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差点掉下去
“来，大妞坐这里。”
杨大嘴往旁边挪了挪，把挨着郑瘸子的位置留给曲璃姜，热情让她坐下。
曲璃姜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了下来。
美人在侧，郑瘸子激动的很，伸出筷子夹了一筷子韭菜炒鸡蛋，就要往她碗里放。
曲璃姜赶紧把碗拿开，“你今天干活辛苦了，要多吃点才行。”
曲氏还在让着大家吃菜，不要客气。
曲大贵可不管那么多，下筷子如风卷残云，一碗韭菜炒鸡蛋，一碗小葱拌豆腐，多半都进了他口里。
杨大嘴暗暗腹诽，认为这曲大贵太不地道，也不顾客人，好吃的都进了自己肚子。
郑瘸子倒是好赖不拘，馒头就野菜也吃的挺香，还不忘夸奖曲氏好茶饭，做的菜太香了。
曲氏心里美滋滋的，嫁给曲大贵这些年，他可没有夸过自己一句，这郑瘸子会说话，让人听着就心里舒坦。
吃了饭，杨大嘴就说家里还有事，先走了，留下郑瘸子单等着太阳下西就去修房补屋。
曲氏和曲璃姜把灶屋收拾了，都出来陪郑瘸子说话。
曲大贵是每天都要午睡，什么郑瘸子李瘸子，他才不会陪着聊天。
曲璃姜过来陪聊也是有目的的，她有意询问郑瘸子家底，平时都以什么为生等等。
看似关心，其实是有意让曲氏听上一听。
郑瘸子说：“咱家里日子是过得去的，大妞进门不用为油盐柴米担心，我也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
日常我就是走街串巷做点小生意，你们别看生意小，这里面利润可大着呢，比种田种地要强上百倍千倍不止……”
说起生意经，郑瘸子瞬间就找到了自信，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又把那平日在外所见所闻，拣稀奇有趣的，添枝加叶讲述一遍，听的曲氏津津有味，很是入迷。
曲璃姜眼看火候已到，故意离开，余下两人专心聊天，也未在意。
回到里屋，曲璃姜躺在床上，想着下一步要如何做才能起到效果，这么想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曲大贵被一泡尿憋醒，睡眼惺忪，趿拉着鞋子去茅厕时，看到的就是丈母娘和女婿有说有笑的一幕。
看曲氏那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曲大贵心里有点膈应，不过也没有说啥，匆匆进茅厕解决内急去了。
又回来睡了个回笼觉，醒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出来招呼郑瘸子开始做事。
院子里的俩人都没有睡午觉，因为聊的投机，倒是精神头十足。
郑瘸子去挑了水来，把干土和成泥巴，又往里面加入适量麦秸，嫌铁锹用着不舒服，干脆脱了鞋子，卷起裤腿用脚踩。
把两者掺和均匀后，又用破麻袋做一个泥包，装上和好的泥土。
等郑瘸子顺着梯子爬到房顶，把破损的地方清理清理，曲大贵再提着泥包，顺着梯子给他递上去。
郑瘸子在屋顶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
一条腿可太不不方便了，这曲家屋顶又有很多大窟窿小眼睛的，郑瘸子真是举步维艰。
他一边做事一边在心里想，这老丈人也是真够懒的，自己住的屋子烂成这样都不收拾，也不怕下大雨把屋顶给砸塌了。
有两次郑瘸子都差点踩空，多亏他眼疾手快，死死抓住露出来的房屋檩条才没有掉下去。
下面两个女人看的是胆战心惊，特别是曲氏，更是惊呼出声，让他千万小心了。
曲大贵暗暗庆幸，幸好上去的不是自己，要不这也太吓人了，就跟在玩杂技似的。
曲大贵还记得村里来过两次玩把戏的。
那些人表演上刀山，妈呀，那是真叫人胆战心惊，光着脚往钢刀梯子上爬，每爬一步都让围观的村民提心吊胆，生怕那人脚被划破割伤了。
现下这郑瘸子虽然不是在表演上刀山，在曲大贵看来也差不到哪儿去，都够惊险的了。
足足在上面忙活了两个时辰，老曲家屋顶才被郑瘸子修好。
当他爬下梯子脚踏实地那一刻，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淌下来的汗珠子。
“唉呀，看把你累的，快坐下来歇歇，喝口水。”
曲氏是丈母娘疼女婿，把茶水给郑瘸子递到手里，又拿了一把扇子给他扇风。
“行了行了，你去灶屋做饭去吧，这里用不着你。”
曲大贵不耐烦地说，天不早了，他也饿了，这娘们儿还在这唧唧歪歪，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曲璃姜正在烧热水，她对曲氏说等会儿再做饭，要先让郑瘸子洗一洗。
曲氏听了就又退了出来，给曲大贵说了女儿的意思。
曲大贵无话可说，只能说那就等着吧。
坐了一会儿，他觉得和郑瘸子呆在一起没意思，就说要去还村长家的梯子，然后扛起梯子就出了院子。
曲璃姜把水烧好，也没有急着去让郑瘸子洗澡。
她看见郑瘸子又在院里向曲氏吹牛，心里暗暗高兴，曲氏和郑瘸子就要彼此有好个印象，才能开始下一步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曲璃姜就说水烧好了，可以用木桶提出去洗澡了。
曲氏还打趣郑瘸子，说他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再不用一个人冰锅冷灶，也是有人疼的了。
郑瘸子很高兴，身上的疲乏也消失了大半，去灶屋提了水，径直进茅厕冲洗去了。
曲璃姜约摸着曲大贵快回来了，进屋找了一套他的衣衫递给曲氏，让她拿给郑瘸子换上。
“娘，今后他就不是外人了，我也不忍心看他继续穿汗湿的衣服，你就把父亲的这一身拿给他先穿着，日后我们给二老再做新的。”
曲氏抱着衣服有点犹豫，“这，我去送合适吗？”
曲璃姜说：“娘，你是他岳母，怎么不合适了，再怎么说我们还没成亲，我也不好去呀。”
看曲氏还犹豫不决，曲璃姜又说，“只要咱行得正坐的端，心里没鬼就不怕走夜路，你说对吧娘？你快送过去吧，我先下灶屋做饭了。”
曲氏认为女儿说的也对，心想自己大不了不进茅房，隔着门子让他伸手出来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