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韩笑的跨年夜情话
刚交往的时候，两个人都感觉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不够。除夕那天早上还是韩笑催着戴君眉回家的。
韩笑开车先把戴君眉送回家。到戴家楼下了，韩笑给戴君眉整理了下围巾：“现在漂亮了，上去吧。”
戴君眉看着韩笑，没有挪腿：“你跟我们一起过得了，你回那边不是不自在吗？”
韩笑谈了他一个脑瓜崩：“说什么呢，大年三十不回家，我妈不得骂死我。”
韩笑看戴君眉那恋恋不舍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他看了下周围没有人，飞快的吻了下戴君眉的唇，“明天见。”
韩笑到家的时候他妈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他后爸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回来了赶紧坐正跟他打招呼，韩笑叫了声叔叔。他妹妹本来学着他爸的样子在一旁玩手机。看到他回来了摇着他的手找他要红包，幸亏韩笑早有准备。这一大一小都完全没有要去厨房帮忙的意思，他看得心里直摇头，又不好说什么。
韩笑打完招呼就去厨房帮他妈了。韩妈妈刚才还听到他们在客厅聊天，一转头发现韩笑黑着个脸，跟变色龙似的，笑着问他怎么了。韩笑弯腰贴在他妈耳边悄声说：“心疼我妈一个人忙活啊，你大儿子回来了，赶紧使唤我吧。”
“你还不是一样，好意思说他们，每年都大年三十才回来。”韩妈妈立刻熟练地使唤起韩笑来，把没洗的菜递给他。
韩笑望着水龙头哗哗流水，陷入了回忆之中。
韩笑还记得自己高考出成绩那天，同时得知了他爸妈离婚的消息。他一气之下跑出小区，在小区门口碰到了出门买东西回家的戴君眉。
戴君眉看韩笑的样子不对劲，问他怎么了。韩笑眼眶红红的，说：“我爸妈要离婚了。”
戴君眉有些惊讶，也担心放着韩笑不管他会做傻事：“你先来我家吧。”韩笑听话地跟在他身后，像一条被遗弃的大狗，生怕有人再次丢弃他。
两个人在戴君眉房间打了会儿游戏，戴妈妈还送了水果进来，不过韩笑今天没什么好胃口，始终提不起劲。戴君眉坐在床上，韩笑坐在地上的垫子上，戴君眉正盯着韩笑头顶的旋儿出神，外边传来一阵骚动，是韩笑爸妈的声音。
戴君眉让韩笑别担心，他先出去看看。不一会儿戴君眉回来了，说：“你妈妈哭了，要去看看吗？不想去的话我让他们先回去。”
韩笑最终还是选择听一下他们的解释。他爸妈两个人跟他坦白，他们是因为感情不合没办法一起生活下去，怕影响韩笑高考才选择隐瞒。
小时候总是幻想自己有各种神奇的超能力，能改变世界。长大之后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那么平凡，别说改变世界，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家人的想法都改变不了。
离婚后，韩笑跟了他妈。再后来，他爸再婚了，同年移民去了加拿大。韩妈妈是在韩笑大二那年再婚的，他后爸比他妈妈小两岁，是个老实质朴的男人。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一年到头在新家的时间本就少的可怜。他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有个人陪着也挺好。
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大二的有一天晚上，韩笑接到她妈的电话，说她怀孕了，准备生下来。韩笑听到这话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妈，你让叔叔接电话。”
听到电话对面换人了，韩笑深呼吸了下压下火气：“宋叔叔，你知道我妈今年多大了吗，她都43了。”
那边唯唯诺诺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没有提一个跟放弃有关的字眼。
还是韩妈妈接过电话，跟韩笑说：“笑笑，我们考虑了很久，还是想把孩子留下来。你别担心，你妈我不会亏待自己，一定用最好的条件备孕和坐月子。”
韩笑完全没有因此放心，“妈，我还是觉得……”
“你放心，我们身体都还好，会定期产检。我跟你叔叔工作都比较稳定，存款也够抚养孩子长大，不会撒手让你来养的。”
这话一出把韩笑的话堵死了，虽然说他也有这个顾虑，但更多的是心疼他妈。看韩妈妈这么坚持，韩笑也就不再说什么。
但是从那天开始，他跟他后爸相处起来就不自在，也许是他因为这个事儿一直都在怪他后爸吧。好在宋佳佳在韩妈妈44岁那年秋天顺利降生，一家人才算松了口气。
“笑笑，几根菜叶子你咋洗这么久？”韩妈妈的话把韩笑从回忆里拉回来，“来，拿给我。”
韩笑把菜递过去，她妈问他：“你明天先去君眉那儿吗？”
“对，我俩抽签定的。其实他说先来我们这儿也成，我妈不会多心吧？”韩笑拿过蒜开始剥。
香味已经飘了出来，韩妈妈一边颠勺一边说：“你妈我是那样的人吗？”
在韩妈妈和宋佳佳的活跃下，一顿年夜饭吃得也算开心。韩笑当晚睡在这边，他刚洗完澡，就听见他妈过来敲门。
他妈走进来坐下，递给他一个红包。
他哭笑不得，“妈，去年不是都跟你说了不用再给了吗，我今年都27啦。”
韩妈妈看着他，“27怎么了，哪怕你37呢，不还是我儿子吗？”
听她这么说，韩笑赶紧欢欢喜喜地接了。“还是我妈最好。”
韩妈妈摸摸儿子的头，说：“我总怕委屈你。”
韩笑知道他妈妈什么意思，他本来想说他这么大了有什么可委屈的，但是他有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妈，你觉得你现在幸福吗？”
韩妈妈低头笑了，韩笑觉得这个笑有几分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幸福啊，我儿子这么帅又这么贴心，女儿也很可爱，虽然有点调皮。”
“妈，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说宋叔叔。”
“你宋叔叔也很好，虽然木讷了点儿，也还算体贴。”
韩笑躺回床上，“你自己觉得幸福就行，不用考虑其他的。”
眼看着快十二点了，他妈刚出去，宋佳佳又进来了，拉着韩笑非要让他陪自己去阳台玩仙女棒。
韩笑跟个大萝卜似的被宋佳佳从被窝里拔起来，然后被宋佳佳拉上了阳台。因为不满韩笑一直讲电话，小姑娘一直来捣他哥的乱。韩笑单手抵住她，说：“再闹你嫂子生气了啊。”
宋佳佳果然不闹了。韩笑把手机贴到宋佳佳耳边，跟他说：“来跟你嫂子打个招呼。”
宋佳佳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嫂子你好。”
片刻后韩笑拿回手机，对着另一头说：“听到没，佳佳叫你呢。”
手机那头自然是戴君眉，韩笑听他咬牙切齿地：“笑笑，不要乱教小孩儿！”
韩笑乐不可支，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手机，看宋佳佳已经跑到另一边去了，低声说：“乖宝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继续爱你。”话音刚落，时间跳到了0:01。
也许两个人从朋友到恋人过渡得太自然，他们之间还从来没说过“我爱你”这句话。
戴君眉本来坐在沙发上跟他爸妈看春晚，韩笑的那句“爱你”一出来，他连《难忘今宵》都听不见了。他脸一红，几乎是脱口而出：“笑笑，我，我也爱你。”
他爸妈听到这露骨的情话纷纷侧目，然后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儿子终于长嘴了！
第二天快十二点韩笑到了戴家。戴家二老热情的过来打招呼，接过了韩笑拿过来的年货。然后两个人都去厨房忙了，把空间留给了小两口。两人进了戴君眉房间，戴君眉想起昨晚的情话还有点别扭：“不是让你别拿东西过来吗？”
韩笑跟他小声嘀咕，“那是给你的吗，你可别说你上我家准备空着手去。”
“额。”
“你还真打算空手去啊。”韩笑服了这个少爷了，自己惯的，能怎么样？宠着呗。
“要不把这些再拎回去？”戴君眉在家被父母宠着，在外被韩笑和梁宇宠着，连在网上都被粉丝宠着，人情世故方面那是学不了一点。
“我妈看着我提出家门，你爸妈看着我提进来的，我好意思吗？你下午跟我出去买。”
戴君眉无奈道：“行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戴妈妈的声音。“笑笑，君眉开饭啦，快出来。”
席间，韩笑习惯性地伺候戴君眉吃饭，又是盛汤，又是挑刺的，看的戴家二老都有点过意不去。戴妈妈站起来给韩笑敬了一杯酒，韩笑赶紧站起来。戴妈妈说：“笑笑，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君眉，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他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戴君眉头一次见他老妈这么正式跟人说话的样子，还是跟韩笑，好奇韩笑会怎么说。
“阿姨你太客气了，君眉他很好，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韩笑看到长辈给敬酒，立马恭恭敬敬的。
我们的戴君眉同志，已经习得只听好话的本领，君眉他很好，君眉他很好。
“嘿嘿。”同桌三个人听到戴君眉竟然发出了跟他形象特别不符合的憨厚的笑声，都转头看着他。
戴君眉发窘：“都看着我干什么，吃啊！”听到这语气，大伙儿才放下心，熟悉的戴君眉又回来了。
在戴家韩笑自然也收到了一个大红包。他忍不住跟戴君眉炫耀：“怎么样，哥哥我可收到第三个了。”
戴君眉枕在含笑大腿上，他自然不稀罕几个红包，但在意是谁给的。
韩笑不用问他，看他眼神就懂了：“我妈，我亲爸，还有你爸妈给的，满意了吧。”
戴君眉看韩笑这样得了吧搜的样子实在有趣，决定做一回霸总：“我给你包一个更大的。”
韩笑看戴君眉一脸求夸奖的表情，摸摸他的头，情绪价值拉满，直呼：“戴总大气！”然而他心里想的是，都是咱家的钱，你给我包红包，那不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吗？
下午选年货的时候，戴君眉一个劲地拿，韩笑害怕这人打算把人家超市搬空：“够了够了，别再拿了。”
“我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你说万一阿姨觉得我不够重视怎么办？”戴君眉说着手还没停。
“不会的，就是个意思而已，谁家还缺这点儿东西了。”韩笑赶紧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