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变身冉成辉

    我待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整个周末都在混混沌沌中度过。

    在魔都一间十几平的老破小里，我感觉自己快要适应这个新身体了。

    不是每次都能穿越到一个三十五岁的上海人身上的。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大西北的戈壁滩里我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个人的姓氏非常冷僻，看起来很酷。

    很难说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在研究一种新型设备，对于功能只有个模糊的了解——我的任务不需要知道太多。然后，就像灭霸的响指一样，我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

    望着天花板，我尝试理清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的几个小时里，我还怀有一丝希望，认为可能是幻觉或药物引起的梦境。

    直到周六快结束时，我才明白继续这样想下去没什么用。

    显然，我的意识被转移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突发的幻觉不可能持续这么久，也不可能如此清晰，我也没感受到服用药物后的副作用。

    现在，我站在地铁车厢里，前往那个从今以后属于我工作的地方。

    我习惯性地观察视线中的乘客，来锻炼我大脑的思维。

    过去那些长相、性格、心理分析的技能还在，只是这具身体和大脑与我以前的完全不同。

    没有任何生物组织的改造，没有额外的神经模块，大脑的运行速度慢得令我难以忍受。

    前两个问题确实没法解决，但加快大脑的运行速度还是可以的，这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

    我看着刚才和男朋友约会的女孩下了车，感觉她其实并不想去约会。

    然后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尽管时间还早，工作群里已经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了。

    他们正在争论谁将负责这个新项目，一个提高身体活力的维生素广告。

    各种候选人都被提了出来，但大家一致认为，创意开发部的主管会亲自协调这个项目，毕竟成功完成后的奖励相当诱人。

    其他可能的人也被提了出来，有人提议他的副手，还有人提到了一些二十来岁的公司新星，他们已经在多个亮眼的广告项目中崭露头角。但无论如何，候选人中肯定没有我。

    冉成辉虽有一个在中国相对少见的姓氏，却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职业成绩。

    琳琅满目广告公司是林家家族企业的一部分，冉成辉在这里工作了九年，从初级助理开始。他唯一的升职就是变成了初级专员，还是因为公司政策，将助理职位视为实习的一部分。

    在家里发现的笔记本电脑老旧且卡顿，但手机总算还好。

    于是，整个周末我都在大量吸收信息。

    乍看之下，和我之前的世界很像，但也有不少不同之处。太空探索依旧没什么突破，某些领域的技术水平明显落后，地理上也有些差异。如果城市名和主要的区名没什么差别，那么个别街道或广场的名字就有所不同了。

    很可能还有很多其他细节我没注意到——毕竟我从未深入了解过上海，尽管来过几次。

    幸运的是，冉成辉的记忆还在，这可以避免很多失误。但起点并不理想，我现在只能吃便宜的蔬菜甚至泡面，这让我有点沮丧。

    在自己的站下车后，我穿过街道，走向目标建筑——琳琅满目广告公司的五层办公楼。

    林家集团的总部设在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中，但各个子公司的办公室都分布在上海各处。

    我上班的广告公司由董事长的小儿子——林太平负责。传闻琳琅满目广告公司是专门为他成立的，负责集团企业的所有广告推广业务。

    我向门口冷漠的保安点了点头，开始上楼，走到二楼我们的办公室。刚拐过一个角，就差点被一个猛冲过来的女孩撞倒。我努力保持平衡，扶住了她的胳膊肘。

    “小姐，你还好吗？”

    她站稳后，生气地抽回了手。

    “你走路不看路吗？”

    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几个文件夹，递给她，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

    她穿着一件不便宜的轻便外套，皮肤白皙，目光自信，脚上的靴子在我来的路上看到过广告，价格几乎是我半年的工资。我的记忆中没有她的脸，这里也不常有外面的客户，通过这些信息，我得到了一些结论。

    “对不起，但你是自己撞上我的。”

    我的歉意的语气显然没有让她满意，她也不喜欢听到这句话。但她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把怒气撒在我身上。她绕过我，走向楼梯，我则跟在她后面说道：

    “喝点草药茶吧。”

    她猛地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我。

    “草药茶？”

    我点点头。

    “没错，再加上十五分钟完全安静的时间，关掉手机和所有通讯设备。这非常有助于平静神经，清理思绪，帮助你做出正确决定。”

    她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再次点头道别，然后不急不慢地继续走向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的我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只有在我旁边坐了五年的许凯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在工作群里聊天。

    我的角落座位，是部门里地位最低的。也只有实习生助理的工位比我差了，他们甚至没有固定的办公桌。高级专员坐在靠窗的位置，而两个副主管则有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工作电脑，我开始处理日常任务——在图库中寻找适合的图片用于广告展示。

    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任何实习生，但化肥广告项目的工作组协调员认为我只能做这种事。

    麻木地挑选着可能有用的图片时，我开始观察同事们。

    解决社交地位的问题迫在眉睫——我可不打算一辈子都待在这个职位上，逐渐变成公司年龄最大、职位最低的员工。

    周六晚上，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留在这里的事实，在周日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点。心理上的妥协性和适应性是我过去的基本技能，我几乎能适应任何环境。这次也不例外——我没有陷入崩溃。

    我开始回忆冉成辉的过去，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他的职业生涯并不出彩。

    我需要了解公司的内部运作和权力结构。虽然冉成辉在这里工作了九年，但他对公司高层的决策并不了解。

    我得找到一些关键人物，从他们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