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诊所
天黑后，蝉冥开车前往诊所。
以魔都的路况，即使避开下班高峰期，到达目的地也需要两个小时。
所以陆忘选择坐在后面，在漫长的车程里，看起了张道人介绍的一本小说。
里面都是虚构故事，不过提到了许多民间传说和习俗，陆忘很感兴趣，看得津津有味。
诊所在二仙桥路，要过去必须走成华大道。
路过成华大道18号的一条龙殡葬服务公司时，蝉冥临时停车，叫出马克去买了两杯咖啡。
晚上十点，陆忘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小说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位置偏僻，附近无居民区，所以路上没有行人，也几乎没车经过。
诊所是一栋独立三层小楼，两边栽种树木，前面有块空坪。
附近的路灯坏了，整座屋子隐匿在黑暗中，大门紧闭，窗户里没有亮灯。
蝉冥将车停在诊所对面的路边上，关灯熄火，耳边只剩一片安静。
蝉冥回过头，静静等待着陆忘的命令。
比起刚出发时，他耳朵里多了一块黑色的通话器，按下就能跟其他人通话。
陆忘并不认识那个东西，不过他开放了听力嗅觉和视力，瞬间就知道附近还有不少人。
“你的人提前过来盯着了吗？”
“是的，但我担心你的体验不好，就没让他们出来。”
“多少人？”
“十个，对付一群普通人够了。”
“附近有二十二个人。”
蝉冥脸上一沉，按住通话器说：
“有埋伏，注意警戒！”
说完，蝉冥戴上黑手套，从座椅下面拿出了一只箱子。
他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两把手枪和消声器。
蝉冥装好其中一把，询问的目光看向陆忘。
“我不用。”
“好的。”
蝉冥没继续装另一把枪，将箱子收了回去。
接着，蝉冥再次按下通话器，朝其他人下令道：
“去引出他们。”
半分钟后，开过来一辆黑色汽车，从诊所前面缓缓驶过。
蝉冥半放下车窗，枪口对准马路对面，双眸警惕地盯着那边。
这种时候的他，目光嗜血，气场阴冷，与平时的柔弱病人相差甚远。
陆忘依旧气定神闲，看起来像是停在这里等朋友的贵公子。
不过为了不破坏气氛，两分钟后，他还是往车边挪了挪，扭头看向对面。
黑色汽车围绕附近转了一圈，再次回来，放慢速度开到诊所前的空地上，前轮轧过车位线。
忽然，一串点燃的鞭炮从黑暗中飞出！
陆忘听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夹杂着消声器处理过的枪声。
黑车里的人打死方向盘，猛踩油门，车子被甩了出去，撞击到一棵树上！
枪声继续，双方都有武器，在诊所前展开了交火。
“派两个人支援。”蝉冥按下通话器说道。
很快，诊所前多出几道枪声。
正如蝉冥所说，他的人都经验丰富，而对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有武器也拼不过三个回合。
敌人很快就被打得没了脾气，轰鸣声响起，从旁边的黑暗角落里冲出两辆摩托车。
车上四人已经是身中数弹，鲜血淋漓，还没跑到路上，就全部倒下！
一场发生在黑夜下的枪战落下序幕，此时，鞭炮才全部响完。
“还剩一个。”蝉冥收到消息，向陆忘汇报结果。
陆忘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里的血腥味，说：“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陆忘突然抓住蝉冥，开门将他整个人丢出车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车底水泥地突然融起，一根巨大的铁刺穿车身，将整辆车顶得飞了出去。
陆忘跳出车窗，没有受伤。
蝉冥从地上爬起来，虚弱地咳了几声。
举起枪快速扫过周围后，他发现，那根铁刺居然在动！
明明是坚硬到能刺穿车辆的铁刺，居然变得柔软，快速缩回地下！
“怎么会……”
蝉冥在第一时间对准铁刺连开两枪！
果然变软了，子弹打进铁刺，弹孔溅出了鲜血…！
看到这一幕，蝉冥一时脑子过载，皱眉怔在原地。
“是技能……现实里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技能？！”
难道说，永恒生命公会已经掌握了现实中技能不衰减的技术？
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季蓝，如果每个玩家的技能回到现实都不削弱，那么现实世界的秩序会出大问题！
子弹并未减缓铁刺的行动，它在眨眼间就缩回了地下，只剩一个黑洞。
陆忘走上前，右手伸进洞里，随着胸前被血浸红，一道血线从手指间延伸而出。
下面很空旷，像是有很多个管道，血线寻着血腥味一路追寻，很快，抓到了那根铁刺。
随即，陆忘拽住铁刺猛地抽出！
地面裂开，一个全身通红的男人被拔了出来！
陆忘将男人摔在地上，他疼得嗷嗷叫，像条蚯蚓一样蠕动着。
这人没有头发，手脚都变异成了铁刺一样的形状。
刚刚刺穿车子的，就是他的右手。
男人疼痛缓解，两只手对准地面一扎，就要像蚯蚓一样钻下去！
蝉冥立即上前按住他，习惯性地卸掉手脚，却发现这个人手脚现在软得像没有骨头。
蝉冥立马调整方案，在男人后面摸到脊柱。
膝盖顶住男人后背，将他的脊柱拆成了两截！
“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依旧像蚯蚓一样蠕动，只是这次只有半截能动，逃不掉了。
陆忘分给蝉冥一颗瓜子，走到蚯蚓人面前蹲下，一只手薅住他的头皮。
“啊啊啊啊！”
“别叫了！”
红瞳显现，来自神级诡怪的威慑震得那人立马闭嘴，浑身颤抖着，瘫软一地。
看到陆忘在嗑瓜子，蝉冥也看看自己手心的瓜子。
这种时候给颗瓜子，总不是要跟我聊八卦吧？一定别有用处！
蝉冥将瓜子拨开放入口中，顿时瞪大双眼。
还真是聊八卦？！
不愧是神级诡怪，居然能将这种道具带到现实…！
蝉冥再次庆幸，多亏自己当初没有与陆忘为敌。
陆忘通过瓜子八卦到了一些信息，他问蚯蚓男人：
“你是那个胖子的叔叔？难怪胖子那么猖狂，原来都是因为你……”
蚯蚓男人疼的龇牙咧嘴，只是不停地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在这埋伏？你们会长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吗？”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们公会在做研究？他们改造了你的身体，让你在现实中也能使用技能？那些失踪的人和尸体，是不是用来做研究了？”
“杀了你……杀了你……”
“看来他们的研究没成功，把你的脑子弄没了。”
陆忘失去了耐心，起身后退。
蝉冥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枪口抵住蚯蚓男人额头，扣动下扳机。
咻——
子弹洞穿了男人的脑袋。
他还在不断说着“我要杀了你”，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忘。
随着生命快速流逝，男人柔软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头发长了出来。
最后，变回了一具普通的人类尸体。
自此，所有埋伏清除，蝉冥通知手下过来收尸，然后，两人过马路走向诊所。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和硝烟的味道，陆忘走进阴影，眼角余光看到，有个戴着口罩帽子的人快速闪过。
蝉冥跟在后面，适时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人，很可信，因为都是做见不得光的事，所以不适合露脸。”
诊所的门上挂着大锁，陆忘轻易破开，蝉冥看着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抢先为他打开门。
里面看起来很正常，不过是很久没使用过的普通诊所模样。
两人找到地下室下去，打开门，里面也跟普通的医院地下室没什么不同。
洁白的墙壁，干净的瓷砖。
靠墙摆放着几个用来停放尸体的冷冻柜。
蝉冥自觉地走过去，拉开柜子里一个个抽屉，检查完，回来汇报说：
“都是失踪的人和尸体，但很奇怪，每个抽屉里都有两具尸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还是你亲自看看。”
陆忘走到柜子前，看到每一只打开的抽屉里，两具尸体上下叠在一起。
因为死亡时间不一样，可以很容易辨别上面都是失踪的人，下面是墓园失踪的玩家尸体。
玩家尸体前胸都已经高度腐化，某种触手一样的东西从它们肚子里长出，缠绕住上面的失踪者，通过肚脐眼，深入上面人的血肉。
这样诡异的一幕，任何人看到都不免震惊。
蝉冥捂住嘴，极其不适应地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我都找过了，没有李七狼。”
陆忘指着插在抽屉外的卡片问：“上面是这些死去的玩家的游戏名吗？”
“是的。”
陆忘展开红瞳，再次扫视四周后，停在一只柜子上，目光下落。
柜子下面有轨道。
蝉冥顺着他的目光也很快注意到了，走过去推动铁柜。
吱啦一声，露出了后面的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