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恕难从命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又开始了昏昏沉沉的学堂日子。
顾清远一度想去找皇帝，辞掉这个差事。
好在皇子授课到十二岁就结束，按四皇子的年龄，再坚持几个月就好了。
刚下学堂，一名太监走来，对着四皇子禀道“殿下，陛下让您和承直郎去静安殿议事。”
静安殿内，皇帝、皇子、户部尚书几人正坐等待。
“恒儿，你们先坐下，今日事关互市，你和承直郎也听听。”皇帝周通见他们进来，开口道。
待二人入座，李明启率先说道“陛下，互市贸易额不断增大，单单北胜一镇已无法满足。
臣等商议后，决定增设丰高、左玉两镇作为互市之地。
同时，择选盛丰、昌达两家商号作为皇商参与互市。”
“李尚书，增设互市之地没什么问题。可为何要新增两家皇商？”皇帝周通开口道。
“陛下，自上次互市以来，两边贸易财货数量巨大。
若是仅由明远商号一家经办，怕是其无法顾及周全。
俗话说，鸡蛋也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为保周全，三家皇商同时经营更为妥当。”户部尚书李明启开口解释道。
“你们怎么看？”皇帝周通问向其他几人。
“儿臣以为李尚书所言有理，儿臣赞同。”大皇子第一个表态支持。
剩下的人则是安静的没有答复。
蛋糕做大了，肯定有人眼红，想从中分取利益。
顾清远前几日已听袁哲提过这事，盛丰、昌达两家商号皆是大皇子私下所有，看样子大皇子是想要从中切上一大块。
“陛下，微臣以为，增设两镇互市并无不妥。
可若是增加皇商，难免出现相互掣肘，主事不明的情况。
三家若是相互压价竞争，怕是反而白白便宜了外人。”顾清远深思后开口道。
“儿臣以为承直郎的考虑不无道理，若是形成恶性竞争，难免会有违禁之物外输至敌国的风险，不得不防。”三皇子周晟炎应和道。
顾清远见三皇子支持自己，难免有些诧异。
当他看向三皇子时，对方友善的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老三和承直郎所言不无道理。”皇帝周通思虑后说道。
“陛下，有句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明启出声道。
“但说无妨。”皇帝周通回道。
“陛下，自古做生意本都会有竞争，此事避免不了。
三家皇商相互制衡，反而可以避免一家独大。”
至于所谓资敌之风险，老臣想问问承直郎。
若是仅有明远商号一家，就敢保证无此风险么？”李明启坦言道。
此话顾清远也无法反驳，静安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既如此，就按照户部所拟章程去办。
李尚书主办此事，务必保证互市不受影响。”皇帝周通见此，开口敲定道。
“老臣遵旨。”李明启急忙领旨。
“可还有其他事？”周通问道。
“陛下，今年西南的布匹采购马上开始了，可还是按照去年惯例。”李明启问道。
“嗯，此等小事，你们看着办吧。
再无他事，就都散了吧。
恒儿你等会，朕要考考你的学业。”皇帝周通说道。
除了一脸幽怨的四皇子，其他几人领了旨意，迈步出了静安殿。
顾清远心情很差，互市生意的蛋糕让别人抢了不说。
刚刚李明启说的西南的采购，那可是涉及到顾家的生意。
按照惯例的话，也就是今年的供应商还是他严家。
这会顾清远也反应过来了，今日的事，怎么像是大皇子和户部在故意和他作对一样。
太子周晟盈正在陕西、河南两地巡视民情。
如今大皇子周晟志正是趁着太子不在，把互市的利益迅速的抢到手里。
“承直郎，想什么呢？”三皇子周晟炎拍了拍顾清远的肩膀说道。
“三殿下，没什么，一时走神而已。”顾清远回道。
周晟炎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互市的事，你要谨慎些。
盛丰、昌达两家商号都是老大的私产，怕是今后难免会生事端。
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本王。”
“多谢三殿下关心，微臣今后会留心的。
若是殿下来日得闲，邀请您小聚一番。”顾清远回道，算是应下了三皇子的好意。
“好，待你忙完互市之事，咱们找个日子坐坐。
本王要进宫看看母妃，就不与你同路了。”三皇子周晟炎说完，往后宫而去。
三皇子周晟炎刚走，大皇子向着顾清远走了过来。
“承直郎，可是对本王有些怨气。”大皇子周晟志直接道。
“微臣怎敢对殿下心生怨气，只是今日之事太过突然，一时有些愣神罢了。”顾清远回道。
“互市之事，希望你能理解。
陛下定然不想看你明远商号一家独大，所以才需要制衡。”大皇子周晟志解释道。
“殿下无需解释，微臣都懂。
户部选了盛丰、昌达两家商号，当真是用心良苦。”顾清远阴阳怪气道。
大皇子听他说到这，心里也就明白他肯定知道了实情，还是打着官腔回道。
“盛丰、昌达在中都，都是口碑载道的商号，信誉和实力都满足互市的条件。
户部定然是经过诸多考虑，方才敲定了这两家商号。”
“殿下您这么解释，微臣也没话说。
可是西南的匹布采购，也是户部深思熟虑的结果？”顾清远问道。
“你是想说顾家布匹供应之事吧。”周晟志反问。
“不然呢，往年都是顾家，为何从去年起便成了严家。
若论口碑、质量、信誉，严家可都比不过顾家。”顾清远说道。
“我当什么事呢，区区严家，本王马上就可以跟户部说。
把严家的份额换成顾家供应，不过嘛。”周晟志放缓节奏说道。
“不过什么？殿下但说无妨。”顾清远直接道。
“本王对忘忧茶铺的总掌事云绫雪很是欣赏，承直郎可否割爱，让与本王。”周晟志十分直接的说道。
顾清远听到这，闹了半天在这等着他呢。他虽然爱财，可是还没到用女人换生意的地步。
一念至此，顾清远正色道“云掌事是明远商号的核心骨干，殿下的要求若是这个，此事微臣无法答应。”
“顾清远，这点面子都不给本王么？”大皇子周晟志问道，语气已显寒意。
“恕难从命。”顾清远直接道。
“好，好，很好。”大皇子冷声连连，拂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