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任务三：黑色斑点（9）
“坐下。”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金衡元平静的声音，让柳万豪的动作停了下来。
金衡元……
虽然他是自己的前辈，但现在级别比他低。就算他们都是情报委员会的创始人，但论职位，他也应该比金衡元高一级。
可金衡元竟然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而且还是在院长面前？
柳万豪难以置信地看着金衡元，难道他想包庇这个雇佣兵？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
“坐下。”是金勋院长的声音。
“………”
柳万豪狠狠地瞪了金衡元一眼，然后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能告诉我吗？” 金勋院长再次问道。
韩圭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吐出一口烟雾。
金勋院长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整个办公室淹没。只有袅袅升起的烟雾，还在房间里缓缓流动。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终于，韩圭浩打破了沉默。
他们明明知道“息壤”的存在，却故意隐瞒信息，这已经违背了契约精神。但他还是完成了任务，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带了回来，可他们却用这种审讯的方式对待他，这让他很不爽。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下次……” 韩圭浩站起身，看着柳万豪，说道，“我希望不会再有这种不愉快的会面，尤其是和某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柳万豪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个该死的自由特工，竟然敢……竟然敢在院长面前羞辱他！
“……美国人，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金勋院长突然问道。
金衡元和柳万豪都愣住了，他们同时看向金勋院长，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柳万豪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金衡元，则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美国人，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金勋院长看着韩圭浩，再次问道，眼神锐利。
“他是怎么知道的？”韩圭浩死死地盯着金勋，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金衡元，柳万豪，还有韩圭浩，三个人都愣住了，但他们惊讶的原因各不相同。
“……你什么意思？” 韩圭浩问道。他依然保持着起身的动作，目光锐利地盯着金勋。
金勋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在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那是胜利者的微笑。
“你说呢？”
韩圭浩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应该离开，还是应该坐下来。
他看向金衡元。
金衡元，这个连接着他和国情院的中间人，应该知道他的一些能力。虽然他没有刻意隐瞒，但也从未主动透露过。
两年前的阿富汗，去年的以色列，还有日本，今年的索马里，以及不久前的金三角，他一次又一次地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金衡元，应该已经察觉到他与众不同了。
“如果你都做不到，那就没人能做到了。”
出发前往金三角“原始”赌场之前，金衡元对他说过这句话，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难道是金衡元告诉他的？” 韩圭浩心想。
但金衡元此刻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惊讶和疑惑，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圭浩再次问道。
他不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自乱阵脚，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他还有，那就是退路，那就是转身离开，不再接金衡元的电话，不再接受国情院和情报委员会的任务。
他是外包人员，是乙方。
但他是独一无二的乙方，如果失去他，损失最大的，是情报委员会，是国情院，是整个韩国。
爱国心？
韩圭浩从未有过这种东西。
更何况他还是穿越过来的。
如果一定要说他对什么忠诚，那也绝不是国家和民族这种抽象的概念。如果为了守护地铁站口卖小吃的老奶奶，老爷爷，还有那些平凡的人过上平静生活，他会毫不犹豫地行动，这比“国家”和“民族”更容易让他接受。
“先坐下吧。” 金勋说道。
韩圭浩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他决定不再为这个国家工作。
“中国人，直接联系我了。” 金勋说道。
韩圭浩停下了脚步。
“我们单独谈谈。” 金勋继续说道。
金衡元和柳万豪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房间里只剩下韩圭浩和金勋两个人。
金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韩圭浩。韩圭浩接过香烟，叼在嘴上。金勋也点燃了一支烟，然后先帮韩圭浩点燃了香烟。
两人默默地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中国人似乎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已经被美国人带走了。他们要求我们确认你的身份，并且交出那个女人。她……”
金勋俯下身，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看着韩圭浩的眼睛，说道：
“是中国特工。”
韩圭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金勋。
“他们直接联系了我，通过中韩两国情报机构最高层之间的非正式热线。”
“非正式？” 韩圭浩问道。
“是的，非正式，不会留下任何记录，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条热线的存在。但它比任何渠道都更有效。”
韩圭浩知道，两国情报机构最高层之间的非正式热线，意味着什么。
“很有意思，不是吗？为了一个二十岁，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女孩，他们竟然动用了这条热线。他们几乎是孤注一掷了。更有趣的是，美国人也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你的同伴，那位特蕾西小姐，要求我们为‘无名氏小姐’提供治疗，但他们却说，不知道她是谁，无法确认她的身份，所以希望我们提供信息。如果我们拒绝……”
“拒绝会怎么样？” 韩圭浩问道。
“他们说，会向缅甸、泰国，甚至中国发出协查通报，确认她的身份。”
“哼……” 韩圭浩靠在沙发上，冷笑了一声。
真是愚蠢的威胁。
“我当时就想，美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们想知道，完全可以自己查，他们可是最擅长刑讯逼供的。而且，他们为什么要提前告诉我们，他们会向其他国家发出协查通报？这不像他们的风格。”
cia是出了名的无法无天，他们只遵守一条规则：不在美国本土行动。他们是“美利坚治世”的象征，是无所不能的世界秘密警察。他们竟然会征求韩国的意见？
韩圭浩明白了金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