夫这般唧唧歪歪，他挠挠头皮，心中一横，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至于陈老师，日后我会向他解释和补偿的。
这个决定在心中成型后，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独自的做了一次决定，很自我、很任性也很勇敢。
浑身神清气爽，作业写的下笔如有神。当他神色轻松，面带笑意的去客厅拿一个苹果啃在嘴里，他的爸妈脸上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的。
他从枕头下拿起手机，“我决定了，明天我就要调到八班！！”微信发送给王亦风。
稍许，“你做了决定就好！”同样的感叹号结尾，这件事对于这两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不算小事。
它涉及师生情谊、学校规章制度还有就是不为人知的懵懂的青春期的躁动。
放下手机的王亦风看到陈一川的信息，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萦绕心头。
陈一川没有告知他调班的理由，但是他隐隐大概的了解到可能跟陈琦若有关。
那天他问陈琦若，是不是认识陈一川，她笃定的表情看着也不像装的。
那陈一川带着她非要去宿舍找人家陈琦若，说什么是要求证一下是不是多年的孩提童年的好友，陈琦若不也否认了么
难道是为别的女生，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谁。
陈一川平时跟女生相处的很好，但是仅仅是同学友谊，时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半分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