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招募警察

    从与出租车司机的对话开始，我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现在，我正处于高度集中状态，迅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警官的手指轻轻扣在扳机上，手指微微颤抖。只需一点点力量，子弹就会击中我的头部。

    考虑到我坐在车后座，位置不利，解除对手武装的几率微乎其微，不超过几个百分点。

    更糟糕的是，即使奇迹发生，我成功解除了对手的武装，接下来也很有可能会发生枪战——周围还有至少三个助手。他们都盯着我，即使我能战胜他们，我也无法想象如何处理后果。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警察。虽然在中国犯罪分子也会使用枪支，但相当罕见，更不用说眼前这人手里的标准警用左轮手枪了，而另一只手则握着他的证件。

    我稍微低估了他们的行动——毕竟，预测一个从未见过面、没有合作过的人是很难的。杜小青这次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突破了所有的界限。

    “指着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我做出决定，开始慢慢地向车外移动。

    我刚一下车，一个助手就啪地关上了车门，司机咳嗽着，发动了引擎离开了这个建筑工地。

    车门关上时，我还能听到司机咳嗽的声音。但是左轮手枪的枪口依然对准了我。

    “用右手拿着这个，快点，动起来！”

    他的助手们果然有三个。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长期合作的地方小队，习惯于接受肮脏的任务。

    现在，他们递给我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小袋子，很可能是想在上面留下我的指纹。虽然有不少警察会与各种势力合作，但大多数人还是尽量遵循游戏规则。这意味着需要充分的证据，即使是自己制造的。

    我瞥了一眼警察手中握着的透明小袋子，然后看了看他另一只手中的小盒子。

    接着，我直视着那个仍然用枪指着我的人，问道：

    “是美国间谍还是意大利黑手党？”

    他愣了一下，瞟了一眼自己的同伴，他们脸上满是困惑。

    终于，他挤出一个疑问：

    “什么？”

    我咂了咂嘴。

    “我问的是，谁雇了你——是美国间谍还是意大利黑手党？”

    他的脸上惊讶更多了，甚至带着一丝模糊的恐惧。然而，他还是试图按照原计划行事。

    “别装蒜！闭嘴，按我们说的做！”

    我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笑了笑。

    “心急吃不了冷稀饭——你会被烫到的。假设我真的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然后你们可能会以捏造的罪名把我带到警局，向你们的雇主汇报。他们在利用你们，几天后，你们会被第一部门的调查员审问。”

    警察们互相对视，虽然只是话语，但我绝对冷静的态度让他们感到不安。

    终于，他们的头儿微微后退，拉开了一点距离，放低了枪口，问道：

    “你说的第一部门是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问题，但背后的意思很明显——他需要更多细节。即使他还未完全相信我，但我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些许怀疑。

    我改变了脸上表情，耸了耸肩。

    “当然是国家情报局的第一部门，你认为还有谁有资源进行这样的行动？”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在试图迷惑我们，好趁机逃走，避开后果。”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悲伤地摇了摇头。

    “你们在接受任务之前，至少要查一下目标吧？”

    我故意扫视了他们一眼，提高了声音，同时改变了语调：“我在跟谁说话，蠢货们！？还是你们以为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有个傻瓜拍个照片，你们的掩护就会不攻自破，就算没有你们的这些蠢招。”

    我自信而有力的语调起了一点作用——他们的脸上显得更加不安。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陷入这种困境的人应该怎么也不会像我这样冷静。

    不过，问题还远未解决。

    他们的头儿再次咒骂了一声，继续问道：

    “他是琳琅满目广告公司的一个小职员，有什么可查的？”

    我讽刺地歪了歪头。

    “你觉得这不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

    他咬牙切齿。

    “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说。我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普通的失败者，周围这种人多了去了。九年都在一个职位上，毫无升职加薪的希望，工资微薄的底层。”

    我平静地笑了笑，点头道：

    “如果在迷雾中你只看到了悬崖边的桥，就要走到桥的尽头，才能知道它的长度。你们是怎么进警察局的，就这点水平？”

    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继续说：

    “你不觉得奇怪，一个在职位上呆了九年的人，突然就飞黄腾达了？带来了欧洲明星，与中国银行家接触，开始在财阀家族的圈子里游走？而这一切都在几天内发生了。你们接到的任务不是直接来自琳琅满目集团，而是通过管理层下达的，即使是刚从洞穴里爬出来的土匪，也会挠挠头，问问自己——为什么琳琅满目集团会对一个普通职员的命运感兴趣？”

    这些论点相当合理。

    如果他们熟悉我最近的经历，现在肯定会重新思考这些信息。

    “等一下……你是说是你把格里兹曼带到这里的？”

    这个问题出自站在我旁边的一个警察。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深入了解我的背景。

    我叹了口气，转头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警察？真是令人失望。”

    队长咳嗽了一声，进一步放低了枪口。他拿着袋子的手也早已收回。

    我重新看向领头的警官，用力说道：

    “现在告诉我，在我们国家，谁有能力进行如此深入的渗透行动？九年时间里，让一个卧底在最低级的职位上毫无引人注目的表现，直到关键时刻他才发挥作用。你们知道自己现在陷入了多大的麻烦吗？想象一下，这个任务涉及揭露美国间谍，如果因为你们的行为导致整个任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的思路被完全打乱了——领头的警官开始认真思考我的话。

    而他的一个下属脸上则露出了恐惧，偷偷地四处张望。

    “你应该有后援小组，监听设备还有特种部队在待命。可这里什么都没有。”领头的警官仍然试图寻找反驳的理由。

    “特种部队？监听设备？为什么不直接说有坦克和直升机火力支援？我们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美国间谍，他们试图在企业内部安插有影响力的代理人。你知道这种行动是怎么进行的吗？”我充满情感地说，继续施加压力，迫使对方最终放下武器。

    他重重叹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同伴们，再次看向我，问道：

    “我们怎么验证你的话呢？你可能只是瞎编故事。”

    我轻笑了一声。

    我轻轻笑了起来：“验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国家情报局第一部门负责人的电话。但他非常注重保密，所以我不保证你们的安全。现在，你已经听到了我的论点，你也知道它们是正确的。”

    他阴沉地沉默着，努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等了几秒钟，改变了表情，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这样做。现在你们每个人都签署一份与国家情报局合作的文件。然后你们告诉我是谁雇佣了你们，以及通过什么方式。如果命令来自琳琅满目集团的领导层，我们需要弄清楚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利用别人来达到目的。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必须严格保密。”

    我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即使是你们信任的人，即使在喝了酒之后，即使是你们的女朋友，也绝对不能告诉。”

    这番话让形势彻底改变了。

    刚才还自信满满、权力在握的四个男人，现在互相投以困惑的目光，尽量避免与我对视。国家情报局的行动，目标是揭露美国间谍，这种级别的任务足以将这四个警察的生活碾成粉末。而我的行为，加上全神贯注的影响，足以让他们相信我的话。

    在正常情况下，使用这样的谎言是不太明智的——如果我真的被捕，这些警察会把报告递给警局主任，主任会向总局长汇报，而总局长会联系国家情报局局长。通过正式的渠道，他们很可能会发现我的谎言。

    不过，这是在我合法被捕的情况下。

    而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试图通过正式渠道查明真相对他们来说将是灾难性的。他们不仅可能真的逮捕了一名情报局特工，而且这一信息会传遍各级领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直到最高层。结果，这个团队将被彻底调查，所有的黑暗交易都会浮出水面。

    我提出签署文件并分享信息的提议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如果一个受害者不是急于逃离，而是要求签署文件，并试图招募你，那么他很可能真的是情报局的特工。

    如果他们中有谁具有相关经验，曾参与过类似的行动，可能会识破我的谎言。

    因为实际上，我对国家情报局的运作方式了解得并不多。但眼前这四人只是上海某警局的普通警察，平时只处理辖区内的犯罪，与特工世界相距甚远。

    因此，他们很快便放弃了抵抗。

    实际上，不能说是放弃，而是完全没有抵抗。他们收起武器，跟随我走向他们的车，在那里找到了几张白纸。

    当然，警察试图了解更多细节——例如，美国间谍是如何渗透影响我们，以及这与琳琅满目集团有什么关系。但我用一般性的回答敷衍过去。敌人的行动是一项长期的秘密行动，目的是破坏经济局势，制造紧张气氛，当然还有具体的行动计划。

    当领头的警官试图施压，要求更多信息时，我巧妙地回绝了，说我的权限有限，但可以安排他们与第一部门负责人见面，他可以详细解释。

    至于如何确保他们的安全，他们可以自己与负责人商量。

    之后，问题停止了——显然，与情报局高层接触的可能性让警察们感到极度恐惧。

    我甚至安慰他们，如果他们的帮助有效，我在报告中不会提及此事，而是将他们列为自愿合作并提供了巨大帮助的人。

    第一份文件由我亲自填写，现场编写条款。

    从法律角度来看，可能有些随意，但对警察来说没问题。他们显然不指望看到正式的多页合同，只希望能记录下他们的忠诚和合作意图。

    接下来的三份文件由他们其中一人按照我的样本逐字誊写。我则开始了即兴的“审讯”，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

    我了解到，任务是由杜小青的秘书下达的，这人已经多次利用这个团队来施压某些人，或者通过暴力方式保护集团的利益。

    他们按照最近想出的方案抓住了我——在餐厅外面有两名被他们控制的出租车司机。我正好使用了其中一人的服务。

    司机在路上关闭了行车记录仪，并在我上车后关闭了电话，这使得公司办公室无法追踪我们的行踪。

    根据他们的计划，司机会声称客户没有出现，他的电话因电池耗尽而关机。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没有正式接单。

    然后，他们计划把我带到这儿，强迫我触碰装有毒品的小袋子，甚至让我尝试这些毒品。

    警察们在这时再次互相交换了目光，看起来不愿继续讲述，但我施加压力，逼他们继续。

    最终，我知道他们计划在袋子上留下我的指纹，然后用刀子在一名警察身上划几刀，最后打折我的双腿，打碎我的手指。

    他们的故事是这样的——他们在街上看到一个行为异常的人，试图帮助他。结果，这个混蛋袭击了勇敢的警察，试图逃跑时跑进了工地，最后从未完工的三楼掉下来，摔在了混凝土块上。

    他们没有明说，但很显然，他们指望某些高层的“理解”。即使没有高层的干预，考虑到身体上的伤害，他们的证据链也很有说服力，粗暴而有效。

    血液分析会证实我体内的毒品，袋子上会有我的指纹，刀柄上也是。受伤的警察也会作证。而唯一的反驳证据——只有我的口供。

    司机特意停在了餐厅的监控死角，并沿着预定路线行驶。

    路线中唯一的一个摄像头，他们事先已经处理了——其中一名警察切断了电源线，使得小店完全断电。

    我本想深入了解细节，但在新形势下，有必要弄清整体情况。谁知道其他人是否也遭遇了类似的袭击。

    于是，我简单记录了他们为琳琅满目集团执行的任务，带走了他们签署的合作文件，并盖上了个人印章。

    当然，我事先拿到了他们队长的联系方式，并警告他，近期会有一个人联系他，这个人以为自己在为琳琅满目集团的某个部门工作，但实际上在执行秘密任务，他们必须全力配合并支持他。

    总之，他在我的控制下行事。

    我还建议他们不要对琳琅满目集团的任何消息感到惊讶，无论消息是什么。最后，让他们向杜小青汇报，技术原因导致任务失败，并承诺第二天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