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玩尾巴
客栈发生的故事,年峨霜并不知晓。
年峨霜一直在找栖祖,想趁他重伤要他性命,却找不到半分线索。
锁雾门在璋国名声很大,年峨霜让楚驰带路,一直在周边百里查探。有楚驰的锁雾门腰牌,百姓与边城将士都愿意配合。
距离年峨霜离开客栈,已经足足一个月。
这日,他来到边城的卫所,向几名将士询问:“国师是怎样的人?”
边城将士道:“国师心善,见不得流民受苦,同意收容所有流民。”
另一人也称:“没错,国师来过咱们边城,还亲自画下几个传送法阵,国师说,只要启动法阵,流民就会被送往庇护所。”
年峨霜凛眉:法阵的另一头可不是庇护所,是炎龙秘境的蜘蛛巢穴。
他又问将士:“你们没去庇护所看过?”
说起这个,将士面面相觑:“倒是有人好奇,跟着流民进了法阵,兴许是庇护所的日子太好,都没见那些人回来过。”
进法阵的人都死了,自然不会回来。
年峨霜严肃道:“近三年来,边城频频传出失踪事件,你们从没怀疑过那传送阵?不觉得传送阵有问题?”
将士捧腹大笑:“公子说什么浑话呢?那可是国师亲自画下的法阵,岂会有问题?”
他们将国师奉若神明,不知道更多信息,没必要再问。
年峨霜带着楚驰离开卫所。
将士们口中的国师叫明渠,声望极高,正是锁雾门的门主。
楚驰是锁雾门的弟子,但他修为太低,在门派里也是底层,从未见过明渠本人,没法提供更多信息。
“是明渠把人送到蜘蛛巢穴的。”年峨霜看向楚驰,“你有什么想法?”
“年仙君的定论太早了,兴许画法阵的人,不是我们门主,而是魔头栖祖假冒的呢?”楚驰不高兴,“栖祖修为那么高,又是可恶的魔头,必定是他在给我们锁雾门泼脏水。”
年峨霜没说话。
楚驰又问道:“年仙君,你从未见过我们门主?”
年峨霜常年闭关,很少下山,门派之间的交流切磋一概不管,对锁雾门的门主明渠,年峨霜没什么印象,兴许是见过的,但他忘了。
见年峨霜沉默许久,楚驰叹一声,小心翼翼问道:“年仙君,咱们这都出来调查一个月了,我师弟师妹还在客栈修养,我担心他们的情况,要不,咱们先回去瞧瞧?捉拿魔头之事,之后再从长计议?”
年峨霜点头应了。
他本想召唤飞行法器回客栈,脑海里却蓦的映出简清悦的脸。
他想了想:“还是开传送法阵更快些。”
年峨霜画了个法阵,楚驰刚想踏入,却被年峨霜叫住,楚驰赶紧顿住脚步:“年仙君,何事?”
“我看上去如何?”
楚驰茫然:“啊?”
年峨霜用了个清洁术:“我的外形是否整洁?”
楚驰更茫然了:年仙君是大能,又不是凡夫俗子,就算在外呆一个月,也不至于脏了吧?现在问的算个什么问题?
但他不敢惹大佬,只得点头回答:“整洁。”
年峨霜这才与他一同踏入传送法阵,瞬间传送至客栈内。
客栈二楼上,吴桃烟正漫不经心地嗑瓜子,她一瞧见年峨霜,立马觉得手里的瓜子不香了,她瘆得慌——年仙君一个月未归,如今简清悦与雁桑公子这样那样地玩,伤风败俗的,看起来很辣眼睛,怎能让年仙君瞧见?
吴桃烟赶忙向文潮使了个眼色:“快拦住年仙君。”
文潮莫名其妙道:“我怎拦得住他?再说了,有什么好拦的?”
吴桃烟呸他一声:“你就笨死吧!年仙君暴怒的话,简清悦倒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倒霉的可是咱们。”
她顾不得别的,牵着裙子蹬蹬跑到楼梯,正巧拦住年峨霜。
年峨霜顿住脚步,皱眉问道:“吴姑娘,有事?”
吴桃烟搜肠刮肚地想谎话,也不知该怎么拦住年峨霜,只得堆笑道:“简清悦早早清醒了,年仙君可是要去看她?”
“自然。”年峨霜的眼神往客房看去,“烦请吴姑娘移步。”
没跟简清悦待一起的年仙君很瘆人,吴桃烟怕得很,哪还敢拦他?赶紧退到旁侧去。
年峨霜竟又开口了:“吴姑娘,我的外表是否整洁?”
吴桃烟很无语:还说不喜欢简清悦?以前年仙君会在意这个?
她回答道:“整洁的。”
年峨霜嘴角牵起:“多谢。”
他径自走到简清悦房门口,在踏入房门前似有犹豫,但犹豫的时间极短暂。
年峨霜朝屋里望去,却未瞧见师妹笑颜,只看见一个雌雄莫辨的男子,温柔地讨好简清悦?
男子正是雁桑:“阿悦,别生气了,你看看我。”
简清悦没搭理他。
雁桑也不气馁,他撩着鲛纱,讨好地向简清悦卖弄:“阿悦,这鲛纱好看吗?像不像彩虹?”
简清悦面无表情:“今日你是扮演鲛人?水平不怎么过关啊,怎么也没变个鱼尾出来?”
“鱼尾不好看的。”雁桑拿出个稀奇古怪的法器戳了戳,随后他竟长出一条火红的狐尾,“阿悦再看看,我这狐狸尾巴如何?”
简清悦兴致缺缺:“前世看过了。”
“兔子尾巴!”
“前天看过了。”
“龙尾巴!”
“不喜欢。”
“浣熊尾巴!”
简清悦伸手摸着棕黑相间的浣熊尾,有所动容:“好软啊。”
雁桑知道简清悦怪癖多,要让她消气,变些假尾巴给她玩就行,她根本没法拒绝。
瞧瞧,给她变一条浣熊尾巴就上钩。
雁桑与简清悦臭味相投,从前世起,他俩一直热爱玩这种无聊的换装游戏,玩了多少年,从未疲累过。
自从雁桑把简清悦气哭后,她压根不搭理人,雁桑为了讨好她,又把换装游戏安排上了,成果很喜人。
屋里两人,一个摇尾巴,一个玩尾巴,谁也没在意年峨霜。
年峨霜瞧着他俩,只觉庸俗不堪,再也看不下去。
“师妹,此人是谁?”年峨霜冷声道,“长发披散,衣冠不整,行止轻浮,成何体统。”
简清悦懒得说话,反而是雁桑笑着开口:“这位就是阿悦的师兄吧?幸会,我叫雁桑。”
年峨霜瞳孔紧缩——这男子模样,竟与栖祖有六七分像?
他是栖祖?不,不对。
栖祖魔气冲天,藏都藏不住,而这人身上一丝魔气也无。
更何况此人灵窍未开,应该不是修士。瞧着骨龄不过二十出头,细看五官,又觉得此人跟栖祖压根不像。
年峨霜盯着雁桑:“我师妹年纪尚小,你为何在我师妹面前,卖弄低俗的乐子?”
“衣冠不整,行止轻浮?倒也没说错。”雁桑笑得眉眼弯弯,“我是阿悦养的小白脸,自然只会些低俗的乐子。每日逗她开心,博她笑颜,难免浪荡了些。”
简清悦听到这话,抓着他的尾巴,狠狠揪起一撮毛。
雁桑也不生气,笑得东倒西歪的,他身上鲛纱流光溢彩,真是绝顶的妖孽。
瞧着如此场面,年峨霜脸上阴云密布。
他本要开口呵斥简清悦,却忽然发现眼前两人的元神气息,竟然极其相似?
元神气息越相似,血缘关系就越紧密。莫非两人有血缘关系?
想到这,年峨霜的态度客气很多:“雁桑公子,你是我师妹的亲戚?”
雁桑说瞎话不脸红:“年仙君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的?不错,我是阿悦的表兄,刚刚我的戏言还请年仙君不要在意。”
年峨霜太笃信元神血缘的理论,他作风正派,不会随意搜查别人的元神辨别真伪。
他又看向简清悦,简清悦冷冷淡淡的,像是默认了表兄妹的关系。
如此一来,年峨霜竟轻信了雁桑的鬼话。
方才他还睥睨雁桑,现在倒客客气气:“雁桑公子,师妹因我的疏忽大意,受了不少苦,我作为师兄,多有失职。”
雁桑也正色道:“年仙君客气。”
二人寒暄来寒暄去,说了一大堆车轱辘话,简清悦压根没搭腔,沉迷玩尾巴,就连年峨霜询问她的身体如何,她也就嗯嗯啊啊地敷衍几句。
好不容易等年峨霜走后,简清悦漫不经心地说:“什么表兄妹,什么亲缘关系,你可真能瞎扯。”
雁桑眉眼弯弯:“年峨霜太相信元神血缘的理论,他自然不会怀疑。”
“我俩元神气息像,是因为你耍无赖,把元神丢在我肚子里。”简清悦不高兴地抿唇,“我还以为年峨霜不傻了,没想到又被骗得团团转。”
雁桑勾唇笑:一般人没元神就死了,年峨霜当然猜不到这种可能。
但雁桑又不会为情敌说好话,他摇着假尾巴依偎简清悦:“阿悦既然不高兴我说谎,为何不在他面前戳穿我?”
简清悦翻翻眼皮:“还能为什么?年峨霜最重道德礼法,若我身边的男子一个接一个,他必定骂我风流成性,水性杨花。我想想都头疼。为省事,你索性假扮我表哥好了。”
雁桑双眸潋滟,满载高兴:“阿悦是原谅我了?”
“呵呵,你想得可真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