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针锋相对
沈惜听到这里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在下一刻不禁愣了愣神。
“我想各位对站在我身边的孩子都非常好奇,我今天之所以要站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身边的孩子是我安淑琴唯一的亲孙女,”
说着,安淑琴的目光落在沈惜的身上,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却又开口刻意强调,“也是这沈家唯一的大小姐。”
她的手紧紧握着沈惜的手,似乎在安慰沈惜不要害怕。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都落在沈惜的身上,包括那对夫妻的目光久久落在沈惜的身上,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
沈惜久久没有说话,脸上却没有浮现出任何的紧张和害怕。
而是用着一种极其淡然的目光看着下面的所有人。
因为那双与生俱来的蓝眸导致很多关于她的消息都被沈家刻意封锁。
这让很多上流社会人士都只听到过她有双蓝眸,但却很少有人能够看见过她的真实样貌。
渐渐的由于谣言越传越远,她在上流社会的名声也是越发不太好。
而安淑琴这一举动无一不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究竟是谁。
她是沈家唯一的大小姐,是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女,亦是沈老夫人安淑琴都愿意捧在手心,疼入骨髓的唯一宝贝。
她的背后还有奶奶为她而撑腰。
想到这里,沈惜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柔和,
“各位好,我是沈家大小姐沈惜。”沈惜看着下面鸦雀无声的人群微微屈膝向着下面的人,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任何的怯懦和害怕浮现出来。
明明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但却是带着让人无法轻易忽视的沉稳。
底下有人率先带头鼓掌,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热烈鼓掌声盖过之前的风头。
“去吧为奶奶再弹一首钢琴曲,”安淑琴笑盈盈看着沈惜,“奶奶是真的很想再听一听小惜的钢琴曲。”
一架钢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让她不禁愣了愣。
“好。”这短短的一个字,却是包含着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在里面。
她踩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鞋,提着长长的裙摆通过旁人让开的路一步步走向发着光的高台。
没有任何的紧张,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有一片淡然从容。
在这条路的尽头没有任何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走着。
她撩起裙摆一步步走过长长的阶梯,在钢琴面前坦然自若地坐下。
一抬头就看到她最在乎的人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站在原地,用柔和的目光静静看着她,眼神透着丝毫不掩饰的骄傲。
沈惜不知道自己在这盛大的宴会中到底说过什么,只是当她看到奶奶在台下静静看着自己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上扬,也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
一首《回忆》从她的手下逐渐演绎出来,带着淡淡忧伤的旋律遍布整个大厅。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着在高台上独奏的少女,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声音会带来身体上无尽的感觉,让人从内到外都感知到。
不知为何,眼前的场景竟然突然有些模糊。
她没有看底下的人究竟会是何种表情,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很久很久以前曾被她遗忘在角落里面的事。
《回忆》,是奶奶教给她的第一首钢琴曲。
奶奶年轻的时候其实是个非常出名的钢琴家,音乐天赋极高,曾获得过数不胜数的奖杯和荣誉。
她素未谋面的爷爷也是在很多年前无意间见过奶奶弹奏钢琴时的样子后开始疯狂的追求,费了很多的时间和努力才成功把奶奶娶回家。
这辈子都栽倒在奶奶这一个人身上,对奶奶可谓是千娇百宠,舍不得奶奶吃一点点的苦。
“一颗糖,弹一首钢琴曲好不好?”记忆中还年轻的奶奶用漂亮的糖果轻声诱哄着还年幼无知的她。
“不,我要去玩。”小小的她直摇着头表示抗议。
“好啊,只要你可以原地不动弹出这首曲子,且不能出一点错误就可以出去玩了,奶奶还会带你去吃其它好吃的。”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伸出手用小小的指尖对着眼前的人说,声音很是稚嫩。
“好,都依小惜。”奶奶无奈地笑了笑,语气还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宠溺与纵容。
一大一小的手指,一个已经因为岁月不饶人而有了皱纹,另外一个娇嫩雪白紧紧拉在一起,一起许下那些还未实现的承诺。
她看到奶奶脸上的骄傲,为了她而感到自豪;贺亦行眼底浅浅的笑意,还有很多很多羡慕嫉妒恨的各色各样眼神全都一个不落落在她的身上。
这形色各异的目光却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气氛明显比之前更加热烈。
虽然有贺亦行替她挡去不少异常热情人的敬酒,但她自己也是喝了不少人敬的酒。
沈惜坐在角落里的真皮沙发上,因为突然喝了不少的酒而导致她有些昏昏欲睡。
在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能感受到有一只很温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声音很是温柔,温柔得不可思议,让人觉得就像是在做一场梦。
声音虽然很温柔,但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责备。
有股很淡很淡的茉莉清香围绕在沈惜的四周,很好闻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心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沉沉睡去。
沈惜其实很想睁开双眼,但却是始终睁不开那异常沉重的眼皮。
但终究还是架不住酒精的来袭,她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陌生的房间内,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下意识愣了愣。
雪白干净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一看就出自名师之手。
迎面而来的是混着淡淡茉莉香的空气,整个房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种典雅之气。
镂空书架上放着不少年代久远的书籍,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好的笔墨纸砚。
被风吹散的宣纸下露出一幅与众不同的水彩画,隐隐能看到画的最下角有一个兰字,字迹娟秀而又透着几分潦草。
能看出来主人对这幅画很是爱惜,虽然周边的宣纸已经微微泛黄,可没有任何的褶皱。
沈惜起身并没有注意到这幅压在宣纸下面的画,面无表情下楼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