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气的吐血
曲大贵在郑瘸子家门外喊得声音嘶哑。
明明隔着门缝看见屋里有灯光，任他怎么辱骂，就是不见郑瘸子出来。
“娘的，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老子看你能不能躲一辈子。”
曲大贵回到自己家，已经亥时了，院子里一片寂静，屋子里没有点灯，他以为家人都已经睡了。
“做了这样的丑事，你倒睡得香甜！”
曲大贵想起曲氏和郑瘸子抱在一起就一肚子火，气冲冲地闯进睡房，要再打曲氏一顿出出气。
进去后，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却只看到儿子一人在床上。
“这是怕挨打，躲起来了啊，肯定在死丫头屋里，还敢躲老子，看我找着不打死你才怪！”
曲大贵站在曲璃姜门口，嚷嚷着让曲氏滚出来。
曲璃姜假装睡意惺忪，走到门口问：“我娘不是在你们那屋吗？”
曲大贵一愣，“她不在你房间？”
曲璃姜摇摇头，“没有，我亲眼看见娘去你们房间，说要早点睡。”
曲大贵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曲璃姜，突然一把拨开她，自己闯进里面搜人。
床底下，箱子里，但凡有隐蔽一点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哪里有曲氏的影子。
“你娘上哪儿去了？快说！”
曲璃姜很紧张地说自己不知道，但是曲大贵不信，怪她不肯告诉自己。
“你让她出来，就说我不打她了，快让她出来。”
曲璃姜一个劲摇头，“爹爹，我真的不知道娘去哪儿了，她有没有在茅厕，我帮你去看一看。”
曲大贵：“不用你去找，我自己去！”
茅厕里没有，他又去灶屋找，又去柴垛转了个圆圈，曲氏跟着郑瘸子早已走远，哪里还能看到影子。
“你娘去哪儿了，她到底去哪儿了，啊？”
曲大贵额头青筋直跳，以前曲氏任他打骂，连家门都不迈出，如今她犯了这么大错，打她几下怎么就知道跑了？
曲大贵又想到郑瘸子，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曲氏这次离家肯定不简单。
他拔腿就往郑瘸子家跑，顺着靠近院墙的大槐树爬进院子，不出意外，油灯还在亮着，照的屋里灯火通明。
曲大贵伸手一推，门就被打开了，“瘸子，郑瘸子，你在家吗？”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曲大贵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听在耳朵里格外清晰。
“死瘸子，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呀——”
曲大贵里里外外找了一遍，连郑瘸子的毛都没看一根。
他颓然坐在地上，很想大声哭一场。
不知道坐了多久，曲大贵心里突然又愤恨起来，狗男女，敢背着老子私奔，等老子找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曲大贵这次没有翻墙出去，径直把大门打开，回家去了。
曲璃姜怯怯问他：“爹，你找到娘了吗？”
曲大贵一个耳刮子抽过来，“你是瞎的吗？能找到我还一个人回来！”
曲璃姜飞快退后，躲过曲大贵这一耳光。
别看曲大贵瘦的跟猴一样，这一巴掌要是打中，也够曲璃姜受的。
曲璃姜警惕地盯着他，为了防止再挨打，尽量保持一定距离，还不忘委屈地指责曲大贵：
“你找不着娘也不用打我呀，你对娘不是打就是骂，她是不是跟郑瘸子私奔了啊？你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己老婆，干啥要冲我发火。”
曲大贵要被她气死了，一个捡来的丫头片子也敢挤怼自己，真是三天不挨打要上房揭瓦了。
“死妮子，我让你犟嘴，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曲璃姜拔腿就往外跑，“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我爹要打死我啦！”
曲大贵想抓住她，曲璃姜知道自几硬跑是跑不脱的，就绕着柴草垛和曲大贵转圈圈，嘴里仍然大喊大叫。
她知道，就算是三更半夜，村里人听到也会赶来看热闹的。
此时只要拖延时间，村里人一来，她的计划就算彻底成功。
曲大贵追的累了，喘着粗气停下脚步。
曲璃姜不失时机又给他加把油：“爹，娘走得好啊，她走了你就是老光棍了，今后可没人给你当牛做马了，自己不做饭吃就饿死你，这就是你自作自受的后果，可怨不得别人。”
曲大贵暴跳如雷，“你她娘要造反了，你给老子等着看！”
于是，新一轮追逐又开始上演了，两人奔跑的速度时快时慢。
偶尔曲大贵还耍个小聪明，要给曲璃姜来个迎头拦截，奈何曲璃姜精灵的像兔子，始终没有落在曲大贵手里。
只要曲大贵一停下来，她就出言刺激，可怜曲大贵差点气的脑卒中，恨不得一把握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又要跑，又要刺激曲大贵，又要高声喊救命，曲璃姜也是累的汗流浃背。
村里人听到声音后果然披衣起床，往曲大贵家奔来。
路上还互相打听，这曲大贵家会出什么事情，怎么三更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又是肥婆走在最前头，她虽然胖，却胖的灵活，哪里有事保准永远冲在最前面。
“他家大妞儿不是要嫁给郑瘸子了吗？今天还借我家梯子，让郑瘸子给他修房顶来的。”
孙强吃惊地问：“婶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妞怎么会嫁给瘸子呢？她俩差了有二三十岁了吧。”
肥婆说：“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曲大贵是什么人，只要肯出银子，别说差这点岁数，就是瞎子聋子，他也能把大妞嫁过去。”
春花说：“大妞就愿意么？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她就应该为自己争一争，也不要往火坑里跳呀。”
肥婆哼了一声，“胳膊拗不过大腿，一家子都被曲大贵压的死死的，她要是敢争就不是曲大妞了。不过这次听曲大贵说，还是大妞自愿的呢。”
一行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大月亮地里就看到那父女俩像猫捉耗子似的转来转去。
曲璃姜还在哀求曲大贵放过自己。
“爹，我都答应嫁给郑瘸子了，娘跟他走也不是我的错啊，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听见有人来了，她就不再激怒曲大贵，转而变得可怜兮兮了。
曲大贵气的要吐血，“死丫头，你跟你娘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出不了这口恶气，老子跟你姓！”
众人走进院子，刚好听到这句话，有人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曲大贵，你倒不肯吃亏，要是跟着你女儿姓，你不还是姓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