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纸人
有上一次的经历，母亲听我说这话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当即就把提着的袋子放在地上，警惕地看着周围。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除了偶尔吹过的穿堂风掀动着窗帘，什么动静也没有，我甚至还能听到楼下邻居家电视的声音。
“你妹妹呢？”母亲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指了指妹妹的卧室。
母亲踮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向妹妹房间，拉开门看了一眼，发现妹妹正睡得香甜。
随后就站在我身边，紧张地四处望着并示意我去门口等候。
我挪至门口，小腿肚酸麻得厉害。
周围各个邻居家都房门紧闭，四周一片寂静。
母亲看向我小声问道：“在哪呢？”
我恐惧地指向她卧室！
母亲在客厅扫视一通，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顺手就拿在手上，慢慢朝她那个房间靠近。
此刻母亲的卧室门虚掩，屋内没有开灯，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形。
确认是母亲后，我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害怕，为了壮胆，我一下把家里能打开的灯全都打开了。
母亲已经走到门旁，靠墙贴着，深吸一口气，一脚就踹向门。
“砰！”
卧室门重重弹在墙上撞出一声巨响！
母亲借着这一声巨响，快速找到了房间灯的开关。
“啪！”
卧室亮了起来。
我看向母亲的方向，总以为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吓得都闭上了眼睛。
“关门吧！哲娃子。”
母亲提着水果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站定后一通大骂：“要是让老娘逮着你，一定把你的裆撕烂！把你的钩子砍下来喂狗！”
……
那些话我听得是一阵胆寒，没想到母亲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子，骂起来还真有一套！
母亲收拾了一下，见没有异常就没有再继续骂，把我叫到客厅沙发上，安慰着我。
我抬头看着母亲说道：“妈，我真看到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进去了！穿的还是睡衣！”
“好了！好了！妈妈知道了，没事儿啊！有妈妈在！”
母亲虽然口头上安慰着我，但我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手在微微抖动！
母亲拍着我不再说话，起身去她房间取了一床被子，稍作洗漱，就带着我在客厅沙发上睡下了。
过了一阵子，楼下邻居也关了电视。
整个夜晚，我除了听到远处有几声狗叫，并没有再发生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家仍然按部就班地生活。
母亲将妹妹收拾好，就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回到店里，开始一天的经营，而我也去了学校。
至于昨晚那道奥数题，我始终没能想出答案。
下午放学。
我没有看到小勇，就先去了店里。吃过晚饭后，母亲就让我带着妹妹回家玩。
店里客人实在是很多，根本没有我俩玩耍的地方，加上街上又是车来车往，极其不安全，我也只好照办。
可这小家伙今天偏偏就不想回去，在一旁又哭又闹！
实在没办法我只得先去母亲餐馆斜对面那栋小区转转，那个小区孩子多。
我抱着妹妹站在马路中央。
突然，我发现有人跟在我后面！
等过了马路我再回过头去看时，除了来往的车，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怀里的妹妹还笑着扯我的头发。
我不再理会，继续朝前走。
小区门口。
我并没有看到往常跑来跑去的孩子，只看到在小区中央的院坝里，搭起了一处灵堂。
灵堂前聚集了一批人，各自阴沉着脸做着手中之事。
我一下没了玩耍的心情。
看来今天只有往这边走回家了。
绕过人群，在小区后面有一条小道，之后穿过几间平房，也可以到家。
这条路算是近道，我十分熟悉，不过唯一让我觉得难过的就是要途经那片已经给我留下阴影的苞谷林！
现在天还亮堂，来都来了，怕个毛！
我看了看天，也还放心。
路过几位小区里的人，从他们口中谈话我才知道，这灵堂是小区里开小卖部赵五爷的，前天刚走。
这老爷子很受孩子们喜欢，我和妹妹平常也爱去他那买零食，老爷子还会额外赠送小玩意给妹妹。
多好的一个老人！
得知这个消息，我不免有点难过。
路过灵堂的时候，我朝里面望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赵五爷的黑白遗照。
回忆起这老爷子，音容笑貌宛如眼前，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到小区背后。
突然，妹妹指着三楼位置，喊道。
“赵爷爷，赵爷爷，是赵爷爷！”
我刚还没听清，以为又是妹妹认识的某位老人。
直到我抬头一看，身体就跟触电一般！。
这赵五爷和七八个老头并排站在三楼的阳台上，一个挨着一个正准备往下跳！
这几个老头，我都没见过，只认识赵五爷。
赵五爷身穿寿衣，夹在中间，跟在那些人身后，面无表情地纵身一跃！
可是说来也奇怪，这几人落到地上，并未发出任何声响，跳下去就都消失不见了！
妹妹歪着头看着这几人怪异的举动。
我闭上眼睛，心里大骂！
这特么天天都啥事啊！
怎么什么都被我遇到！
我招谁惹谁了！
回家的这一段路，我仍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到家。
妹妹去了房间玩耍，我开始做作业。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手中的笔一下子滑落，掉在地上。
又来？！
我走出卧室，首先就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然后找出母亲昨晚的那把水果刀，牢牢抓在手里。
“咚咚！”
又传来两声敲门声
“哲娃子！开门！我是小勇！”
嗯？！
小勇？
听到是小勇的声音，我立马放下了心来，长长喘了一口气！
“我说小勇啊，你怎么不……”
正打算走过去开门，妹妹突然在房间嚎啕大哭！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我也不管门外的小勇了，一个箭步就冲到妹妹房间！
“哥哥！哥哥！有人！有人！”妹妹大哭着扑向我怀里。
“哪有人？”
我赶紧抱了妹妹，飞快跑到客厅。
“在那！在那!”妹妹用小手指着窗台说。
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咚！”
门外的小勇急切地捶门！
“开门啊！你怎么还不开门！开门！”
我放下妹妹，不安地走到猫眼处。
定眼一瞧。
我差点瘫坐在地上！
门口哪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没有头，提着一个纸灯笼，上半身涂着绿色染料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