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杨雨的困境
“好吧，先谈正事，我得先警告你，这次谈话会很坦诚，不适合外人知道。起初我只是想咨询一下整体情况，但林琳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你同意吗？”
林琳已经回家换上了一件短款晚礼服，她看着我，似乎预料到我会反对。
谈话的内容不难猜测——林琳可能向她的朋友透露了我计划从宴会利润中获取百分之十的事情，甚至可能复述了我们的整个对话。
我平静地看着这位杨氏集团的广告营销负责人，点了点头。
“我不会泄露这些信息，当然，除非你打算明天攻占黄浦区人民大道200号，那我得考虑一下。”
杨雨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人民大道200号？”
我笑了笑，把目光转向林琳。
“刚才你堂兄林太平给我打电话了，看来有关活动的传闻传到了他耳朵里。别惊讶，如果他在谈话中提到人民大道的话。”
这时，林琳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怎么会知道？”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饿了，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
“林太平还是人民大道200号？”
林琳皱着眉头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两个都说，林太平想要什么？你为什么提到政府？”
我嚼着牛肉，几秒钟的沉默后回答。
“你堂兄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而且我觉得他很快就会越过那条理性的界限，开始采取更激烈的手段。而提到政府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头疼去吧。”
我又夹了一片正在桌子中央加热的薄牛肉，继续说道。
“我想，明天晚上剩下的家族成员就会知道这次活动。而当我们开始宣传时，真正的好戏就会开始上演了。”
林琳，这位娱乐公司的老板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就让他们来吧，看看当我手握几百万资金和大规模的广告宣传时，他们能做什么。”
她很快就接受了我们活动成功的想法。
看来她认为失败完全不可能，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
我也希望如此，但问题总是存在的。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地建立一个稳定的计划，总会有一些意外发生。
关键在于这些意外的规模有多大。
我吃完第二块牛肉，目光转向杨雨，她看起来是直接从办公室来的，穿着一身商务套装。
“问题的核心是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大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伸手把它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回到座位后，她开始慢慢地解释。
“我们杨氏集团是一家保守的企业，主要涉及塑料制造、机械制造和维修网络。某天，我堂兄提出了进军新兴市场的建议，他试图说服大家与时俱进。我当时支持他，还举办了一波成功的广告宣传。”
我看了一眼平板电脑，轻轻地问道。
“具体是哪些新市场？”
她皱了皱眉头。
“目前只有一个，手机游戏应用。”
我点了点头，夹起第三块牛肉，同时加快了进程。
“出了什么问题？”
她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迅速瞥了一眼林琳——看她的兴趣，显然她们之前没有讨论过这个细节。
终于，她开始说话。
“他说服了我父亲和董事会的其他成员给这个新方向一个机会。更准确地说，是我们两个一起说服的，职责对半分。他负责开发软件，我负责市场营销和测试过程中的评估，主要是对玩家进行焦点小组研究。”
我夹了一些米饭，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以这么说，我本可以突破单纯负责广告的角色，扩大自己在公司的影响范围。”
我放下筷子，提出了显而易见的问题。
“问题出在哪个阶段？”
她抿了抿嘴唇，目光闪烁了一下，几秒钟后又回到我身上。
“几乎从广告宣传一开始就有问题。我们有三个主要的指标——玩家数量、游戏内付费的玩家比例和绝对收入的数字。还有一些次要指标，比如玩家留存率和月活跃用户数，但如果主要指标失败了，次要指标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静静地等待她继续，她朝平板电脑点了点头。
“解锁看看吧，说出来太丢人了。”
设备没有密码，数据图表已经展开。
我花了十秒钟浏览数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后抬头看着她。
“还能获得额外的预算资金吗？”
她苦笑了一下。
“我还没汇报这件事，已经拖了两周。堂兄对外声称技术故障，无法收集评估沟通渠道的统计数据。但时间越来越少，结果却依然没有改善。”
我又翻了几页报告，评估了所有数据，并查看了他们宣传使用的渠道。
他们确实尝试了几乎所有方法。
从社交媒体和原生广告系统到同类游戏中的视频广告和专业博主的推荐。
杨雨对开支的担忧也变得更加清晰。
预算总额为八百万人民币，他们预计能吸引约一百万以上的用户。
我心里对比了下艾瑞咨询和伽马数据的市场研究报告，他们这个预估过于乐观了，但他们可能指望手机app应用市场带来自有的安装量。
八百万中已经花了将近四百万，但用户数量仅达到九万左右。
考虑到每次点击的平均成本，即使是最有效的广告也无法再带来九十万用户。除非在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某些地区推广项目。
但这样做的效果和生成九十万个虚假账户差不多——在这两种情况下，财务回报都是零。剩下的两个目标指标将完全失败。
游戏本身的技术描述也有，焦点小组的评估也是如此。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结果相当不错。
并且，从杨雨的努力来看，她对测试员的评估标准非常严格。问题出在广告上——太多的钱花在了传统渠道的测试上。
当他们终于找到相对有效的推广方式时，通过数学计算表明，以这种转化率远远无法达到预期数字。
这导致了他们疯狂的测试其他所有可能的推广选项，进一步恶化了情况。
我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专注状态，快速地翻阅着页面。
看完后，我放下平板电脑，思考了一会儿。
挥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林琳，她对我的手势发出了一声恼怒的猫叫。
然后我拿出手机，花了几分钟验证我的假设。确认无误后，我放下手机，抬头看着杨雨，问道。
“杨氏集团在广告方面有多保守？”
杨雨叹了口气，回答道：“非常保守，几乎所有的广告预算都用在了传统媒体上，电视、报纸和户外广告。数字广告只是一个小部分，而且主要是通过已经建立的渠道。”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们有考虑过尝试一些非传统的广告形式吗？比如与网红合作，或者在社交媒体上进行病毒式营销？”
杨雨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些新形式的广告并不太了解。“我们确实试过与一些博主合作，但效果并不显著。病毒式营销……我们没有相关的经验。”
我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这样吧，我有一些想法，可以帮助你们突破现有的困境。但首先，你需要说服董事会给你更多的时间和预算。”
杨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你真的有办法？”
我自信地笑了笑。“是的，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详细的计划，但我相信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更有效的广告策略。”
杨雨看着我，有些困惑，林琳则咂了咂舌头。
“我敢打赌，他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比如在上海市中心搞个以你们游戏命名的游行活动。”
杨雨震惊地瞥了一眼她，而我则指了指桌上那台屏幕被锁定的平板电脑。
“用常规方法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向董事会求助了。”
林琳顿时严肃起来，也看向了那台电脑，然后看向杨雨。
“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吗？”
杨雨沉重地叹了口气，短暂停顿后转头看向她。
“八百万人民币，已经花了一半，计划只完成了一成不到，无论怎么努力，剩下的钱也不够达到目标。”
林琳张着嘴愣了几秒钟，然后猛地吐了口气，低声评论道。
“哎呀……那还真得搞个游行了，花这么多钱，董事会会把我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杨雨忧郁地哼了一声。
“不会吃掉我，但我的话语权会变得像羽毛一样轻，既不能决定什么，也不会被重视。”
看着她们的对话很有趣，但时间已晚，我想在明天之前休息一下，所以不得不插话。
“再问一次，杨氏集团在广告渠道上的保守程度如何？”
杨雨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我，然后瞥了一眼平板电脑。
“如果你指的是带有部分或全部裸露的创意广告，我们已经测试过这种方法，但效果不佳。”
这很自然。
半裸女性的形象会给用户带来某种期待，但当他们看到的只是普通游戏时，这种期待根本得不到满足，所以没用。
“我不是指那种，虽然主题相近。”
杨雨摇了摇头，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稍微皱了皱眉，用筷子夹了点蔬菜，看向我。
“你先说说看，然后我们再决定。”
她现在的紧张情绪达到了顶点，以至于我的影响力无法穿透她的情感屏障。
用在林琳身上的方法在这里行不通，需要一些不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