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惧内
哪里来的小屁孩？
才多大就会在他老婆面前献殷勤了？
“你怎么啦？”苏黎看着周秉然阴沉的脸色，不解的问出声，“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周秉然脸色很臭。
苏黎才不信呢，她想到什么，笑眯眯贱兮兮的问，“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
周秉然：“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好了。”周秉然收起脸上笑容，“今天你有时间吗？回家一趟吧。”
“家？”
哪个家？
周秉然解释说：“今天是悦悦的冥诞。”
“悦悦？”苏黎愣了一下，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谁，周秉然神情忽的落寞了一下，“周悦，我的妹妹……小的时候跟家里人走失，结果出了意外！”
“对不起啊。”
苏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立马开始道歉，“我不是故意提到你伤心事的。”
“无妨。”
周秉然壮着胆子，抬手摸了摸苏黎的脑袋瓜，“妈妈今天心情肯定不好，有些话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太好说……”
“我明白了！”
苏黎鸡啄米一般疯狂点了几下头，“你放心吧，我今天一天都会陪着妈妈的，一会儿吃完早餐，你把我送回去吧……”
周秉然：“好。”
……
周家老宅。
苏黎到的时候，爷爷出去找老友下棋了。
周家今天的气氛有些沉重。
苏黎询问了母亲的位置，她上楼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口，抬手轻敲了敲门。
“进。”
苏黎推门进入。
她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没有亮灯，“妈妈？”
苏黎喊了一声，她依着直觉往前走了两步，房间的窗帘忽然被拉开一条缝隙。
像是害怕她会因为看不到摔倒一样，欧阳倾于是等苏黎靠近了以后她才又把窗帘放下，“妈妈，您怎么坐在地上？”
“黎黎你来啦？”
“陪我说说话吗？”
欧阳倾这会儿很脆弱，苏黎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她没有先开口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欧阳倾忽然开了口：“她现在，应该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宝宝了吧？”
“应该。”
苏黎心里升起一阵难过，她也失去过至亲之人，所以能够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
“小丫头，会喝酒吗？”
欧阳倾忽然问了一句，苏黎愣了一秒后回答，“可以喝！”
“那好。”
欧阳倾站起来，苏黎完全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干嘛，就看着妈妈一把拽开窗帘，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十多瓶啤酒。
苏黎：“……”
“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好！”
与此同时，周家楼下客厅里，周秉然正在跟周父聊天，周父眉宇间有划不开的忧伤，“秉然，今晚在家住吧。”
周秉然没有犹豫，“好。”
周父转头望了望天，“你妹妹离开我们有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
周秉然心里密密麻麻地泛起疼。
周父轻叹一声，“你妈妈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难过几天，我们两父子再能陪伴她，再给她安慰，还是没法抚平她心里的伤……现在好啦，有黎黎在，她们两母女，倒是能说一说心里话！”
“我以后经常带黎黎回来。”
周秉然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爸，你上次怎么哄好妈妈的？”
周父摸了摸鼻子，“无可奉告。”
周秉然：“……”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跟他分享一下哄妻心得不行吗？周父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就一阵眉飞色舞，他用鼻音哼哼两声。
他们老周家的传统：惧内！
“你还没说呢，你这次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受伤？”
周秉然有一点心虚，“是我自己能力不行。”
周父“啧啧”两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瞥了眼周秉然，阴阳怪气的说：“你别追妻追到火葬场哦……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周秉然：“……”
“您还是我亲生父亲吗？”
有这么说儿子的吗？
周秉然此刻无比怀疑，他是父母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周父没回答儿子的问题，“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做的那档子事，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跟你妈！下次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一家人商商量量的解决不行吗？”
周秉然抿住嘴角。
默默听着老爹说教。
“我跟你妈妈，以前是怨过黎黎这丫头，可是后来我们想通了啊，这件事情那丫头也是受害者啊！”
“既然把人家娶回来了，就好好对待。还有，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什么锅都往自己身上甩，你不累么？”
周父有点语重心长。
……
苏黎跟妈妈喝了一巡下来，有点醉意上头了。
苏黎靠在妈妈肩膀上。
“黎黎，你知道吗，其实在你们结婚以前，我还挺不喜欢你的。”
苏黎把窗帘拉开条缝隙。
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苏黎歪着头，“为什么？”
欧阳倾深呼吸一口气，说：“你跟我儿子，以前是恋人这件事，他告诉你了吗？”
“说了。”
提起陈年往事，欧阳倾眉眼间的落寞更加浓郁几分，“当年，你演出的舞台突然倒塌，秉然他为了保护你，他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后面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差点要了他的命！”
苏黎来了点精神。
“他……哪里受伤了？”
“肺。”欧阳倾眼睛里氤氲出雾气，“当时那根钢筋，穿肺而过，医生下了十几次病危通知书……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啊，儿子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当时我是真的怕，怕他捱不下去……”
穿肺……而过？
苏黎怔愣好长时间。
这件事，周秉然一直没有跟她讲过啊！
“秉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你在哪，可是……你那个时候已经出了国，你妈妈她又不愿意见秉然，一直瞒着你的踪迹，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
她跟陈娅自小相识。
又因陈娅机缘巧合下救了秉然，两人关系更深，结果最后却因两个孩子的事情生了嫌隙。
“那妈妈，现在还恨吗？”
欧阳倾摇头，“不恨了。”
“我已经想通了……秉然他喜欢你，一直深爱着你，如果不同意他娶你，那秉然以后可能要孤独终身！”
为了儿子，她选择再跟苏黎好好相处一次。
“妈妈，对不起。”
欧阳倾释然一笑：“你不用说对不起。”
“这事，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错的是那些，背地里看不惯就使绊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