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哄抢
又行一小段距离，身后的人自发的跟了上来，人越围越多，渐渐堵满了身后的泥泞道。
被他们死死的盯着看，颇有一种被包围的感觉，已然无路可退。
小女孩还好，老汉和卖包子的夫妇已经出现了些许的慌乱了。
乞丐他们见的多了，可是扎堆里却是第一次。
那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把他们吃了一样，宛若饥饿的野狼。
就连叶寒的心中也有些发怵，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钢弩。
这就是说，这真要是都冲上来了，那就只能跑了。
不过，貌似这些人胆子都很小，并未作出出格的举动，饥饿于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少侠，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老汉忍不住询问，视线四下打量。
叶寒看了看四周，止步，正欲要出言，却不曾想被小女孩抢了先。
“那个，公子，我和我娘就住在这里。”
抬头，看了一眼破败的小院，叶寒拧了拧眉梢，对着小女孩点了点头。
“去吧。”
然后指着门口一个角落，对身侧的三人说道：
“行了，就这里吧。”
“啊！就这里啊——这？”
三人就算是在憨厚老实，也自然是猜猜出来了，叶寒想要干嘛，只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罢了。
天底下，还真有好人。
显然，是的，他们猜得没错，叶寒就是好人。
随着摊子支了起来，叶寒跳上一个早已看不清雕刻的是何模样的石墩上，双手叉在腰间皮带上，面向人群，清了清嗓子。
道：
“诸位，没别的意思，今天我来就是给大家送吃的的，这边是大饼，这边是包子，一人两个。”
孩子们茫然，一个个傻傻的看着他。
“但是，话先说明白，都别抢，排好队，一个个来，否则”
说话间拍了拍腰间的钢弩，发出清脆低沉的金属敲击声，继续道：
“小爷我的纲弩，可不认人。”
“都听明白了吗？”
四野寂静，鸦雀无声。
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换来的终究只是一场寂寞。
这些孩子们依旧愣愣的看着叶寒，就如同看一个稀有物种一般。
当然不时也看向那冒着热气的摊子。
叶寒非常之无语，怎么都不给点反应呢？
看着人围的越来越多，不时的吞咽唾沫，叽里咕噜响的震天，比起叶寒，他们似乎对烧饼和包子更感兴趣。
有些年纪小的，涎着口水，控制不住的往前探来，却是又被年长的拽了回去。
他们想吃，但是他们更怕。
叶寒嘴角带着一抹酸楚，小声嘀咕，“我跟一群孩子废什么劲。”
跳下石蹲，掀开盖着烧饼的发黄白布，大手一挥。
“发饼。”
孩子们拼命的吞咽着唾沫，眼珠都快要飞到饼子上了。
“愣着干嘛，排队来拿。”
似乎是叶寒的话按下了他们启动的开关，又或者是他们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涌了上来。
然后———
现场金戈铁马，一片混乱。
“别抢啊，都别抢。”
“一个个来，我的锅，别拿我的锅啊。”
“娃儿，这个不能吃，不能吃，碍——”
“我去，别特么挤我，我买的，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靠——”
“吃饼了，吃饼了。”
“这是我的。”
“是我的。”
“哇——”
一时之间，群童哄抢，如同一片汪洋大海的浪，呼的一下，彻底淹没。
喧闹声，争吵声，叫喊声，脚步声，推搡声，和锅被掀翻掉落声混成一片，岂止是一个乱字能描绘。
混乱的场面中，随叶寒来的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当被肆意蹂躏，而欲哭无泪。
叶寒拼命的挤出了人群，身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鞋印，头发零落披洒，狼狈不堪。
龇着牙，咧着嘴，骂骂咧咧。
“呸呸呸，你妹的，大意了。”
屋檐上，江画嘴角禽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狼狈的叶寒，轻声道：
“大善，看来，确实是一个做圣人的苗子。”
当然此圣非彼圣。
十分钟后，混乱渐歇，群童渐散。
地面一片狼藉，车轱辘滚在一边，车架子躺在一边，至于包子，面粉，还有烧饼，空空如也。
就连那做饭的锅和蒸笼也被人给端走了。
那场面惨不忍睹。
叶寒半蹲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狼藉，怀疑人生，心中暗淬。
“特么的，这哪里是乞丐啊，这特么就是土匪啊。”
“活该你们被饿，饿死你们得了，一群饿死鬼——”
他突然明白了，课本里学到的一句话，人微言轻不劝人，力微人下不行善。
没那个控制局面的实力，好事很可能变坏事。
就刚刚那场面，踩死人那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何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叼着半截鼻涕，鼓足勇气，来到他的面前，小声问道：
“大哥哥，还有吗？我还想吃。”
叶寒正郁闷呢，哪里有好脸色。
“滚滚滚滚！”
卖包子的夫妇和大汉，也来到了叶寒的面前，一个个哭丧着脸，比特么死了爹还难受。
试探的说道：“少侠，你看这——”
叶寒也懒得和他们掰扯，从怀里在取出十两碎银扔了过去。
“这些，够了吧。”
三人对视，转悲为喜，连连点头。
“够了够了，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叶寒并未抬头，不过语气却柔和了很多，摆了摆手。
“走吧，没你们事了。”
三人再度道谢，作揖行礼，然后匆匆离去。
看背影，心情似乎不错，叶寒忍不住撅着嘴，自嘲道：
“切——就我自己活该倒霉呗。”
也就在这时，长生卷再次出现，摊开一页后，蓝光汇聚字体，密密麻麻如同直播间的弹幕在宣白的纸张上开始滚动
【你让一位饥饿的乞丐吃到了一个馒头，寿元增加（半个时辰）。】
【你让一个饥饿的孩子填饱了肚子，寿元增加（一个时辰）。】
【你让一个即将被饿死的人吃到了东西，捡回了一条命，寿元增加（一天）】
【你】
密密麻麻的字体在长生卷上闪过之后，叶寒难得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心中烦闷一扫而空。
仰天大笑。
“长生卷，诚不欺我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