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放不下你
从温泉酒店回来之后，戴君眉一心扑到创作上，作息昼夜颠倒，韩笑看他吃饭的时候眼睛布满红血丝，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模样心疼坏了，不过这是戴君眉事业上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还记得戴君眉发第一首歌时候的事情，当时戴君眉选择了走传统的找唱片公司帮忙发行的方法。
戴君眉录完歌曲demo，第一个拿给了韩笑听。国内很少见的曲风，节奏十分律动突出，要形容的话就是宏大的赛博质感，带着些金属气息。配合着高亢荒凉的机械音，让韩笑瞬间就沦陷了。韩笑不由得感叹，人和人之间果然有壁垒，仅仅这25秒的demo就能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才气。
唱片公司的老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听完demo之后对作品表示了赞许，但同时也说这个曲风目前在国内受众不多，发行的话肯定是要贴钱的。不过如果戴君眉签约他们公司，可以作为培养新人的前期投入。然后老板要求单独跟戴君眉谈谈，韩笑就识相的走出了办公室去大厅等着。
没过几分钟，只听见“碰。”的一声，戴君眉重重地砸上了办公室地门，一脸生气的拉着韩笑就走，不顾后边老板地叫骂和公司职员的侧目。
“怎么了君眉，刚不还谈的好好的吗？”出了公司大楼，韩笑才问。
“那个恶心的老东西说，”戴君眉脸都气歪了，“只要我陪他睡他就捧红我。”
“我靠，我刚就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里边。“韩笑拍拍他肩膀当作安慰，”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戴君眉想起什么脏东西一样，下意识拍开了韩笑的手，“赶紧走吧，这地方真晦气。“
从那以后戴君眉就放弃这条路，转而投向网络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懂社媒流量这些东西，只能跌跌撞撞的摸索，后来慢慢他也不去在乎除了歌曲本身的内容运营了。顺带一提，戴君眉第一个作品的封面还是韩笑随手画的简笔画。
韩笑是看着戴君眉一步步走过来，每次都会被戴君眉对音乐的热爱和对自己作品的那种自信折服。他也很理解戴君眉想要在自己追求的道路上有所突破的心情。
所以当戴君眉告诉他他要去美国继续学习音乐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好，作为暗恋的对象也好，都是这样。
韩笑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他刚刚竟然有那么几秒思考了一下跟着戴君眉一起去美国的可能性。去国外学习，哪有还把朋友带着的道理。
“一定要去吗？考虑好了没有“韩笑喉咙紧了一下。
“你看我像是再跟你开玩笑吗，在国内的话我只会一直呆在舒适圈里，很难有突破了，我不希望我的音乐到此为此，我想看看其他的可能性。“
“小鱼儿知道了吗？“
“还没呢，我爸妈也同意，跟他们打完招呼就跟你说了。“
“什么时候走啊？”韩笑苦笑
“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后吧，不好讲。”
“作为你的监护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去啊。”韩笑强颜欢笑,但是这句话确是真心的。
戴君眉知道韩笑是真的担心他，以也没反驳这句话“一个经常跟我联动的博主也在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他了，他说前期会帮我。“
韩笑很想问一句那我呢？然而他忍住了，朋友兼喜欢的人计划好了未来，那个未来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自从戴君眉决定去留学之后，两人相处总有一点不自在，这个不自在是韩笑带来的。他在跟戴君眉置气，对于戴君眉的行为他完全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他不会难过。哪怕是作为朋友，对方都没跟自己商量。这也是第一次，韩笑意识到，如果是让戴君眉在理想和韩笑之间二选一的话，戴君眉会毫不犹豫的丢掉他。
戴君眉好几次想找韩笑讲话都被韩笑避开了，一起吃饭的时候韩笑也总是很沉默。
三个人当中，韩笑看起来最好说话，平常几乎没跟人红过脸；戴君眉看起来小心眼，非常容易生气。但是实际上，韩笑要是生气了才是最难搞的那一个，不像戴君眉，一两句话就哄好了。上一次戴君眉跟韩笑吵架还是初中的时候，戴君眉不听韩笑的劝告偷溜出学校结果刚出校门就被车撞了住了一个月的院。当时韩笑也是这样坐在病床前给戴君眉削苹果，但是一句话都不跟戴君眉说。
戴君眉只好找到梁宇，满脸的委屈：“小鱼儿，笑笑生我气了，怎么办？“
梁宇是知道韩笑喜欢戴君眉的，但是感情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这事儿也不怪你，但是笑笑那么疼你，你直接通知他你要出国留学，有点伤他的心了，他更多的是舍不得你吧。你给他点时间。”
戴君眉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答应了。
最近这几天学校开始出现了季节性的流感，他的好几个学生都因为流感发烧请假了，其中就包括陆仁佳。白天在学校还没事儿，下午回家那会儿他只是觉得嗓子不太舒服，就没当回事儿。结果到晚上两点就开始发起烧来，流感这个东西说来奇怪，平常身体越好的人一旦感染了反应就更大，韩笑此刻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痛。他跌跌撞撞的起来到客厅找药箱。
一量已经389°了，他翻了翻药箱，怎么都找不到退烧药。戴君眉这会儿还没睡，谱子写到一半，听到翻动的声音从卧室出来，看到韩笑一脸泛红地翻着药箱，“笑笑你怎么了？“
韩笑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戴君眉，他太难受了，完全不想说话，翻了个遍没找到，于是他放弃寻找坐到沙发上。戴君眉看他状况不对，赶紧走过来。一摸发现韩笑发烧了。
戴君眉想着梁宇明早要早起上班，也就没叫他。他吃力地扶着193的韩笑，先把人弄上车再说。等人安顿好的时候，戴君眉已经汗流浃背了。韩笑发烧脱力，歪在副驾驶，整个人温顺的像一头冬眠的熊。戴君眉侧过身子给他系安全带，韩笑不舒服的想挣扎着起来。这一挣扎不要紧，但是戴君眉正好给他扣上起身。戴君眉感觉右边脸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接触时间也就一秒，但是戴君眉分明感受到了那个东西的炙热和柔软，那是韩笑的唇。
他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情感，但他没太深入思考那种感觉是什么，因为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韩笑送到医院去。
戴君眉自己不怎么生病，来医院的次数很少，做起这些事情来还算有条不紊。直到韩笑在医院输上液，已经是半夜三点。戴君眉摸摸韩笑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才放心下来坐在韩笑旁边的位子上。韩笑输上液的时候就清醒了，只是人没精神，不想说话。这会儿精神好些了让戴君眉靠着自己休息会儿，戴君眉确实困了，也就不推辞靠在了韩笑的肩头。
韩笑之前看着戴君眉忙前忙后，处理事情非常靠得住。才知道自己说什么怕他去了美国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完全是借口，自己就是舍不得让他去异国他乡，想要把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让他的眼睛映照出自己的身影。
静脉输液退烧见效快，但是会让人特别想上厕所。韩笑看戴君眉睡得正香，想在忍忍算了，但是越有忍这个念头，尿意就越强烈。他难受的动了几下，戴君眉醒了，刚醒过来，语气都黏黏乎乎的，“嗯……这一瓶输完了吗？”
“还没呢，我得先去个洗手间。“
“哦好，我给你支着瓶子。“说着就把挂着的瓶子给取了下来，”走吧，你小心手，别回血了。“
等到了洗手间，韩笑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戴君眉几乎贴着站在他身后，而他现在一只手拉不开他的拉链。
戴君眉看他半天没动，疑惑地看了眼下边。完全没有任何杂念的说，“你用这个手支着瓶子。“然后走到韩笑前边，把他的拉链拉了下来。韩笑怎么看这个画面怎么糟糕，。在戴君眉的手还没碰到内裤边缘的瞬间，韩笑赶紧让他打住了。韩笑不得不感谢自己现在正生着病，不然小韩笑肯定当着戴君眉的面表演立正。
戴君眉看韩笑躲了一下，识相的接过瓶子背过身去，“你好了叫我。”
韩笑在里边扭捏了半天放完水出来，“君眉你倒是一点都不嫌弃我嘿嘿。”
戴君眉打了个呵欠，轻描淡写道：“嫌弃死了，你快点儿。“
等给韩笑换完第二瓶，戴君眉又重新靠在韩笑没输液那一侧肩头。韩笑想跟他道个歉，“君眉这几天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就是。。。。”
戴君眉不耐烦道：“闭嘴，让我眯会儿。”过了两秒，“要上厕所把我叫醒。”
韩笑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儿来：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总是放不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