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155
由于答应了要在周末陪白警官去白灵山“故地重游”的缘故, 沈寻难得没有日夜肝游戏，而是在周末到来前提前上了白灵山，踩踩点, 打扫打扫卫生，免得自己这个主人翁到时候直接把客人带进坑里。
不过说到打扫卫生这件事——沈寻虽然是个热爱打扫的家庭主夫, 但要让他打扫整个白灵山上的宅邸无疑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因此沈寻只是微微沉吟了一刻, 他那聪明的小脑瓜就想出了好办法。
【ssr, 七宗罪！】
【定向召唤——利维坦！】
【召唤成功！】
啪嗒一下, 一只小奶龙出现在了沈寻的脚边。
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其它的六宗罪一同出现跟它分智商的缘故，这一次出现的利维坦显然比以往聪明了许多。
所以沈寻的吩咐也就越发心安理得了。
“小家伙, 好歹也是七宗罪之一, 会魔法的吧？”沈寻指了指白灵山山腰处绵延破旧的村落与宅邸, 话语理直气壮极了，“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利维坦：“……”
所以你召唤七宗罪的目的就是打扫卫生？
你这男人, 是魔鬼吗？！！
“哦，对了，别让普通人发现了！”
留下这句话后，沈寻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向山的更深处走去了，徒留某个小奶龙目瞪口呆, 看着某人毫无愧疚感的背影狂翻白眼。
哇啊,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把魔法当成什么了啊！
本宝宝可是七宗罪之一欸！
你竟然叫本宝宝打扫卫生？！
小奶龙生气地用尾巴在地面拍来拍去，无能狂怒。
但很快的，它小脑瓜灵光一闪，想到某个绝佳的好办法。
“嘤！”
它尾巴再度啪啪几下, 随后，一个巨大的五芒星法阵就从地面浮现，闪烁着不祥的红芒，像是来自地狱！
紧接着，一群群面貌丑陋的小恶魔从这红芒中浮现了出来，一涌而出，几个呼吸间就出现了近百只小恶魔！
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鸟群飞过的声音，但声音中又带着莫名的力量，让人心浮气躁，胸中烦闷憋屈，像是含了一口无名之火。
但作为这群小恶魔的造物主，利维坦当然不会受到它们的影响。
“嘤！”
小奶龙飞到空中，对着这群小恶魔颐指气使。
“嘤嘤嘤！”
“嘤！”
小奶龙：你们，都给我去打扫卫生！这里这里还有那里，都给我扫干净了！听到没？！
小恶魔们：“……”
喵喵喵？
利维坦大人你认真的吗？！！
指挥走这群苦逼的清洁型小恶魔后，监工利维坦飘在天上美美地睡了，睡前还不忘丢下一个结界，将整座白灵山都隐藏在深深的浓雾中，避免有人意外闯入。
而另一头，沈寻已经在另半边找到了圣族祖地的坟墓……或者说是代表坟墓的物件。
虽然在这么多年的风化腐朽中，这些代表着一个个死去的人的木牌、玉佩、铜镜、木梳等，都与小祠堂一同朽烂得看不清原样了，但当沈寻来到这里，用手拂过这一样样物件时，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情绪，像是血脉相承。
而这样的情绪，名为传承。
在圣族的传说中，圣族人的超凡能力是因为受到了圣人女娲的馈赠而存在的，所以圣族人也要世代为了“封印人间灾祸”这样的重任而存在着。
为了这样跨越生死与时间的责任，圣族人世代生活在“人间所有灾祸的起源与终结之地”的圣地白灵山上，未从离开。
当他们活着时，他们会主动将自己的一切能力奉献和转移到“圣族守护者”一人身上，再由守护者去镇压山底的“灾祸”；而在他们死后，则会按照祖训将尸体投入九回大江，顺着江流进入极阴之地，用洁净无垢的死亡淡化阴地的怨气。
这样近乎仪式的“生”与“死”，持续了无数年，直到百年前的瘟疫爆发后才停止下来，在当时那位守护者的坚持下改为火葬，并命令没受到瘟疫影响的族人离开白灵山，一走就是半个多世纪。
半个世纪后，分散的圣族人在祖地的召唤下，重回白灵山，用他们仅剩不多的天赋和能力慢慢净化此地。
但还好，老天眷顾圣族。
几乎就在这些人回到白灵山没多久后，新的守护者沈度就出现了。沈度天赋过人，已经近乎“可怕”的程度了，甚至连人类的身躯都无法承载他的力量，以致于他早早死去。
不过，在沈度的母亲，也就是沈寻奶奶沈怀珩的操作下，沈度以鬼魂的形态留了下来，用自己绝无仅有的天赋能力在白灵山上建立起了一座阴镇，将当时所有死亡的圣族人的灵魂收入其中。
从此，白灵山成为了一个生与死共存的世界，成为了一个生者与死者都能够愉快生活下去的世界。
虽然沈怀珩在见到沈寻的出生后，就生出了心思，想要让沈度放下守护者的重担，离开这座困住沈度一辈子的牢笼，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但在传承成功交接前，光明会的到来让白灵山上的一切化为乌有……
事到如今，白灵山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不但仅剩的圣族六姓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历史，就连事实上的白灵山守护者沈寻，都对圣族的这一切不太感冒。
毕竟——作为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沈寻，沈寻看“圣族”历史时的表情大概就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说感动吧，有点，说诡异可怕吧，也没错。
总之沈寻觉得这群人很像是被邪教洗脑的邪教徒，将自己与世世代代后辈的生与死都框死在了“奉献”二字上。这样的族地氛围，沈寻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你们就不怕逼出一个反社会的疯子吗？
不过……
“不过你们虔诚的心意……我看到了。”
沈寻抬头，看到了这片飘荡在天空的轻灵微光。
在沈寻眼中，这些常人无法看到的光与虹，每到晨时就会飞过白灵山的上方，向无垠的天空之上而去，而到夜时，它们会到达天空的最高点，而后化作温柔的雨，簌簌落下，用它们的力量与轻灵之意滋润大地。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那是由无数虔诚坚定的灵魂凝聚而成的信念，也是由无数代舍身忘死的奉献付出凝聚而出的思念。
沈寻看着这样的一幕，心情既是震撼，也是复杂。
他拍拍肩上困顿的猫头，自言自语：“人类真的是很复杂的一种生物啊……对吧萌萌？”
猫咪睁开眼，看着这样的光，轻轻咪呜一声，眼中闪过人性化的复杂。
是啊，这就是人类。
这就是他发誓要用一生去保卫的人类。
·
殷勤（地让小恶魔）打扫过后，沈寻翘首以盼地等待白警官的到来。
周末，白风迟如约而至，与沈寻相谈甚欢，一路说说笑笑地上了白灵山。
在现实中，因为种种原因，白风迟并不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然而事实上，白风迟是个出乎意料很会讨人喜欢的人，因此就在登上白灵山的这短短一段距离里，沈寻对白风迟的好感持续攀高，相见恨晚。
而就在这样的持续兴奋中，沈寻将白风迟带到了后山圣族祖地的坟墓处，去仰望那近乎壮丽的白色清光，想要告诉白风迟他的来历，告诉白风迟他的祖上曾有过那样纯粹美丽得惊人的意念。
信念，奉献，无私，伟大——这正是人性中最美丽震撼的那一部分之一。
然而，沉浸壮丽清光中的沈寻没有发现的是，这一刻的白风迟不但没有被这样的景色所震撼赞叹，反而神色沉凝，垂在身侧手紧紧握着，甚至忍不住开始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很快的，二人又顺着原路下山，在沈寻的带领下于白灵山上废弃小镇里闲逛。
在沈寻看来，这个小镇虽然被废弃，很久都没人住了，但这里处处藏着历史与时间的痕迹，别有风味，一些细小的发现更是给人以惊喜感。
但在白风迟看来，这就只是个荒村而已。
于是没多久，白风迟就准备结束这次旅程了。
他看向沈寻，进入正题。
“沈寻，你听过布里亚纳营地吗？”
沈寻困惑看他：“没有，从没听过……这是什么地方？”
白风迟无害笑着，道：“这里其实也是一处圣族的聚集地。它坐落在西欧的一座海岛上，很长一段时间都庇护着来自世界各地流浪的圣族人，直到一个世纪前，那里才莫名荒废下来……最近我有了个长假，想要去那里看看，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沈寻茫然了一会儿：“先不说去不去的事……问题是，一个世纪前的圣族人，不是从没离开过白灵山吗？”
这样的圣族人，又怎么会“流落在外”，“被布里亚纳营地庇护”？
白风迟定定看了沈寻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
白风迟微微垂下眼，淡淡道：“圣族人——这只是我们的说法而已。事实上，圣族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也没什么所谓的‘神圣性’，因为在国外，所有的‘圣族人’都有另一个共同的名字。”
“什么名字？”沈寻开始感到了微妙。
白风迟抬眼看向沈寻：“在地球上，所有圣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超凡力量，所以所有拥有超凡力量的人类，都有圣族血脉，都是圣族人。”
“所以——”
“超凡者，这就是地球上圣族人共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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