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章 狼心狗肺

    萧楚煜又问了住处，孙强在一旁听出了门道，遂自告奋勇带他过去。

    孙福田说的这户会制作熏香的人家，原本靠着这门手艺是村里的几代首富，但是因为家里出了几档子事后，就逐渐败落了下来，到现在就剩下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独苗苗。

    原来这张姓人家，据说祖上师从京城制香大师，是学了扎实手艺的。

    奈何这张姓太爷张亮品性不端，因为贪图钱财，仗着此项技艺竟为虎作伥，为了巴结豪门公子，给他提供迷香，祸害了无辜姑娘。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传到老师傅耳里，老师余怒未消将他逐出师门，并命令他以后不可以此为业，否则定有报应。

    被逐出师门后，张亮如同丧家之犬，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只好到乡下投奔亲戚，就此住在张庄。

    因他长相俊秀，在亲戚的帮衬下竟在此地娶妻生子过起了人家。

    再后来又有了孩子，幼儿从呱呱落地开始就要嗷嗷待哺，张亮家徒四壁该怎么办呢，他就又想起当年制香的手艺来。

    师父的意思是怕他再为非作歹，如果自己只做安养心神的安神香，想必也没有什么妨碍。

    下了决心，张亮就借钱买来原料在家精心制作熏香，然后再拿到集市上兜售。由于他师出正统，做出来的香味道纯正，渐渐受到富户人家青睐，张亮的生活这才跟着好了起来。

    不过他也谨遵师训，不敢再犯错误，也教育后代不可倚仗此艺做不仁之事，否则定会遭到报应。

    张亮过后，他家的制香技艺代代流传，倒也没出什么漏子。可惜到了第四代，也就是张亮重孙这一辈，就不对劲了。

    小重孙名叫张玉，这个人可太不是东西了，因为是三代单传，父母对他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一身臭毛病。

    及至成年，这张玉对安神香的制作完全提不起兴趣，只喜好钻研迷魂熏香，且还要偷偷拿去试验。

    怎么试验？他就和几个狐朋狗友，专门找那过往行商之人下手，所得钱财俱拿去吃喝嫖赌，也不往家里带。

    大多数行商吃了亏丢了银两，如果数额不大，就当吃个哑巴亏，不愿去衙门和官府打交道。

    为什么呢，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不使点银子，也难让官府尽心尽力查案，使点银子吧，万一丢失的寻不回来，赔进去的就更多了。

    所以这张玉屡屡得手，胆子也越来越大。

    这天他听朋友说，有个专门来此地贩卖皮毛的货商，要在镇上某家客栈住上几天，专门收购当地猎户手里积攒的各类皮毛。

    张玉一听眼睛就亮了，和几个酒肉朋友一商量，绝对不能放过这头肥羊，于是就有专做宵小的朋友，负责踩盘子，摸清这位客商住在客栈哪个房间，等待下手的机会。

    而张玉提供的催眠香可让人沉睡不醒，药量大时，就算被刀架到脖子上都没有知觉。

    果然，没过两天客商在夜间熟睡时，就被这个偷鸡摸狗的小贼用迷香熏晕，给端走了财产，落了个身无分文。

    客商从来没有受过这个窝囊气，带着小厮去衙门告状，由于其名气极大又有靠山，县令也不敢怠慢，让手下人尽心破案，限时三日。

    捕快头子很久没有这么大压力了，带着衙役又是走访，又是盘问店家、住客，还真被找出了线索。

    有人就说，当晚曾经和贼人打过照面，因为他说是客商的朋友，要去楼上商量一些事情，然而当自己抬头看时，并未见客商屋里透出灯光。

    也是这宵小不够专业，竟然没蒙面就冲上去了，官差根据那人描述画出人像，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偷银子的贼。

    贼人禁不住刑讯审问，当即就把所有参与者一一供出，捕快带着人将他们全部抓捕归案。

    张家为了换回儿子，拿出所有积蓄才算如愿，不过县太爷为了给客商出气，这张玉也被打的奄奄一息了。

    张玉回到家里调理了两个月才堪堪起床，此时他父亲凭着祖传手艺，一家人倒不愁吃喝用度，末了他娘寻思给儿子说们亲事，兴许就能让张玉收心，不再和酒肉朋友来往。

    新娘子是邻庄叶财主家的女儿，叶家有一儿一女，均是视如掌上明珠一般。嫁了女儿，三天姑爷回门，张玉的小舅子阴阳怪气的问：

    “姐夫哥见多识广，不知县太爷的板子滋味如何？”

    原来这孩子就是看不惯张玉为人，奈何父母嫌他年龄小，不听他的建议，硬把女儿许给张家，想着张家是有能力的人，日后断然复能崛起，女儿只管跟着享福就是。

    叶家小子看张玉到了他家还端着架子，一副大少爷的神态，心里气不过，不知不觉就把这话脱口而出。

    张玉脸上一红，觉得被小舅子下了面子，受了侮辱，自此恼恨在心，发誓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婚后他借着孝敬岳父母之名，送来自制熏香，声称每晚点燃此香入睡，久之必安神益寿。

    叶家只道是姑爷孝敬，镇子上富户人家还要花钱购买，自家分文不花就能每日享用，这门亲事果然没有结错。

    谁也没有料到，张玉竟然心如蛇蝎，实则要让二老命归黄泉，让小舅子成无根之萍，偌大家业自己就要趁机掌管。

    果然，不出月余，叶财主两口子吸入的毒性逐渐蔓延到五脏六腑，一朝发病，大罗神仙也难医治。

    所请郎中皆摇头，找不出病人日渐萎靡的病因，叶家二老只能每日大口吐出黑血，不几天就脏器衰竭而亡。

    张玉如愿以偿，名为代为保管，实则侵占，他将叶家产悉数拉走，田地全部变卖，小舅子时年才十一二岁，自然无力抗衡。

    又过数月，张玉借口小舅子手脚不干净，将他逐出门去，妻子痛哭哀求均不作数。

    第二年，妻子生下一白胖小儿，张家皆大欢喜，宴请宾朋。

    当晚，张玉酩酊大醉，看着儿子哈哈大笑，其妻问何故大笑，张玉称自己为儿子赚的无数家财，当然要笑。

    妻子又问挣得钱财放在哪里，张玉说从你娘家拉回来的，不就摆在那里么。

    妻子疑心顿起，有意套问，张玉大醉，得意之际毫不隐瞒，竟一五一十吐出害死岳父岳母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