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请客吃饭
“吧嗒、吧嗒、”
随着两大团白花花的泡沫,从杨文骅的脑袋顶上滑落到地上,空气中凝聚的尴尬终归还是被打破了。
“王哥你看出来没啊?你咋不说话呢?”杨文骅用胳膊蹭着我问道。
看是看出来了,可我现在能说啥?想想自己刚才的嚣张气焰,我恨不得自己掏一个地缝钻进去。仙家也是,沈雲璋来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咋就不跟我知会一声呢!
总不能一直尴尬下去,我厚着脸皮往前走了几步,搓着手低眉顺目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您咋…这样式儿的过来了?这个男的到底是谁啊?”
见到我态度上的改变,杨文骅立马就明白了过来,捂着前裆后腚跟做贼似的溜回了卫生间。
“一个生无常。”沈雲璋终于开了口,“长春观非寻常之地,以阴神之体过去不合规矩。”
“你去了长春观?”我惊讶的问道。
瞧见咱家的碑王点了头,我虚头巴脑的说道:“这整的…因呼这事儿还让你亲自跑了一趟,我还以为你们派手底下的,给长春观的老大带个话就能解决呢。”
沈雲璋甩给我一个爱搭不稀理的眼神,惜字如金的回答道:“阴阳两制。”
我给大家解释一下,他的意思就是阴间和阳间各有各的规矩,所以想要跨界办事儿,有很多手续要走,很多规矩要遵从。
大致就相当于咱老百姓办事儿要经过两个部门,而这两个部门又分属于不同的管辖,所以该排队得排队、该吃瘪得吃瘪。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我拽了一把杨叔,拉着他坐下就跟沈雲璋唠上了,“那个…碑王,既然长春观你都去过了,那文骅的地魂…”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哗’的流水声。刚才扯闲嗑儿的时候他不洗,唠到正经事儿了,他开始洗上了,就这股子放屁赶裆的劲儿,可以说聂小倩都没他欠儿。
水流声戛然而止,沈雲璋却依旧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卫生间的方向,似乎是在特意等杨文骅出来。
不到半分钟,那个憨货穿好了衣服,顶着一头东倒西歪的头发走了出来。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却终归是头一回见到‘活的’沈大将军,杨文骅也难免有些紧张,“那个…沈哥…不对…”
他对准自己的嘴狠狠打了两下,完了又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哪根弦儿搭错了,对着沈雲璋鞠了个躬,还特别大声的喊道:“沈将军好!”
先前碑王看我的眼神,只是像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可这会儿他看杨文骅的眼神,那分明是在看傻子。
转过头,沈雲璋终于开了口,“我与陆判大人此番前往长春观,已将地魂讨回,此刻已押送回阴间。”
看来土地庙的小鬼儿的确把这事儿报给了土地,要不然地府那边也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但他们派的是陆判,属实有点超乎我的意料。
“啊?这就送回去了?”杨文骅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罕见的,一向没啥表情的沈雲璋瞪了他一眼,说道:“阴司不追查地魂为何丢失,已殊为不易,你还敢动此念头?”
杨文骅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眼神,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赶紧跑到桌子上取来了矿泉水和那天买的黄鹤楼,别问我为啥都过去两天了烟还在,因为我没舍得抽。
“碑王,你消消气。”我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你抽烟不?再不喝点儿水?”
沈雲璋也没想着和杨文骅一般见识,有了台阶自然就下来了,推掉了烟和水,他开口说道:“带我去吃顿饭。”
“啊?”
这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杨文骅却很来劲,“王哥!愣着干啥呢?沈将军让你请他吃饭。”
沈雲璋也在这时解释道:“我虽为阴神,却是阴魂之体得了神位。去长春观,需得借助人身。可这生无常终是凡胎…”
“啊!我明白了,就是消耗太大,得补一补,是这意思吧?”我抢着说道:“正好,我们也都没吃饭呢,走走走!吃饭去!”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开口问道:“碑…沈哥,你想吃啥啊?”
沈雲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家常便饭即可,但不可食公鸡、犬狗、黄牛。”
听着他这么说话,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哥,你穿着西服这么说话,实在是太搞笑了!”
“有么?我未觉有何不妥。”沈雲璋冷着脸说道。
到了楼下,我提议找一家饭馆,吃点炒菜啥的。毕竟机会难得,这辈子可能也就请他吃一回饭,咋也得隆重点儿。
可沈雲璋却说他不能等太久,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再拖下去被附身的这个大哥撑不住,他必须尽快吃到东西,然后返回阴界。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吃快餐,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楠上班的那家饭馆,可经过上次的事儿,我现在不太想看着她。
打开地图一查,往南面走个两三百米有一家面馆,在得到沈大将军的首肯之后,我们的午饭就这么订了下来。
尽管是吃面,我也是把能点的菜品点了个差不多。
可我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各种小菜熟食啥的一上来,沈雲璋就不客气的动了筷子。虽然他的吃相还算文雅,但他吃的也太快了点儿,说句那啥点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附在这西装大哥身上的是饿死鬼。
楦完小菜,正好我们点的焖面也上来了,还是和刚才一样,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把面条吃了个干净,而我们几个的面才吃了几口…
沈雲璋擦完了嘴,对着我说道:“刘得之等受我调令,暂且不会回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咽掉嘴里的面条,说道:“他们本就是你的人,应该的。”
“衡阳子已被驱逐,如无他事,尽快离开此地为好,你…自己小心。”沈雲璋站了起来,“我还要送他回去,先走一步。”
他走的太快,我甚至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而且他留给我的提醒,我也有点懵圈,“衡阳子…是谁?我认识吗?”
杨文骅听到这话,用筷子使劲儿的戳着盘子里的面条,说道:“衡阳子!就是沈冬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