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郑瘸子
曲璃姜被曲氏母子连拖带拽回到院子里。
曲大贵皮笑肉不笑地说：“生啥气呢，你娘能把你捡回来，我们就是当亲闺女一样看的。说两句也是可惜你不知惜福。
既然和离了，就好好在家待着吧，家里还不缺你这碗饭。”
曲大贵说的有情有义，就好像真正的慈父在教诲女儿一般。
曲璃姜不说话，只是也不再走了，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依她对这对养父母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多留她在家里的。
接下来就会有媒婆登门，再把她卖出去一次罢了。
真是要在她身上榨干每一滴利用价值才肯罢休，这就是贪财人的本性。
曲璃姜留在家里还有吃有喝，她也不着急，单等时机到了，就离开曲家。
在离开之前，肯定要让他们吃个哑巴亏才行，谁让这俩扒皮虫上辈子待她如此苛刻。
她就是要睚眦必报，让这些贪婪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天后，机会就上门来了。
这天曲璃姜正坐在里屋发呆，自从回来后，曲家没有让她去做苦力活，倒过了两天清闲日子。
“哟，她杨婶来了，快进来坐。”
外面突然传来曲氏的声音。
就听另外一个大嗓门道：“哎，你托我办的事我可留意着呢，这不，带人来相亲了。大妞呢？让她出来见见吧。”
曲璃姜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村里专门为人保媒拉纤的杨大嘴来了。
看样子她还带了一个男人，上家里相看来了。
“璃姜啊，快出来，你杨婶带人来了。”
曲璃姜拿起木梳拢了拢头发，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啧啧啧！看看，这小模样儿长的多俊呀。”
杨大嘴发自内心地夸赞，两眼都要放光了。
事成之后她可是有银子拿的，曲璃姜长的这么水灵，又是瘸子央求她来，这银子自己是赚定了。
郑瘸子早些年死了女人，这么多年求娶无门，可把他憋坏了。
以前他就拜托杨大嘴给自己物色一个老婆，奈何因为打死妻子恶名在外，根本没人敢嫁给他。
这次听说曲家大妞儿和离了，郑瘸子连夜找到杨大嘴，让她前来提亲。
杨大嘴嘲讽地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副鬼样子，还想娶人家小姑娘，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
你还是趁早回去洗洗睡，老娘可不去曲家上赶着挨骂，更不想白费口舌，乱点鸳鸯。”
郑瘸子被呲的灰头土脸，换做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
但是他不气馁，仍然软磨硬泡，让杨大嘴去跑一趟。
郑瘸子说：“你吃这碗饭图的是什么，不就是银子吗？只要把事办成，我就给你二两银子的跑腿费，你看可行？”
杨大嘴一听，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你这话可当真？”
郑瘸子早就有备而来，摸出一两银子甩在桌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给你另一半。”
“哎呀妈呀，你也早说啊。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就去曲家，包你抱得美人归。”
郑瘸子嘿嘿一乐，“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杨大嘴说话，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更改。”
郑瘸子满意离去，杨大嘴揣着一两银子激动的半夜没睡着，想着明天要怎么开口，才能让曲家把曲大妞嫁给郑瘸子。
这还真是打瞌睡碰见枕头，一大早，杨大嘴刚爬起来，就听见有人拍门。
等她打开门，曲氏就在门口站着。
曲氏进屋后开门见山，拜托杨大嘴给女儿找个好婆家。
还特意强调，女儿长的俊俏，就该找个吃喝不愁的婆家，聘金也不能少了。
杨大嘴心里鄙夷，什么吃喝不愁，还不是要找个出的起高额彩礼的人家。
知道她家又要卖女儿，杨大嘴还有点同情曲大妞，真是前世造了孽，这辈子才错进曲家门。
杨大嘴满口应承，这也算是好事啊，被求着给曲家女儿做媒，那就说明她们是着急把曲璃姜嫁出去的，这样她就能冠冕堂皇把郑瘸子带去曲家了。
送走曲氏，杨大嘴就开始烧火做饭，还没做好，郑瘸子就摇摆着身子过来了。
他走得急，身子一高一低更显颠簸，杨大嘴看到这副场景就觉得难受的慌。
“唉哟，你慢着点吧，我早饭都还没吃呢，急什么。”
郑瘸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我这不是怕杨大嫂等着急，才走的急了点嘛。”
杨大嘴在郑瘸子的灼灼注视下，胡乱扒了两口饭，收好了碗筷，就锁上门，两人赶往曲家。
一路上，杨大嘴又问他能出多少彩礼，郑瘸子两眼放光，慷慨表示，可以出五两银子做聘金，这样的价钱，想必曲家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杨大嘴摆摆手，直说不行。
“啊？那就多加一两，六两银子总该可以了吧。”
想当初，曲大贵卖女儿才收了一两银子，这次他女儿是二婚，，六两银子都赶上财主家娶老婆了，没道理会不同意。
杨大嘴看他那焦急的样儿，捂着嘴“噗嗤”一声乐了。
“瞅你那傻样儿，都这把岁数了还跟毛头小子一个样。”
郑瘸子一愣，自己也没做啥，这老娘们儿笑什么。
“杨嫂子笑得我心里发毛，可是郑德哪里说错话了？”
杨大嘴伸出来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脑门儿，“你是傻的吧，还是家里钱太多烧得慌？”
郑德被戳的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杨大嘴手指戳到脑门儿那一瞬间，他竟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杨大嫂，有啥话你就说出来吧，我可猜不透你要说啥。”
杨大嘴收回手指，严肃地问：“你出六两银子做聘金，不就是上赶着要做冤大头吗？万一曲大贵夫妻贪得无厌，知道你看重他家姑娘，要把聘金加倍，你怎么办？”
郑德又开始挠头了，“我，我哪有那么多银子，就算把家底都磕光，也凑不齐啊，难道等大妞过了门子，我们就扎起脖子不吃不喝了吗！”
杨大嘴说：“你也不傻嘛，还知道嫌多了。要我说，一开始你就出二两银子就行。
他曲家卖女儿，未必还要一次更比一次贵，这样谁还会买呀。再者说了，有钱的人家毕竟不多，他家还怕女儿嫁不出去砸手里，养成一个老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