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原始娇娇女配18
丫头掀开帘子看,果然窗外的景色跟氏族里有些不一样了,她也不明白姜柔怎么这么执着于首饰,她屋子里的饰品明明戴也戴不完。
她倒是不担心晚上的安全,毕竟现在处处都有清游道人,而清游道人又都是从青年男女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一个人可以对抗几个普通青年。
而清游道人的职责之一就是制止争斗,更别提在野外见财起意或者做什么坏事的了。
卖首饰的人都要离开了,姜柔眼睛定在某样物品上,素白的一支铃铛摆在桌子中央,一眼看过去就跟周围的东西区别开来。
“那个好漂亮啊。”丫头这么说,“比城里的东西还好看,而且也不昂贵。”
也不怪她这么说,毕竟对常人来说昂贵的价格,对姜氏的小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且这件铃铛,丫头咬咬牙也能买下来。
姜柔挑了几样东西,精致的铃铛恰好在其中,随后又付了银币。
看她出手阔绰,卖东西的人自然也高兴,其他的东西都是放了几天没人买的,只有铃铛是一个妇人今天过来说要卖的。
看着样子精美,他也花了一笔钱才买断下来,这铃铛也有许多人问过,但是因为太贵没人买。
“那东西是今天才来的,和您有缘,一下就卖出去了。”
…………………………
随从进了屋子,果不其然,屋里的主子拿着一本书,斜躺在案几上,捧药的仆人把药放在一旁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立在一边。
铁甲军中正好汇报完事情,王上顿了一顿,随从也听见好像提到了公主的名字。
她就在几十里外的地方……铁甲军还没说完,便被王上打断。
“你们倒是闲,”王上扔下他们呈上来的纸,上面是他们找到的消息,都十年过去了,竟然还在找人,“此类消息不必再报。”
其中的一人冲他行了一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你多少用一些呢,”随从劝道,“哪怕喝半碗。”
“这有什么用,”王上把书翻过一页,出神的盯着新的一页看,“有这些蠢货捣乱,少活几年也没事。”
随从不敢说话,毕竟当初也是王上下令,不惜一切也要找到公主,即使他进了陵墓,也要把公主带到他墓前。
王上的眼睛依旧看着书,好像其他东西都是虚假的,就连他手上的书也只是看上面的字迹,内容却看不进眼里。
在郊外住着,连个舒适的屋子都没有,她逃出王宫就是为了这种日子吗?
侍从顿一顿,也是,找到又什么用呢。
王手上的书久久没有翻过一页,耳边都是呜呜咽咽的哭声,他眼皮掀起,朝这个跟自己最久时间的近侍看过去:“你哭什么?”
近侍的脸藏在袖子后面,泣不成声:“奴才是替王后,替王子哭。”
“那你就哭吧,”王上不甚在意的把书砸过去,“也早日给自己寻摸一个好主子,别误了你的忠心。”
“奴才早在兽神面前许诺过,”侍从继续抽泣着,“一辈子就忠诚虞氏,到现在您成了这样,这么憔悴,奴才不知道如何到地底下怎么见自己的父母。”
他端下药碗,只是还忍不住抽泣的出声,一时间屋里都是他的抽泣声。
他父母是虞氏的忠臣,从自己父亲那辈就开始效力,自己则是写过诏书,除非他犯上作乱,否则一定不会伤他性命。
王上深深的呼吸又吐出一口气:“那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你们要我怎么样?”
吃药只是一时的,王上不止是表现出来的身体的原因,更大的是心病。
随从大胆的抬头,炯炯有神:“这北边都是虞氏的,这里没有一寸土地不带着虞氏的旗帜,这里的人没有不属于王上的,王上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这要看王上您想要什么?”
王上猛的站立起来,眼前却一阵昏花,手腕一阵一阵的痛,随从忙从地上站起来要去扶他,王上已经跌坐回案几,闭着眼睛,神情昏沉。
随从头一转,他眼里没有泪水,红眼睛里只有决绝:“快去把巫叫来。”
从屋里隐蔽处也突然冒出几个人,围在王上身边,剩下几个人飞点地,像是燕子一样迅速的去找随行巫医。
巫医是个五十多岁的长须老人,偏偏身型似兔子,脚在门槛上一跳,事情紧急,他连走几步一下到王上的帐边。
趁王上昏睡,顶着铁甲军的迫人目光,巫医还把他身体其他地方也检查一下。
随从开口,他还记得王上平时半捂手腕:“是不是与手腕上的伤有关?”
巫医摇动着手里的龟壳,他也不急着开药,只是话语非常沉重,对着王上摇头叹息:“身病好治,只是心病难医。”
在座的没有一个不比王上健康的,王上最尊贵,却也像是一个外表完好无损,但内里布满细小裂纹的瓷器。
药只是辅助作用,王上原本在十年前只是失血失的太多,如果只是缺血还好,补补总能补回来,只是他心里不畅快,才连带上手腕上总有幻痛。
屋子里也点了安神的香,也想着这次让王好好休息一会儿。
王身边不喜人伺候,众人都退去,铁甲军也回到屋里各处 ,他们就像是屋里生活的虫类,细心搜寻也难以见到,偏偏何时何地总能出现。
地上只剩一个随从,不知是等了多久,似乎连外面的天都黑了,外面送药的人又踌躇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
随从跪的手脚冰凉,地上的寒气似乎都从骨头里渗进去,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像是一座不变的木雕,目光很散的睁着。
从前征战南北的王上到如今像一条枯竭的河流,只留下一具空壳。
“奴才已经无颜面对王上,”他的眼泪像是止不住,这次王上晕倒也有气急攻心的缘故,“赐死奴才都无法赎罪。”
静静的,没人回答,他抽泣了一会儿:“只是不见王上身体好转,奴才死也闭不上眼。”
屋里空荡荡的,哭声撞到进贡的珊瑚摆件上,撞到屋里任何一个东西上,那些声音重重叠叠,也像是发出了哭声,在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响,比钟声更大。
“你想做什么?”王上终于有了反应,“你要做什么?”
随从的一颗脑袋都系在他接下来说的话里,他面带祈求:“王上想做什么,王上要做什么?”
人活着总有有个盼头,王上从前坐拥北方,身体也没这样虚弱,“您要什么呢?”
“孤要……”王上默默想着,说“……什么?”
随从说道:“王上要觉得总在一个地方待着无聊,何不去看看自己视下的楚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