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读书读傻了
朝会结束，众官员慢慢散去。
袁哲升了户部右侍郎，相熟的官员围在他身边纷纷道喜。
顾清远见此，也不好一人先走，于是站在原地等候。
“你还记得我么？”大皇子周晟志走到顾清远身边问道。
“自然记得，当日忘忧茶铺驱赶流氓，一直想当面感谢，却不知您竟是大皇子殿下。”顾清远说道。
“承直郎善于开源聚财，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机会本王与你单独聊聊。”大皇子周晟志说完，也不与顾清远再聊，转身离去。
一些大臣见此，也是颇显诧异。
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太子周晟邺向着顾清远走了过来。
顾清远见状急忙道“太子殿下。”
“嗯，陛下既封你为承直郎，你便要好好尽心为朝廷办差，为陛下分忧。”太子周晟邺说道。
“草民，下官遵旨。”顾清远改口道。
大皇子、太子接连与顾清远相谈，周边的几位大臣也摸不准顾清远的情况。
有些脑子活泛些的也过来与他一番寒暄，顾清远是连连应付。
“承直郎顾清远，陛下在静安殿召见。”一名太监走来跟顾清远说道。
这名太监前方带路，顾清远跟着他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到了静安殿门前。
顾清远进殿，发现今日之景象与初来中都那日庙中的甚是相似。
殿内还是三个人，只不过变成了一个皇帝、一个皇子、一个太监。
“承直郎，朕微服见你，未曾亮明身份，你可不要埋怨朕。”皇帝周通说道。
“微臣岂敢。”顾清远有些拘束的回道。
“远哥，我没告诉你身份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怪就怪父皇吧，是他不让我说的。”四皇子周晟恒大言不惭的说道。
皇帝周通懒得理周升恒，接着道“恒儿顽劣，今后你多花些心思，让他跟着你多学些东西。”
“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是没什么能教四皇子的。”顾清远说道。
“你知道治理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皇帝周通反问道。
“微臣不知。”顾清远回道。
“父皇，是什么啊？”周晟恒也好奇道。
“治国最重要的就是让老百姓填饱肚子、过上好日子，可这些最需要的却是钱。
大道同归，经商与治国并没本质的区别，所以朕才让你做四皇子伴读，好让他跟你学些东西。
等恒儿将来长大去了封地，也好有所建树。”皇帝周通道。
“看来皇帝对四皇子期望很大啊，只可惜他不是太子。”顾清远心里想着，接着道“微臣理解陛下一番苦心，定然用心辅佐四皇子。”
自此，顾清远每日卯时进宫陪伴四皇子读书，连日的早起让他苦不堪言。
这日，勤学堂内，年过七旬的大学士刘奇正在兢兢业业的授课。
四皇子周晟恒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头一点点的快要昏睡过去。
贴身太监王德站在四皇子周晟恒身后帮忙把风，每当刘奇回头时，就急忙用手轻触提醒他。
顾清远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眼神呆滞、生无可恋。
“士农工商，商人则最为轻贱，常常奇货可居扰乱国本。
殿下当谨记圣人之言，重用天下有才之读书人，大夏何愁不能兴盛。
殿下，殿下，四皇子？”刘奇讲道。
当他回过头，看着四皇子那昏昏沉沉的样子，压根没把刚才的话听进去。
刘奇心里十分生气，大声道“殿下乃皇子，理当以勤为本，专心学习。
可殿下如此懈怠，学堂之上竟然昏昏欲睡。既如此，老臣就按规矩施以惩戒。”
说罢，刘奇跪在太祖周胜的画像前，三叩后举起了下方的戒尺，走向周晟恒。
“哎呀，要打皇子了，这个好玩，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顾清远心里想着，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当他兴奋的看向周晟恒时，周晟恒和王德却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整的他莫名其妙。
没想到，刘奇走到周晟恒桌前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向前几步走到顾清远面前。
然后对着顾清远严肃道“站起来，伸出手，代皇子受罚。”
顾清远这下反应过来了，闹了半天老师不敢打皇子，要他这伴读代替受罚。
本以为这伴读还是个好差事，既有官身和俸禄，还不用干活，看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
就当刘奇不耐烦之时，顾清远开口了“我以为先生刚刚说的那些话有失偏颇。”
“哦？你意思老夫说的不对，你才读过几天圣贤书，竟敢质疑老夫。”刘奇不屑道。
“古人云，实践出真知。我虽学识不如先生，可若论实践先生未必如我。”顾清远说道。
“好大的口气，今日若是你说的对，老夫姑且听之。若是不对，就论你个顶撞教学，加倍惩罚。”刘奇说道。
“加倍惩罚学生倒是没意见，可若是我说对了，先生不如答应放我等三天的假期。不知先生可敢？”顾清远说道，一旁的周晟恒对这句话深以为是。
“好，我看你能说个什么理来。”刘奇说道。
“士农工商，虽是分工不同，可却同样重要，没有谁比谁轻贱。
经商的本质是什么，是交换。就好比这桌上的笔墨纸砚，虽有匠人制出，若无商人，又如何进的了这间屋子。
若无商人何来的亭台楼宇、何来身上这绫罗绸缎，更别提国家赋税了。
读书人为国献策、农人耕有其食、匠人发明创造、商人循环商贸。
彼此各持本分、相互依赖共存，就好比脸上的五官，缺一不可。
谁又敢说嘴巴比眼睛更重要呢。不知学生说的先生可还满意。”顾清远侃侃而谈，说完后问向刘奇。
听完这些，刘奇思索良久。他虽是学究，可并不迂腐。
此间争论本就没有绝对的定论，倒是顾清远让他觉得惊奇，此子见识深远，绝非常人啊。
心里想着，更加佩服陛下的眼光，学识渊博之人甚多，却独独选了他做皇子伴读。
想到此，刘奇开口道“你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可终究有些投机取巧之嫌。老夫回去想想，三日后我们再议。”
说罢，刘奇收拾离开，算是变相了同意放他们的假。
“好耶，远哥威武，终于可以歇息三天了。”周晟恒兴奋的叫道。
顾清远也是深深松了口气，照这么学下去，别说皇子了，他都快读书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