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得知戴君眉遇袭
韩笑花了好几天才从跟夏飞的分手中走出来，因为正式确认关系到分手不过短短一周，他都没好意思跟韩妈妈和梁宇讲。韩妈妈说要给他俩寄土特产，韩笑也没拒绝，反正寄过来自己吃了也行。
夏飞找了韩笑几几次。韩笑不堪其扰，答应先见个面，看看夏飞能说什么。如果只是夏飞不想公开，藏着掖着一辈子，韩笑是能跟他好聚好散的，没想到夏飞原来一直在怀疑他跟戴君眉，还私自看他的手机，他实在不能接受。
韩笑非常遗憾没有听到被删掉的那首《lullaby》，只能等联系上戴君眉了再让他发给自己听了。
韩笑跟夏飞约在了第一次相亲的咖啡店。夏飞本来想开口挽回，但看韩笑表情淡漠，也就收了求复合的心思。他抿了口咖啡，对韩笑说：“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为什么你能毫无顾忌地出柜，亲人朋友都这么支持你？”
韩笑不解其意，看着他没说话。
夏飞笑了：“我有个远房表哥是同性恋，我爸妈从小一直把他当反面教材教育我，让我不要跟他学。我上学的时候跟当时的朋友说我喜欢男生，那个朋友就再也没理过我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幸运。”
韩笑听他说起往事，有些无奈：“你家里情况我不做评价，但是那个因为性取向疏远你的人也算不上真朋友。我确实很幸运，我妈和我朋友都尊重我的取向，他们对你也是欢迎的，是你自己把我们拒之门外，难道你希望你未来的伴侣也跟你一样躲藏一辈子，这样你才有归属感吗？”
夏飞听韩笑的话有点触动，也坦诚相告：“当我知道你妈要见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嫉妒你而不是开心，可笑吧。也许我就是想找一个跟我一样的人，这样才有并肩作战的感觉。”
心结解开之后两个人聊了很多，最后达成一致---彼此不合适。韩笑抱有期望地问夏飞那首被删掉的《lullaby》是什么样的？夏飞也直言，“当时我怕惊动你，根本没敢放出来听。你跟他说下让他重发不就行了？”
戴君眉由期待变为失望，“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我消息了，以前从没这样过，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夏飞作为警察，手上经手过不少案子，戴君眉现在人又在美国，韩笑的话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他问韩笑：“你有没有联系戴君眉的家人，他们能联系上他吗？“
韩笑摇摇头，夏飞的话提醒了他，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戴君眉妈妈的号码。“喂，阿姨，我是笑笑。”
戴君眉妈妈那头听到是韩笑就开始哭，韩笑打了个冷战，心被揪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全身。
“君眉在家里被人入室袭击……现在都没醒过来，笑笑，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啊！”戴妈妈声音已经沙哑了。
韩笑如遭雷击，心痛不已，眼泪簌簌落下。难怪那天晚上他会做那样的梦，肯定就是那晚出的事，君眉意识到自己有危险过来看他了！韩笑气自己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他闹脾气，联系不上他了就应该第一时间问他家里人的，他心里除了担忧和自责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夏飞看韩笑失控的样子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让他冷静下来。韩笑强迫自己镇定，“阿姨你别急，君眉不会有事的，你把地址给我我过来找你们。”
韩笑跟学校请了假，最快的加急签证也是三天之后才拿到，于是他订了最早的航班。梁宇听说之后本来也要一起去，韩笑劝住了他，戴君眉现在还没醒，用不着他俩都去，那边有自己照应。
在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韩笑来不及倒时差，径直奔向戴君眉所在的医院。韩笑告诉自己等会儿到医院了一定要坚强，不能又引得戴君眉爸妈伤心。但是当他真正看到戴君眉静静躺在床上，他还是忍不住掩面而泣。戴君眉脸上罩着呼吸机，皮肤所见之处除了伤痕和红肿全是惨白，要不是看心电图还有起伏，韩笑都怀疑躺在这里的是戴君眉的遗体了。韩笑不忍心掀开被子看戴君眉身上的惨状----脑震荡，肋骨断裂，脏器破裂。韩笑只要一想到戴君眉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他就忍不住想杀了那个施暴的畜生。
韩笑关节捏得直响，问戴君眉父母，“叔叔阿姨，凶手抓到了吗？”
戴母一想起这事儿又开始哭。戴父给妻子擦了擦眼泪：“那个畜生被警察当场抓获，要是我们君眉有个三长两短，我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他付出代价。当时我就不同意君眉来这地方，哎！”
韩笑一脸煞气地站在病床前。戴父看韩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满眼红血丝，知道这孩子肯定没休息，就把他们租的公寓钥匙给了韩笑，催他先去睡个觉。
韩笑看戴君眉这样实在放心不下。戴父跟他说：“你都大老远过来了，不差这一天，乖孩子，去吧。“
韩笑也是真的需要休息了，从知道戴君眉出事他就一直没合眼。睡在公寓里，他也是噩梦连连，无一例外都是戴君眉被人施暴的场景。
休息了一晚，他替换戴家二老去医院照顾戴君眉。戴家父母也是从小看着韩笑长大的，跟自己孩子一样，没有过多推辞。
现在病房里只有韩笑一个人，准确来说还有一个躺着的戴君眉，韩笑小心地用毛巾给他擦了全身，又坐下来给他按摩手脚。中间医生来了一次，叮嘱他为了让病人正常排泄，需要给戴君眉换上导尿管。韩笑接过器械，等医生走了，才掀开被子，褪下戴君眉的病号服。整个过程毫无情色意味，因为韩笑看到了戴君眉肚子上的伤口和淤青。韩笑心痛更甚，那个畜生怎么下得了手！
换好导尿管，韩笑照常给戴君眉盖上被子。他趴在戴君眉的病床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抓住戴君眉的手：“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韩笑完全替戴君眉承担起了儿子的责任，除了在医院照顾病人，晚上他还回家陪戴君眉父母吃饭，聊天。日子久了，三人一起生活，等着戴君眉醒来成了日常。
遗憾的是，戴君眉没有突然睁眼给大家一个惊喜。韩笑也不在意，戴君眉一天不醒他就等一天，一年不醒他就等一年。
戴君眉身上的伤痕在变淡，人却越来越瘦了。韩笑捏着戴君眉的小细胳膊，威胁他：“君眉，你要是再不醒，我就非礼你了嘿嘿。”
没有人给他回应，他有点落寞地伸手抚摸了一下戴君眉的脸。
这段时间，多少亲密事都做过了，换导尿管，擦身，甚至灌肠。也幸亏戴君眉昏迷，要是他知道自己做了这些，肯定会羞得把自己打出门去。说来也奇怪，韩笑做这些事情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嫌弃，真正面对做起来的时候，韩笑只记得眼前的人受了这么多苦，剩下的只有对他的心疼。对韩笑来说，这个人不仅是他的发小，他曾经的暗恋对象，也早就是他的家人了。
国内韩妈妈，梁宇，甚至夏飞都关注着戴君眉的情况，经常发消息过来询问。更不要说aaron的粉丝们了，都翘首以盼戴君眉什么时候回归。
韩笑挨着戴君眉坐下，“君眉你看这么多人都在等你呢，快点醒过来呀。”他手指撩开戴君眉长长的刘海，戴君眉瘦得颧骨都突出来了，韩笑真怕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我好想你啊君眉。喜欢上你之后，我的眼泪简直都要流尽了。”韩笑心疼地哭了，没成想眼泪滴到了戴君眉的脖颈处。
戴君眉一直一个人在夜晚里行走，这个空间阴冷寒凉，月亮落下去了，升起来的还是月亮。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向哪里。只能凭着本能，一直不停地往前走，脚下不会踩空，但也无法摆脱。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说话。他想开口叫住他，但是始终无法开口。
他的脚仿佛不知疲惫，也许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能从夜晚走到白天。他感觉到有人在摆弄他，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停下了脚步。突然地，什么很烫的东西落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抹了一把，灼烧感还是没有消失。他准备继续走的时候，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说：“我好想你。”
这个声音如同雷击一般，让他从异常当中顿悟，月亮落下时升起的从来只有太阳，人不可能在黑暗中一直不停的行走。自己这是被困住了！他发疯似的想回应说话的人，他拼命地呼喊，仍旧无法出声，他只能狠狠地掐自己，希望自己能从噩梦中脱身。
也许是神佛庇佑，在戴君眉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让自己的一根手指短暂地动了一下。韩笑当时正握着戴君眉的手跟他说话，感受到震动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然后他看到手指又动了一下。
韩笑此时来不及高兴，他赶紧冲到护士站找医生。然后打电话叫来了戴君眉的父母，一起等着戴君眉睁眼。
韩笑心狂跳，肾上腺素让他完全冷静不下来。戴君眉终于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