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原主(伊藤阳菜)与原主(黑泽曼)
(七千五百字的大章,有点长,但我更完这个哭死)
在美国有一位专教青少年流行舞蹈的华籍老师,被专门叫来佛州一处给两个女孩上一对二。
“唐老师,欢迎欢迎,真是麻烦你了”
前面的黑衣墨镜男用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一路引着这个花格子衬衫、清爽短发的年轻男人往一间专门腾出来的舞蹈教室走
虽说是‘教室’,倒不如说是少儿牢改所,除了舞蹈室内看不出什么,外面可是一片铁栅栏。
唐裕文是听不下去这个人那读音糟糕的中文了,但这处基地都是两个女孩父亲/舅舅的持枪手下,他咽下了话,没说什么。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在这里有妻有女,也管不得他人家里的鸡飞狗跳。
当他进来后,看见两个11岁大的女孩沉默且压抑的气氛,就明白了什么正常家庭的孩子也不会用铁笼关在教室里学什么吧?
唉,可怜的孩子
但他全当没看见了。
十几分钟前的舞蹈教室内。
百无聊赖的伊藤阳菜面无表情地在对着镜子压腿这些她作为财团大小姐也是多少学过、涉猎过的。
听见“咔哒”一声响,她意识到可能是门口来了那位父亲口中所说同学,立马换上一副弧度完美的标准微笑,去门附近准备迎接她。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位黑色齐肩发的高冷小女孩沉默着、一个人走进来。
…她居然不是被人“送”过来,而是自己来的?
阳菜心里对这个孩子有些许好奇,但来自于父亲命令的刻进骨子里的恐惧,让她不得不上前搭讪交好尽管原本她是个很害羞的孩子。
“嘿,你好,我们能交个朋友么?我叫伊藤阳菜,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家的孩子?”
面对丸子头小姑娘毫无情感全是技巧的“友善”交流,齐肩发的小女孩选择保持自己的沉默,推开了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自己则是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眼:
“黑泽曼,别吵。”
于是,本来和人交朋友也没多大兴趣的小姑娘又回去自己压腿了
哼,一会儿我在学舞上压你一头,拽什么拽吗!臭屁鬼!
真是的反正父亲不在,不和她交好,他也看不着吧?
小阳菜想得很简单。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教室’上方有着监视器的存在,回头伊藤悠介想查也是能查到的
虽说后来他也一直没想起查监控,毕竟他不认为一向乖顺听话的‘女儿’会违背自己的命令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后面长大后的伊藤阳菜早找人把视频删了。
时间转回现在。
小阳菜见到了清朗温和的唐老师,一蹦一跳地去和他问好:“老师你好呀~”
唐裕文低头,看了看小姑娘一一甩的小丸子头,笑了笑:“嗯,你好。”
听见他的话,小姑娘愣了下,立马用上流利的中文:“老师是种花家的人吗?”
唐裕文这回倒是惊讶了,不再俯视她,而是蹲下来与她平视。
“小朋友,你还会中文呀?怎么发现老师是种花家的人呢?”
中文能说得这么流利的,一看就是从小下过功夫的就凭这个,他也有些许好感。
闻言,小姑娘挑衅般地看了眼刚起身的黑泽曼,又骄傲地转回头:
“因为老师的‘你好’发音不是‘konnichiha&39;,会有些直直的、四四方方的感觉,听多了种花家的电影发音,很容易辨认种花家那边的语调诶!”
小黑泽曼也冷着脸过来,同样用流利的中文回着,继续推理:
“但也仅限于刚移民不久、或者刚搬来这里不久的日语初学者了吧?老师也刚出来种花家不久?”
说完,还冷冷地撇了撇小嘴,凑到小姑娘不服气的脸旁边:“幼稚鬼!”
“你!你才幼稚!”
眼见着丸子头小姑娘气急眼了,马上从兜里掏匕首杀人了,唐老师笑眯眯地上前,一手揪着小姑娘头上的小丸子,轻轻把两人分开,一手搜刮走两个小姑娘身上一大堆杀人用具
这场闹剧很快被在场唯一一个看上去(?)算成熟的大人终止了。
唐老师把地上一堆小刀、短匕首、毒瓶、小渔线、小型袖珍手枪收出门外,回来时后怕地拍了拍自己,深呼一口气。
他又笑着拍拍两个互瞪小女孩的头,“乖哈,咱们要打下课再打”别波及我
把两个同样穿着黑色t恤的小孩子排排分开,唐老师终于进行到了自我介绍环节:
“我就是你们这一周的舞蹈课老师,我叫唐裕文,你们可以叫我唐老师。”
小阳菜举高小手:“唐老师,我叫伊藤阳菜呀~”
“老师记住你了哦,小阳菜。”
小黑泽曼也酷酷地双手插兜,扬了下她的小下巴:“黑泽曼,我的名字,唐老师。”
“好,小曼,老师也记住你了哦。”
唐老师生怕两个危险小孩再打/吵起来,站在两人中间前面一点的位置,秉持着一碗水端平的水准,左哄哄,右哄哄。
小阳菜眼神亮晶晶地注视着这个帅帅的老师,心里仿佛学会了一种很新的端水方式。
【ps:以后的伊藤阳菜:左搂搂右抱抱】
小黑泽曼虽然面上依旧冷酷,但看了看唐老师柔和的脸色心里觉得怪怪的但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组织里,很少见到这样的神情呢
“之前你们有舞蹈基础么?”
唐裕文静静注视着两个小孩目光有些柔和,又有些恍惚。
如果是他家女儿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孩子这么小就接触黑色生意的或是永远不会。
想到了家中的妻女,唐裕文心中更苦涩了。
md,洋鬼子竟会拿家人压人唉
“唐老师?”
小丸子头努力蹦跶着跳上他的视线,唐老师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妻女的美好幻梦中剥离,看向下面努力想引起他注意的小阳菜和眼神疑惑的小黑泽曼,压住了小阳菜还想蹦跶的的肩膀
“抱歉是老师走神了,我们继续,说到哪儿了?”
“舞蹈基础…我没有,她有”
黑泽曼这回比那个小丸子头先开口回答了。
由于两个小孩基础不一致,时间又只有短短一周,唐裕文索性教了一首简单的青春流行曲《校园恋爱秘密》,步伐和拍子简单,还算好教。
毕竟那两位大佬的要求,也就是隐下她们多余的黑色气质,多些少年气息。
舞能养人,这话不假。
他只是为了完成好自己的任务,至于多余的,他教那么多时间也来不及,只是为了做给他们看罢了。
小阳菜在一旁认真看舞蹈视频抓节奏和拍子,唐裕文在另一边教黑泽曼专业名词
“对,踩住这个八拍,手抬高点儿”
进人教学状态的唐老师没了刚才那副温润儒雅的样子,表情多了几分严肃认真。
小阳菜作为有些底子在的人,学得又很快,但得不到唐老师的肯定,她闷闷的。
“啧,总觉着少了点儿味道小阳菜,去一边儿看视频找找感觉,小曼你来。”
小黑泽曼在小丸子头开始跳的时候已经看过视频、记下动作了,此时听见这话,也立马把电脑前的座位让给那个小丸子头,去开始了自己‘舞步正确,动作标准但毫无情感’的表演。
看完两人表演的唐裕文颇为头疼
他想,他终于找到了两人的问题。
“来,小阳菜,你过来,来和小曼站一起。”
小阳菜依旧没能找到自己的问题,疑惑地走过去,不大情愿地站在了那个臭屁鬼身边。这时,唐老师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有谈过男朋友么?”
这话问得是她们两个小女孩,虽然他心底觉着这算早恋,但欧美这边又不这么觉得。
为了效果好,他也许能从这方面入手
小阳菜晃了晃小脑袋,丸子头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没有,父亲不允许。”
小黑泽曼安静而认真地盯着唐老师的眼睛:
“没有,唐老师你就直说我们缺什么吧。”
这突如其来的‘我们’倒是把小阳菜惊住了,小阳菜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从来没人和小阳菜说过‘我们’诶所有人都在说‘你应该’,‘你去做’,‘你能帮我’
她可真是个怪孩子。
就连唐裕文也多看了这个小女孩几眼
她,这是承认了小阳菜了?
哦,也是,不愿意承认小曼、一直在幼稚挑衅的发起人一直也是小阳菜来着?
由于小阳菜的其他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2个小时后的她就要离开了
其实也不算离开太远,只是走出了这间教室,又去了隔壁的枪械训练室而已。
这里,是专属于小阳菜她一个人的牢房。
过客,终究不属于这里,还是会走的
就在小阳菜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间唯一快乐的地方之际,出乎意料的是,小黑泽曼上前抱了抱她在唐老师欣慰的目光下。
“加、油。”
简短的两个字,也给予了小丸子头不少鼓励
应该吧?
反正小黑泽曼是这么想的,她也没安慰过谁,连自己都没空安慰呢…
想到这儿,小黑泽曼又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唐老师,确认过他的眼神是赞许的,这才松了口气,有点高兴地回去继续练习
相比下来,第二天见面的两个小团子关系有所缓和。
起码见面以后的她们会互道早上好了。
“早啊。”
“嗯,早上好。”
小阳菜开始了每日压腿,小黑泽曼也凑过来跟着一起压。
小阳菜想着再试试和她搭讪,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家住哪儿啊?回头我们可以再一起玩啊”
“不,你是没有常识吗?地址这种私密的事也要和一个陌生人分享?”
小黑泽曼一口回绝了她的邀请,抱着小胳膊瞥了她一眼。
舅舅明明说的是,自己这次的“临时同学”也是个黑手帮大佬的女儿啊
她怎么这么天真?
小阳菜委屈,但最近几个月委屈的事太多,她也不知道从何谈起
最终化作了一句低落的话:
“我不知道,我也是别被父亲叫来美国这边不久以前我没有同学和朋友,只有冷冰冰的大屋子和保姆阿姨、家教老师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同龄同学。”
说到最后,小丸子头都快垂下去了。
“?你第一次入这行啊?”
小黑泽曼也愣了一下,她见昨天这小丸子头身上杀人工具一点儿不比自己少,以为她也是和自己差不多,从小在黑色地带长大训练呢。
“嗯嗯你不是吗?你难道接触这些黑黑的生意很久了?”
小阳菜停下了压腿,眼神亮晶晶地仰头看她。
而确定这小丸子头不是有意套话的小黑泽曼态度也软了一点儿:“嗯,我从小就是。”
终于得到了‘同学’正面回应的小阳菜兴奋了一下下怕丸子头散掉还要自己费劲去梳,又冷静了几秒,继续说:
“我是伊藤财团的孩子,也是伊藤家未来的继承人你舅舅是干嘛的呀?他对你好不好?我父亲可坏可凶了”
讲到自己是继承人的时候,小阳菜脸上表情很骄傲;问到她的事时,表情又转换成了好奇;说起父亲,又有些委屈,惧怕和不甘心
反正小黑泽曼这辈子没见过表情这么丰富,流露在外的人虽然是在唐老师训斥过她之后她才有这些看不出真假的表情。
“我舅舅啊还行。”
小黑泽曼想说很多,但说不出什么,只能化作轻飘飘的‘还行’。
“为什么是你舅舅在照顾你呢?”
小阳菜随口问了一句,倒也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想和她继续说一会儿
小黑泽曼愣了一下,不太想提自己的舅舅,支支吾吾的,刚想搪塞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唐老师温和有力的声音:
“小阳菜,刨根问底地问别人不想提起的家事,可不太礼貌哦!”
闻言,小阳菜转身“哒哒”跑向唐老师,仰头,扁着嘴:
“唐老师你偏心!怎么都从来不训她嘛!就知道训我!”
说到后面,小阳菜鼓着腮帮,声音越发小
唐裕文笑着摸摸她今天头上的小揪揪:“怎么会呢?小阳才是个很乖的孩子呢老师只是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小曼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
房间里的唐老师温和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令两个黑暗里的孩子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尽管那两双眼睛里的光只是面前人的倒影。
七天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小阳菜和小黑泽曼最终还是交了朋友在唐老师殷切目光的见证下。
了解了对方的身份与经历的她们,交朋友的情感也多了些真切。
小阳菜羡慕小曼的自由独立、无人拘束;小曼羡慕小阳菜有家人,有人管,有情感
在这个循环往复的交叠时空,她们互相试探着、扮演着,也羡慕着。
一切的源头,来自于她们崇敬与感恩的唐老师
但快乐与痛苦永远并道而行,没人能只迎一者。
七天的课程结束这一天,唐裕文出奇的平静。
他今天穿了白衬衫,不掺杂一丝多余颜色很纯洁的白。
“好了,再跳一遍完整的,给老师看看我们的课程就要结束了。”
两个孩子闻言,眼眶泛着红,手牵着手,对视着,开始了青春洋溢的乐曲…
[乐:总会觉得一个人很孤单,学着一个人去成长~]
[难忘那年夏天,难忘那次遇见]
[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我们]
确认了两个小姑娘身上有了些活人气儿,唐裕文笑了,也不管两人跳错的动作,起身离开。
不道别,也不再见。
很好了初次见她们,可一点儿孩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他很满足了。
这也是他的孩子们。
舞蹈室的门悄无声息关上,两个早就发现老师小动作的孩子停下了动作。
小阳菜去关掉了令人烦躁的音响,和小曼并排坐在地上,一片寂静
唐老师走了,没必要装什么姐妹情深了
小阳菜这几天也有所了解她那冷血的父亲,更悲哀了
唐老师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
走出了这处地下基地的唐裕文看见了等候在基地铁门外的那个黑西服男,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脸平静地说:
“别忘记答应过我的。”
那西服男笑得有些猥琐:“那是当然,老爷说了不会对您家人动手的。”
“嗯”
刺眼的阳光丝毫拦不住眼前男人焦急往医院赶的步伐只是仿佛在为他指路
一条通向死亡的路。
伊藤悠介向来是个冷血生物不假,但他也是个讲诚信的奸商,还是重承诺的。
他不过是在医院与基地之间的必通路上放了炸弹而已,并未在他妻女病房安装。
知道了基地位置的人不该留着,世上能保存好秘密的只有死人。
这一点,从唐裕文第一天被两方找上,他就知道。
但他不能,也不敢像热血漫画小说一样宁死不屈,毕竟他不是一个人。
他还有个3岁的白血病女儿刚做完手术,还有陪床的妻子在为他担忧。
这里不是华夏,没有安全可言。
想保住妻女,起码要能得到黑方势力的承诺尽管机会渺茫。
他争取到了。
那位伊藤先生的一句:“作为教导爱女的酬劳,我保证不会对您家人动手。”
所以
“砰——”
当医院门口的隐匿炸弹炸开时,那一秒,他是放松的。
只要孩子们都好好的就好
血肉的碎沫飞溅,炸弹的火花燃烧,周围的尖叫和慌乱脚步声向外传递着讯号
危险才刚刚来临。
地下基地,小曼学完舞蹈课也就不在这个别家地盘上多待,小阳菜沉默着一路送她走出墓地。
路过的两个黑衣人醉醺醺地回来,互相勾着肩:
“嘿,哥们儿,听说了吗?医院门口炸了…”
“哈哈那个收费贼黑的中心医院是吧我听说了有个人被炸得稀碎呢”
听见这话,小阳菜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祥
小黑泽曼本来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见身旁的她露出这种表情立马不冷静了!
两个小孩同步跑向基地门口的黑色马自达,上车、关门、拔枪一气呵成。
正在午休的司机吓了一个激灵,被两把手枪抵住了脑袋,他仔细从车内镜上看了看
很好,是两个他惹不起的小祖宗。
小阳菜/小黑泽曼:“开车!去中心医院!”
两人的声音都在颤抖但这一刻手上的枪都没有丝毫不稳。
中心医院。
到达目的地后,小黑泽曼是刚想开枪灭口,但小阳菜却是用枪托敲晕了司机。
(或许是父辈们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吧)
小黑泽曼沉默片刻,就和小阳菜同步收枪下车。
门口的火星未消完全,当地警方也还没来,两个孩子借助车辆的遮挡,避开监控,弯腰去捡起了几块尚未完全焦的碎片
拼拼凑凑,只有一角是个3岁大的红眼女娃娃,身后有双手抱着脸看不清,黑了。
不过,手的主人她们一清二楚上面有个绿色扳指,是唐老师的。
一片沉寂死一般的安静。
小黑泽曼几乎是用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小阳菜:
“是你父亲干的好事!伊藤阳菜!”
这一句,她是吼出来的。
小阳菜理亏,欲言又止,想辩解,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现在是无法反抗父亲的,就算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又能怎样呢?
这时,医院里悄无声息又发生了大事
两名黑衣人接到电话,小声说着什么“您放心”之类的话,态度恭敬。
几分钟后,他们退离了原地。
往上看去,vip病房的牌子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唐裕文说过,他要给女儿最好的病房
另一边。
质问过小阳菜后,小黑泽曼有些崩溃,但面上也只是沉默着蹲在地上。
“我们你还要帮老师照顾糖糖吗?”
小阳菜默默攥握紧了小拳头,问她。
唐老师有个3岁女儿,在第四天就说过了。
那时,唐老师提及小女儿时,眼神都是有光的
“我女儿糖糖她呀,可调皮了,她才3岁,你们是她的姐姐们哦!以后如果能再见面,记得要帮老师多照顾她哦”
小黑泽曼正想说什么,又一声巨响回荡在医院内部
“砰--”
两人吓了一跳,对视一眼,连忙往里跑,也顾不上躲监控了。
向护士确认了再次被炸的病房里的名字,两个孩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那里的病人啊?我记得是个白血病女孩,3岁吧刚手术成功,真可惜”
小阳菜和小黑泽曼又返回了车上。
司机已经醒了,看见她们又要拔枪,连忙举手:
“我知道!!送你们回去!别开枪!小心走火啊祖宗!”
一路无言,两人各自看向窗外
但因为贴了膜,两个孩子视野所能看见的世界,一片黑暗。
基地门口。
面色不悦的高大男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小阳菜下了车,上前就是一个巴掌:
“啪--”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冲动,我推掉了多么重要的生意来给你擦屁股?!为什么要不避监控走?!”
小阳菜捂着通红的脸,眼眶泛红,头一次鼓足了勇气反问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要殃及无辜的人?”
伊藤悠介也是没想过女儿会敢质问自己,刚想解释的话在嘴边一转,变成了冷笑:
“无辜?”
“呵,看来你的训练还是强度不够啊”
“杀手眼里,只有任务目标和普通人两种人,斩草要除根,你不可能没听过吧?”
说到这儿,看见旁边的小姑娘眼神冰冷刺骨,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大卸八块,嘴角又多出一抹残忍的笑:
“知道么?”
“医院里的炸弹,是你的这位好朋友的舅舅派人安的哦~”
小阳菜听见这话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身旁的小曼,也听不懂‘父亲’是在挑拨离间,心里那有关于新朋友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冰水,迅速结了冰,永远封存
小黑泽曼听懂了这人的潜台词:我的女儿不能有‘朋友’
但她也只是沉默不语地跟着来接她的两个黑衣人走了
没什么解释的
也没必要解释、事实就是如此。
她不可能因为一个普通小孩(顶多算她和唐老师沾了边)的死和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撕破脸皮
她伊藤阳菜都不敢和她的父亲撕破脸皮,以为她黑泽曼就敢了?
真是幼稚又天真
自那以后,两个女孩的生活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再也没见过面。
只是明面上。
趁着一次出完任务,同样几个月后在米花町的两人默契地在郊外一处,给唐老师立了个基碑。
家师[空白]之墓
名字留了白,她们不能,也不敢留下名字。
正如当初,她们一起来,又一起留下花束,希望他在天之灵安息。
黑泽曼留下了一束红色玫瑰,带走了自己的复杂情感;
阳菜放下了一束满天星,拿起了自己的仇恨;
正中央放了一束百合,是她们对恩师共同的祝福。
两人身上穿着肃穆的黑t恤,和那次与唐老师的第一次见面一般无二。
黑暗的世界,唯有这座碑是洁白无暇的颜色。
两人中间只隔了不到半米,却像是什么深谷沟壑、悬崖壁垒,深深分割开她们的距离
良久,阳菜忽然抱住她,轻吐几个字:
“加、油,还给你。”
话落,她松开手,走向黑暗
被漫天黑色吞噬殆尽,拆分入骨,两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