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早产儿
第330章 早产儿
不久后,那些爆炸后的尘埃逐渐散去,水母怪物被炸得残破不堪,东一块西一块黏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万籁俱寂,只剩天空之上黑海的波涛翻滚声。
“萨勒……”
厄弥加纳悲伤地坐倒在地,而菲兹顿待在托德威旁边,看着他在地面用被爆炸波及的血写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
“我在记录一个数字……记录我牺牲的战友们,从我任职到现在,这已经是第十七个。”
“十七个——”
“你懂吗?十七个!!!”
托德威突然红着眼抬头:“我受不了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些伤亡,什么时候才能让那群超凡生物消失……”
他喊着,突然发现厄弥加纳的眼神中也透露着人性化的悲伤。
“抱歉,我只是在说气话。
你也是超凡生物,我不应该一棍子打翻所有……厄弥加纳,伱和它们不一样。”
厄弥加纳摇头:“没关系,现在我们应该去检查一下爆炸中心,看那生物有没有彻底死亡。”
“说的对,哪怕是碎片,我也要捡回去,埋在萨勒的故乡。”
众人强忍住沮丧,他们也没有时间沮丧,而是准备去往爆炸中心查看。
“神秘物品失去了生命波动。”
托德威观察那枚纽扣状神秘物品片刻,更换了一副新的眼镜,接着,他带头前往那处。
很快,托德威站在一片半透明,但目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超凡生物碎片前,将其捡起。
这东西似乎没有了生机,在托德威把它晃了晃后,它突然诡异地弹跳了一下。
“啪!”
厄弥加纳瞬间抓住那东西把它丢到一旁。
“它确实死了,刚刚只是神经反射。”
“那就好,只是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在最中心的地方还有一块最为巨大的碎片,它其中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事物。
正当托德威打算探索那边时,碎片忽地发生了颤动,在最下方有一只手就那样猝不及防地伸了出来。
但众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不如说,他们的情绪更为糟糕。
碎片下的手很明显,是一个婴儿的手臂,它努力反推着上方的碎片,想把它推开。
眼下有两个消息。
第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他们没有找到萨勒的身体,也许已经被炸得渣都不剩,那些超凡生物的身躯存留也只是因为它过于强悍。
第二个消息则是十足的噩耗——
被炸碎的超凡生物碎片底下传出了婴儿的声音。
一个人形的新生儿掀开了水母碎块,半睁开双眼,发出了生命中的第一声啼哭。
它浑身布满黏液胎脂,数十条透明软管从身上逐渐融化脱落,这就是被尼奥他们命名为弋格纳提乌斯的孩子,借繁育诞生之人,狂风与深渊之主的载体,祂的化身——
只是现在出了些意外。
原本深渊可以以完整的意识降临,只需母体把它孕育完全即可,但现在由于母体被炸碎,那其中的生命提前出生。
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早产儿”。
它并不漂亮,浑身的皮肤呈皱巴巴甚至泛白斑的红色——新生的孩子都是这样,长长就能张开,但众人可不打算让它长大。
如果有人问众人:“你们会因为一个可能发生的事杀死一个无辜的生命吗?尤其是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众人的回答一定是:“是的。”
这孩子可不无辜,谁也不会闲到无事善心大发救下它,将它养大。
“……”
“砰砰砰!”
托德威举起枪,直接扣动了扳机,为了防止那孩子没死他还多补了几枪。
作为队长,他的枪法一向很准,这些子弹通通都命中了弋格纳提乌斯。
等子弹耗尽后,托德威才放下枪,但很快他就发现那个孩子竟然毫发无损!
不仅毫发无损,它还把子弹拦在皮肤外,抓着吃了起来。
很奇怪,明明它还没到长牙的时候,却能靠着牙龈嚼碎子弹。
“哇!”
早产的弋格纳提乌斯没有思想,靠着本能活动,它吃完子弹后,四肢着地像蜥蜴一样盯着托德威。
托德威看到了一对恶魔般的瞳孔,仿佛重锤直击大脑,他突然捂着头癫狂地大叫,然后抬手就打算攻击同伴。
厄弥加纳立刻拦住它:“别看它的眼睛!什么都别想,深呼吸,保持静心!”
“滚!”
托德威大张着嘴巴,几乎要将自己的嘴角撕裂,见到厄弥加纳阻止自己,他便想咬穿它的脖子。
菲兹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两个人就像丧尸一样开始胡乱攻击,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与不远处的婴儿对视了几眼。
“给我清醒!”
厄弥加纳用力吼他们,剧烈的音波毫无遮掩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他们的耳朵缓缓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此时,竟然硬生生恢复了意识。
“你们中了深渊的毒素,还好驱离得及时,现在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先撤。”
“那你呢?”
“我拖住它,你们去找里亚,或者赫菲斯格图。
他的分身掉到了这里,如果是他的话,绝对比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都有办法,比起让深渊逐渐复苏,我还是觉得赫菲斯格图靠谱一些。”
这很冒险,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好……咳咳。”
托德威和菲兹顿互相搀扶,他们不仅是耳孔,眼鼻口处也通通渗出了黑色毒血。
四肢越来越沉重,以人类之躯怎么能硬撼旧神污染?哪怕那些污染比起神祇本身根本不值一提、微乎其微。
菲兹顿:“疼疼疼……,队长,我浑身压抑,喘不过气来。”
“别放松,我们第一次面对那么强大的生物已经表现得很厉害了,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任务吗?”
“现在的任务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托德威叹息一声:“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原本我们还在为萨勒的事沮丧,但估计我们不久后就可以去找他喝酒了。”
菲兹顿:“估计他会生气的吧?以他的性格,在见到我们后的第一句绝对是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