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赫连思
简清悦哪能不知道吴桃烟心中在想什么?
虽大家都把年峨霜当肥羊,都想从他那拿好处。
但其中薅羊毛最狠,得利最多的人,不是她简清悦是谁?
简清悦作为吸血最狠的坏蛋,赶紧闭嘴,坚决不做道德的卫士。
此时楼下传来人声,似乎是有新客人来了浮云楼。
不多时,一行十余人,也来到酒楼七层。
领头的,是个样貌俊俏的贵公子,穿着一袭紫青渐变的袍子,袍子上有金色暗纹,暗卫上有“赫连”二字,应是赫连家的家纹。
那袍子遇光还会折射微光,一看就知,那是件不俗的法宝。
贵公子身边跟了两名女子,一名穿紫衣,一名穿青衣,穿着绫罗绸缎,戴着精致的饰物,二人脸上皆浮着红云,目光总在那贵公子身上打转。
其余人都是那贵公子的家仆护卫,都在忙着拍贵公子的马屁:“少爷,这浮云楼顶层最好的位置,能瞧见亥城全景,您定要好好瞧瞧亥城景色,虽比不得倾武城,但也是顶好的。”
几名眼尖的奴仆瞧见简清悦等人,急急忙忙地过来赶人:“今儿浮云楼都被赫连家包了,几位,请。”
简清悦打了个哈欠,没理人,像是聋了。
雁桑还抱着暄辞,兴冲冲地看着他的狐狸耳朵,一会儿捏一会儿掐,玩得不亦乐乎。
吴桃烟的嘴巴鼓鼓囊囊,塞的都是糕点,她忙着吃饭呢,也不理人。
唯有一旁的火鸡瞪着一双三白眼,凶神恶煞地盯着奴仆,瞧那架势又要打鸣又要打架。
赫连家奴仆向来会仗人势,以往出门,一提起赫连家,谁不是恭恭敬敬?
但这桌人怎的,一动不动?傻了不成?还有,那只鸡是怎么回事?
奴仆心中窝火,又问:“都聋了?今日浮云楼被我们思公子包场了,你们占了浮云楼最好的座儿,还不赶紧走?”
简清悦几人还是那副鬼样子,就聋了,就不动。
一名肌肉虬结的壮护卫走出来,他一眼瞄准雁桑。
雁桑的脸太摄人,又穿得人模狗样,壮护卫见他穿着贵气,又是凡人,以为雁桑是名普通的富家少爷,领着女人儿子出来显摆。
壮护卫拽起雁桑:“小白脸,带着你的女人儿子滚蛋。”
雁桑不以为意,反而扭头向简清悦告状:“阿悦,他凶我。”
简清悦觉得头疼,她不想说话,干脆把脸别到一边去。
气氛正僵持着,那紫衣的贵公子终于开口:“快松手!我们赫连家虽显赫,但也不该如此粗鲁无礼。”
“是,公子。”
贵公子名为赫连思,出身赫连世家,人称“思公子”。
在倾武城内,赫连思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年纪轻轻,业已步入五元阶遮形。
赫连思资质卓越,样貌出挑,又是世家出身,加之品行良善,性子温和,对姑娘更是克己守礼从不逾越,获得无数女修芳心,备受推崇。
赫连思看向雁桑:“这位公子,今日我包下酒楼,就将你们撵出去,实为不妥。”
雁桑就不是会给面子的人,他笑:“既知不妥,还不快滚?”
赫连思脸色一僵,没料到眼前男子这么不给面子。
但他定了定神,勉力克制住脾气:“公子,我才从未城救下两名姑娘,她们曾被当做奴隶,饱受摧残。今日我本答应了她们,让她们欣赏亥城夜色,还请公子不要让我食言。”
雁桑睁着眼,似有疑惑道:“可是,你食言,跟我们吃饭有何关系?”
“紫衣的姑娘,名曰紫云,这位青衣的姑娘,名曰知怜。”赫连思叹息道,“公子,想必你也听说过花斑虎的恶行,我本从花斑虎那买下紫云姑娘,却未料杀出个假神女,以前花斑虎那的交易,概不认账。”
雁桑没说话,笑盈盈地看着简清悦。
那赫连思继续与雁桑讲道理:“公子,紫云与知怜屡受磋磨,今日她们只想看看亥城夜景,还请公子成全。”
雁桑抿唇,又疑惑道:“哦,我听懂了。你想在女人面前耍威风,我让你颜面扫地了。”
“这……”赫连思脸色僵硬。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又是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简清悦觉得很难受,她就想安静地吃吃饭,怎么今晚净出幺蛾子,能不能清静些?
一个雁桑讨人厌,一只火鸡讨人厌,对面这些找茬的人也很讨人厌。
简清悦一把拉起吴桃烟:“上。”
吴桃烟本意犹未尽地舔着指尖糕点碎屑,突然被拎出来,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上?上什么上?”
吴桃烟还一头雾水,但她刚站起来,其曼妙身形与姝色容颜,便牢牢吸住赫连家所有人的目光。
几名护卫尚且沉稳,没说话。
有几名没见过世面的小厮,竟当着赫连思的面窃窃私语。
“方才没瞧见,原来这还藏着一位大美人儿。”
“就是,我看这姑娘,比那紫云跟知怜漂亮多了。”
“少爷若要纳妾,不如纳这位姑娘得好。”
就连赫连思也直勾勾地盯着吴桃烟,半晌才回了神。
紫云跟知怜又不是聋子瞎子,看到此景,听完这话,脸上笑容烟消云散,嫉恨的眼神直往吴桃烟身上戳。
吴桃烟本就是个爱慕虚荣没脑子的,她看了看赫连思,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兴趣不大的样子:“什么瞎猫耗子,也想纳我为妾。”
简清悦听乐了,盯着吴桃烟。
吴桃烟没好气:“我都跟你说,我有意中人的。你还让我上?上什么上?简清悦,你真的很讨人厌。年仙君看上你就是……”
瞎了眼。
兴许是吴桃烟的美色起了作用,面对羞辱,赫连思竟一退再退。
他挥挥手,屏退护卫奴仆,又命人将紫云知怜带去别桌坐好,最后毕恭毕敬地向雁桑行了个礼:“公子性子直,行止贵气,必定出身不俗,我赫连思,想与公子交个朋友。”
“哦?”雁桑笑笑。
“若非出身大家,怎养得出这种气度。若非实力雄厚,怎护得住绝顶佳人?”赫连思恭敬道,“或许公子是某位前辈大能,压制着修为也不定。方才我手下的人蠢笨,还请公子海涵。”
雁桑玩着暄辞的耳朵:“海涵吗?”
暄辞是心软的:“这个修士哥哥好像很诚心,海涵吧。”
赫连思落座,又与雁桑道:“公子前来亥城,莫非也是为了一月后举办的鲜花道?”
“鲜花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鲜花道乃亥城十年一次的试炼,过关即可巨量财富。
修士为奖金勇闯试炼,而其余看官则在各类赌局下注厮杀。
每一次鲜花道的试炼内容都是随机的,但有史以来,还未有队伍通过鲜花道试炼。
因无人通关,奖金经过多年累计,已成为一个普通人眼中的天文数字。
从赫连思口中了解到这些后,雁桑兴致不高:“想过关,你去找高阶的修士即可。何必找我?”
“公子有所不知。”赫连思道,“高阶修士不得参加鲜花道试炼。修士修为限制在一元阶知境到二元阶化灵之间。凡人亦可参赛。”
雁桑又懒散问道:“可你是五元阶遮形。”
听了这话,赫连思喜形于色——他赌对了。
眼前这男子是压制修为的大能,否则怎能一眼瞧出他的修为?
赫连思强压住喜悦:“是。我打算压制修为参赛,这种做法不稀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把戏。”
暄辞越听越迷惑:“可是修士哥哥,那鲜花道的奖金再多,也是金子,凡人货币。我瞧哥哥家里好像很有钱,哥哥拿到金子有何用?”
赫连思微笑:“鲜花道的试炼,不只是亥城节日,更是十二城邦,甚至倾武城的狂欢。届时试炼的影像会通过法器,向整个璋国投放。”
赫连思要的根本就不是钱。
他看不上那些金子。
赫连思要的是赢,他要的是影响力。
而话说到这,简清悦也终于来精神了。
她本来还琢磨着,应该如何肃清十二城邦的毒瘤。
这不,赚钱赚名的机会,上着赶着就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