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门闹事
福运酒楼的大厨姓牛，鼎盛酒楼的大厨姓卢。两位大厨的厨艺自是没的说，虽然比不过沈一石，可也都是师承名家，在江南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业绩和骄傲，牛大厨和卢大厨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也不例外。
“二位听我说，洪福酒楼那个沈老头就是这么骂的，您二位不在场，当时那话可比我现在说的难听多了。”此时，两个酒楼所有后厨都聚在鼎盛酒楼大厅，胡掌柜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两个大厨说道。
“胡掌柜说的没错，当时我也在场。我们原本想让您三位一起交流交流。可那沈老头一下就翻脸了，说您二位做的饭菜根本上不了台面，看你们的饭菜怕是你们师傅也不咋地。”钱掌柜加了把火。
两位大厨的师傅本是一人，都是师承江南名厨酒鬼李。古人是极其在乎师门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自然如此。
二人听到沈一石褒贬起他们师傅，卢大厨四十来岁，虽然心中气极，尚能压着火不言语。但三十多岁的牛大厨早就火冒三丈忍无可忍了，张口道“这老东西骂我们也就罢了，还敢羞辱我家师门，看我现在过去非把他剁了不可。”
胡掌柜和钱掌柜在一旁看着，觉着火候还差点，于是胡掌柜继续开口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带祖宗。这沈老头编排您二位的师傅，当真是不应该。酒鬼李前辈大家可都知道，那可是咱们江南厨艺名家，岂是他说骂就能骂的。”
“这沈老头忒不是东西。”“就是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不光骂咱们师傅，还敢骂咱们师爷。”“忍不了，绝对忍不了，师傅，咱们这就去找他们说理去。”厅内后厨众人个个义愤填膺，这些人可都是卢、牛二人的徒弟，酒鬼李就算他们的师爷。别人骂自己师傅，又骂自己师门，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此刻卢大厨也坐不住了，开口道“诸位，这沈老头欺人太甚，你们说，这口气咱们能咽下去么？”
“不能、不能、不能。”众人齐声吼道。
“行，咱们现在就过去，跟洪福的人讨个说法，走！”福运、鼎盛后厨一行，浩浩荡荡的朝着洪福赶去。
此时洪福酒楼雅间内，顾清远和沈一石一起，正在招呼着沈老的一位旧相识。吃饭间，就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传来，原本挺好的气氛，被这些噪音破坏了不少，顾清远一时心中不悦，对着沈一石说道“沈老，楼下可能有些事，我先下去看看，您二位先吃着。”说完急匆匆下了楼。
一到楼下，就看到白茫茫一群人挤满了大厅，纷纷叫骂着。再一看人群里领头的是两个穿着大厨衣的人，福运和鼎盛的两位掌柜则站在人群中，顾清远心道“这是明着来砸场子了？”
金德阳一看东家下来了，急忙近前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顾清远这才弄清楚，这帮人竟然是冲着沈老来的。
“胡掌柜、钱掌柜，您二位带着这么些人到我这洪福酒楼，是来砸场子的么？”顾清远质问道。
“顾少爷，您这说的哪里话，今天是我们两家店里的卢大厨和牛大厨过来要讨个说法，我们只是从旁做个见证，何来砸场子一说。”钱掌柜道。
“对，这事和二位掌柜无关，我们来是找沈老头，你让他来，我们要问清楚，他骂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牛掌柜接过话，大声质问道。
“您就是牛大厨吧，那这位定然是卢大厨，您二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老他为人光明磊落，又岂会背后说人坏话，二位怕不是受了歹人挑拨。”顾清远解释道。
“做没做过，那只有本人才知道啊，你把沈大厨叫出来，两方当面对质，不就知道了。”人群中走出一人，没错，就是顾勇武。
听了顾勇武的话，人群又躁动起来“对，叫沈老头出来当面对质。”“他藏着不敢出来，肯定是心中有鬼。”“兄弟们，若是这沈老头不出来，咱们就闯进去。”
顾清远听着这几声偶尔冒头的声音，再一看这几人藏在人群里，每到关键时刻就出来带节奏。哪还能不明白，这就是顾勇武谋划好的。看这群人义愤的样子，此时若真让沈老出来，万一出个好歹来，当真是得不偿失。
人群眼看越来越躁动，大有硬冲的架势。
此时，正在顾清远着急的思索对策的时候，楼梯口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这帮兔崽子，让老子我喝个酒都喝不安生。”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陪着沈一石，二人缓步从楼上走下。
“有人下来了。”“说话那人就是沈老头么？”“这两人谁是沈老头啊？”人群又变得骚乱起来。
“大家看，说话那老东西就是沈老头，咱们一起上去讨个说法啊。”人群中，一人猛地高喊一声，作势就要往前冲。
只听“啪”的一声，这人便被一张大手打趴在地。众人定睛一看，出手的竟是自己的师傅卢掌柜。卢掌柜平日和善，从没见过他动手，没想到这会竟然给了那人一嘴巴。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被打懵了，厨师的手劲多大啊，看看地上的两颗门牙就知道这一巴掌的力度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卢、牛两位大厨慌忙走向说话的老者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接着就是“砰、砰、砰”三个响头。
“师傅，徒儿卢元海、牛大勇给您老人家扣头了。”再听到卢、牛两位大厨的话，再看这位老者，五十出头的年纪，虽身着一身黑色麻衣，却显得十分精神。最具特色的，是脸上挂着的那一个又大又红的酒糟鼻。
众人好像反应过来了，这莫非就是两位师傅的师傅，酒鬼李？一念至此，后厨一众也慌忙走向近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见过师爷。”
酒鬼李这会很是生气，上好的酒刚喝了没两杯，楼下又是闹事又是骂人的。仔细一听，竟然骂的还是沈老。
他这会也不理一众跪着的徒子徒孙，搬了把椅子放下，扶着沈老坐了下来，自己则站在沈老身旁。
卢、牛两位大厨和后厨的一众见此，脑子快当机了。
待沈老坐下，酒鬼李开口道“你们这帮兔崽子要造反啊，你们两说，到底怎么回事。”
卢、牛二人也不敢起身，当下跪着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胡、钱二掌柜转述沈老的那些话。
“你们这帮狗崽子，还敢骂沈老，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他是我的师傅，你们的师爷，赫赫有名的神厨，沈一石。”
听了此话，厅内顿时安静下来，随即传来众人的一阵惊呼。神厨沈一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名声可太响亮了。
卢、牛两位大厨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胡、钱两位掌柜只觉心口一堵险些晕厥过去。跪在地上的一众后厨，则又是害怕又好奇。抬头看看沈一石，心道“今天可终于偶像本尊了，这出去不得吹好久。”
再看二叔顾勇武，神情呆滞，嘴巴张的大大的，下巴像是要脱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