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母亲去世
“黎黎，外界的声音都是参考，你不开心，那就不要参考！”
“梨黎，我不听他们说，我听你说。”
“黎黎，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所以别担心，我不会离开你……”
…
“女士们先生们，前往庆市的jc8362次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请您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登机。”
…
十三个小时后。
庆市，国际机场。
苏黎拉着24寸行李箱，栗色短发随意扎起，墨镜下的脸疲倦至极，她脚底生风，根本没留意周围情况，直接走出接机大厅，坐上闺蜜韩云杉的车前往殡仪馆。
半个小时后。
殡仪馆内……气氛压抑，追悼厅里聚满了人，刚跨进去，就听到好几道哭泣声。
“黎黎，你终于来了，你妈妈她……”
说话的是二伯娘吴虞，二伯娘拿着丝巾擦干净眼泪，跌跌撞撞走过来抓住苏黎的手，险些摔倒。
苏黎赶紧把人扶住。
“二伯娘。”
苏黎声音有一点颤抖。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棺柩上，二伯娘站稳脚跟后，拖着千斤重的步伐朝那边走。
手轻轻轻放在棺椁上。
父亲躲在角落里对她不闻不问，从小到大不都这样么，苏黎已经习惯了！因为当年的事，她忘记了亲情，忘记了大部分记忆，一个人远走他乡，花费五年时间都没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她以为心不会那么痛……
可。
是她想多了。
“妈，妈妈。”
苏黎眼眶红了，眼中有泪水在打转，一滴晶莹顺着脸颊滑落，最后“啪嗒”一声轻响，砸在她的手背上。
“黎黎，你别难过，以后二伯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吴虞走过来，抱住苏黎的肩膀：“你妈妈生前最担心的人就是你，你得振作起来，别让妈妈在天上为你担心。”
苏黎哽咽好久。
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追悼会时间很长，苏黎人有些疲惫，她早就换上了黑色长裙，胸口处别着一朵白花，脑子里走马灯一样循环播放为数不多的她还记得的，和妈妈相处的记忆。
越想，心里就越难受。
“黎黎，这边估计还要很长时间，要不你去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
韩云杉走过来，皱着眉头很是担心的说。
“这边我看着，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去休息一下再来吧。”
“不用。”
苏黎想也没想的拒绝。
她想在最后一点时间里，陪伴在妈妈身边。
哪怕妈妈再也不能对她笑，问她冷不冷，饿不饿，身体好不好一类的话题了……
“姐姐，原来你在这啊！”
忽然。
一道尖尖的，仿佛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传来，苏黎循声望过去，来人正是她的妹妹，苏娜娜。
苏娜娜是父亲捡回来的孩子，比她只小一岁，大学读的音乐学院，跟她一样。
“姐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我还以为你还没赶回来呢……”
苏娜娜虽然也穿着黑裙，但她胸口的白花歪歪扭扭的，衣服也略显凌乱，表情又是一副欠儿吧唧的样，苏黎看得直皱眉！
“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啊？”
苏娜娜持续输出。
苏黎平声静气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苏娜娜撩了一下长发，“刚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一趟卫生间。”
苏黎笑了一声：“下次撒谎之前，记得先打草稿。”
“你身上石楠花的味道，熏到我了！”
这人真是饿了。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也见过猪跑，殡仪馆这种地方，一般人都是敬而远之，偏偏苏娜娜是一朵奇葩，竟然在这种时候跟人……
苏黎不想说。
也懒得去看苏娜娜尴尬的表情，苏黎转身去了另外一边，恰巧这时灵堂在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来，穿着西装革履一脸严肃的男人。
“他是周家大少爷周秉然，他怎么来了……”
随着韩云杉的话音落下，周秉然已经来到灵堂之内，他目不斜视，路过苏黎身边的时候，苏黎鼻子很灵的，也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石楠花味。
心里下意识的，把他跟苏娜娜联想到了一起。
呕……
苏黎生理性反胃了，脸色难看至极。
周秉然祭奠完死者，依然严肃着脸退到一边，眼角余光瞥见苏黎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神情发生了一丝变化。
“头儿，你怎么搞的啊，去一趟厕所都能碰到寻找快乐的野鸭子，关键还蹭了一身味道，这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就是其中一只野鸭子呢！”
殡仪馆休息室里，陈哲抱着周秉然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嫌弃的说道。
周秉然整理好手表戴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还是说，你觉得我家种菜阿姨太辛苦了，你想跟她换？”
“别别别……”
陈哲一阵摇头如拨浪鼓。
他还想多快活几年！
周秉然整理好仪态，转到另一个话题上，“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哲公事公办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计那边已经收到了，最多不超过半天就会有反响。”
“行。”
周秉然跨步准备出去，他要回灵堂那边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
可……
陈哲忽然拦住了他。
“头儿，你这么做，就不怕她恨你吗？”
周秉然闻言停下脚步，侧着头目光淡淡的瞥着陈哲，“本就是我的，我做什么了？只是让她提前知道真相。”
陈哲：“……”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好吧。
就怕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您老追妻火葬场啊喂！
算了，这些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了！
“那头儿，你继续留在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周秉然“嗯”了一声，最后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陈哲，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灵堂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追悼仪式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尸体火化，这也是苏黎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她坐在长椅上，双手撑在膝盖上面，低着头不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姐姐，你别难过，妈妈她虽然走了，但是姐姐你还有我们啊，大家都很爱你的……”
苏黎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心情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