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喂！
南城郊野，有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时见黑鸦成群，食腐肉，啄白骨。
甚是荒凉。
“呱呱呱——”
叶寒挥汗如雨，总算是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彼时小女孩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张卷起来的草席。
哼哧
“我回来了。”
“给我吧。”
“嗯嗯。”
这个时代，棺材这种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家都能用得起的。
就是眼前这一张裹尸的草席，那都算是奢侈的了。
说句难听点的，死了能被埋到土里的，都算是万幸的。
大多也就抛尸荒野，或被虫蚁啃食，或被恶狗分食，屡见不鲜。
当然，最后无外乎红土一捧罢了，也没什么区别。
这只是做给活着的人看的。
富人好个排场，穷人求个安心。
无外乎自我慰藉罢了。
叶寒又是一通操作，待头顶的烈日西垂，黄昏悄然浮现，方才搞定一切。
看着面前立起的土堆，随意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找了个位置坐下。
拽过一旁的木板。
问：“你娘叫啥，我给她刻个碑。”
女孩摇头，抽泣道：
“我不知道，我管她叫阿娘，没听阿娘说过。”
叶寒微微挑眉，并不惊讶，在古代，重男轻女，女的大多数也就有个绰号罢了，在甚一些的人家，本就是流民，是没有资格有名字的，不足为奇。
故再问：
“那别人叫她什么”
女孩想了想，回道：“在老家时，大家都管阿娘叫春花。”
取过长剑，叶寒刻下数字。
因为不是第一次干了，这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立起新坟，颇为满意。
“过来，拜一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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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祭拜，潦草收场。
收拾东西，清理泥泞，静静的等在一旁。
坐看女孩于坟前痛哭流涕……
生死离别，命也。
可他偏偏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的样子。
很无趣，也没用。
“走了。”
留下二字，叶寒率先独自离去。
女孩见叶寒离开，对着孤坟磕了三个响头，匆匆起身，抹尽泪痕，追了上去。
阿娘死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很清楚，若是自己也留下来，那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但是，若是能追上他，就不是一个人。
而且，她认定了叶寒是好人，是恩人。
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很少。
见女孩跟了上来，叶寒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谢谢您。”
女孩率先打破了彼此间的寂静。
思绪被打断的叶寒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嗯？什么”
“谢谢您替我葬了我阿娘，也谢谢您让我阿娘吃到了面。”
叶寒微微压眉，余光看了一眼一直低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很随意道：
“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
可是在女孩眼中，却是天大的恩惠，先不说吃的，就当当是替其葬母，于她而言，无可言说。
她流浪了太久，见过太多的人，就这么死在了路边，最后成为了一具白骨。
而她的阿娘，不仅有了一张草席裹尸，更是有了一块有字的墓。
若非眼前之人，她自己办不到。
葬母之恩，不可不报，她虽穷，但是道理她懂。
女孩突然加快脚步，跑到了叶寒的身前。
叶寒不由一愣。
只见女孩抬起头，红肿的双眸里装满了认真，斩钉截铁的道：
“你替我葬了阿娘，这便是天大的恩情，我要报答你，从今往后，我给你当年作马，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她不像是在征求叶寒的意见，更像是在单方面宣布，要给他当牛做马。
叶寒微微拧眉，并未答应，而是反问道：
“报答我？你的意思是要跟着我了，那请问，你会做什么？又能帮我什么？”
女孩怔了怔，自然听出了叶寒话语中的意思，急忙说道：
“我什么都可以干，洗衣服，做饭，劈柴，我都可以，我有力气，而且我吃的很少，一天吃一个馒头就行。”
怕叶寒不同意，还鼓足勇气重点说道：
“我也可以陪你睡觉，多少次都可以。”
听到这的叶寒，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了这荒地里。
“我尼玛！”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
就离不开这睡字了吗？
不由瞪直了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愤愤盯着女孩。
女孩自然也察觉到了叶寒的反应，连忙低下了头，手指搅着衣角，一副受了很大 委屈的样子。
可能还是觉得叶寒嫌弃自己丑和邋遢。
弱弱的说道：“我我洗干净了，其实不丑的。”
叶寒彻底绷不住了。
“闭嘴，以后别再说这个了。”
女孩被吓了一哆嗦，头都快埋到胸里了。
“对不起。”
叶寒懒得理会，大步向前走去。
女孩站在原地，身体开始抽搐，泪说掉就掉。
一直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
叶寒停下，扭头看向她，无奈摇头，一番天人交战后。
嘴角下压，带着一抹苦涩。
喊了一声。
“喂！”
女孩抬头。
叶寒不耐烦道：“还走不走？”
女孩恍惚，满脸泪花。
叶寒转身离去，说道：“快点，磨磨叽叽。”
女孩大喜，泪花里泛着起了光，擦尽泪水，连忙追了上去。
“来了！”
叶寒随手将自己的包裹丢给了女孩。
“拿着。”
女孩慌忙接过紧紧抱在怀中。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34;没问你名字，问你叫什么？&34;
“小草，我叫小草，小草的草。”
叶寒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小草，还不错，一听就很好养活。”
女孩连忙回应。
“嗯嗯，我阿娘就是这么说的，贱民好养活。”
叶寒无语，冷冷道：
“切——话先说好，跟着我可以，但是我不养闲人，干不好，随时给我滚蛋。”
小草连忙表态。
“主人，放心，我不会偷懒的。”
叶寒止步，连忙打住，“别，别叫主人。”
小草不解，问：
“那我叫什么，恩人吗？”
叶寒心想，恩人还不如主人呢？
轻咳一声。
“实在不行，你就叫我老板好了。”
“恩恩，好的，老板。”
叶寒微眯眼，感觉似乎还不错，这不，公司就开起来了。
不远处，江画的神色却是耐人寻味，嘀咕了一句。
“这下是不是两个都得收了才行，可是这女孩”
一想到那女孩动不动就来一句，陪你睡觉，江画就不由打了个冷颤。
“咦——不行，这万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