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衣公子
第二天一大早，佩环借着给陆母请安的功夫，仔细嗅着鼻子在陆母屋子里转了一圈，陆母看她这个样子，疑惑问：“你干嘛呐？”
佩环赔笑着：“没什么，夫人屋子里好香。”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别在这碍眼！”
佩环连连应着，到了门口又被陆母叫住，“我问你，世子这几晚可都是你伺候？”
佩环心一沉，想着这还没把握的事情暂时不能捅破，等她亲自揪出那个小贱蹄子，好好在陆母跟少夫人面前立个头功。
“在我这呐，世子每晚都睡在我这。”
陆母点点头，让她退了出去。
佩环走出上房，到了院子，还在想到底是谁勾引的世子，视线不由得转去了后院，脚步也跟了过去。
迎面就跟伺候白文秀的小丫鬟翠儿撞了个满怀。
“哪个贱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吗？”佩环揉着肩膀，骂道。
翠儿低眉顺眼，小心赔礼道：“姨娘，我错了，因着急去给白夫人洗衣服，这才撞到了你。”
佩环一头黑线，嫌弃地摆手，“去去去，别在这碍眼！”
翠儿刚要走，佩环像是察觉到什么，立马叫住，“你等等！”
翠儿站定在原地，木讷转身，佩环凑了上去，在她身上一顿嗅，越嗅越觉得气味像，眸光陡然一惊，大喝：“原来是你，居然是你！来人，拿下！”
佩环身边的胖丫鬟一下子就把翠儿摁住了，拖到了一棵梧桐树底下。
“说，是不是你勾引世子的？”佩环叉腰问道。
翠儿一脸迷茫，慌张道：“勾引世子？奴婢没有，望姨娘明察。”
佩环啐了一口，“下贱蹄子，想捡高枝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也想当姨娘了是不是？！”
翠儿满是委屈，力证清白道：“姨娘，你就是借奴婢两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呐，我负责陆夫人院子里的洒扫，这几日又被拨来伺候白夫人的饮食起居，连世子面都没见上。”
佩环狐疑问：“那你身上为什么有茉莉花脂粉味道？”
翠儿赶忙解释：“姨娘说这个，那是白夫人衣裙上的，许是我沾染上了些，不信你闻闻这裙子。”
佩环半信半疑地接过裙子，果然嗅到这种味道十分浓郁，可这……白夫人勾引世子？这也太离谱了，再说世子怎么会看上她呐！
“那我问你，这几日夜里，世子跟白夫人可有往来？”
翠儿俯低身子，“奴婢不知道。”
佩环怒斥：“你伺候白夫人，怎会不知道？胖丫，给我打！”
翠儿慌得缩缩了身子，急声道：“奴婢是真不知道，白夫人用了晚膳就不让奴婢伺候了，说乡野之人惯了，不习惯晚上有人守着。”
佩环攥紧了衣裙，还不敢十分落实心里的想法，只把衣裙扔给翠儿，“去吧，你小心伺候着，我可是随时差你来问话的！”
翠儿连连应声，抱着衣裙走了。
京城内，瀚海茶楼。
一雅间内，两位公子相对而坐，听着台上说书人正在讲《斩蛇起义》的故事。
其中一位正是霍云婉的兄长——霍枭。
他为对面的白衣公子，斟了一杯茶，语气低醇：“上次你帮我设计的‘轮椅’，我找木匠赶出来后，母亲用着很是方便。”
“令慈用得方便就好。”白衣公子接过茶盅，浅抿了一口。
霍枭心存感激，半年前，他负责追查一个帮派杀人案，在郊外青埂峰下却遭人暗算，险些寡不敌众，幸好得这白衣公子所助，两人接触下来，大为欣赏彼此，便结为了朋友。
只是到现在，霍枭还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世来历，总觉得这个人居无定所，又能随时出现。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霍枭问。
白衣公子端坐着，浑身有种飘然出尘的气质，“雁过无痕，何必过问姓名。”
霍枭自是喜欢他这份洒脱和率性，倒也不勉强，他交往朋友也从不看高低门第，只要随心就好。
“前些日子，也是在这茶楼，我看到熹国公府的世子，跟一位女子逛这街市，想来那女子就是令妹了？”
霍枭问：“哪日？”
“五月初五那日。”
霍枭想了想，轻声道：“那日家妹回门，想来不是她。”
被白衣公子这样一点，霍枭倒是好久没见他这个妹妹了，不知道她在公府过得好不好，平日只从霍母嘴里得知一二。
这样想着，愈发觉得自己疏忽了，便打算找个机会去公府看看霍云婉。
“我这个妹妹，实在不适合深居后宅里，年轻的时候就爱跟着我骑马射箭，武艺方面倒通通比过了我去，她要是个男子就好了。”
霍枭提起妹妹时，语气里有自豪也带着几分惋惜。
白衣公子听了，嘴角翘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她是我朝第一位女将，自然不输男儿。”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思徜徉过往种种，面色突然阴沉下来。
霍枭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他背负着什么故事，是不愿意讲的。
“喝茶。”霍枭一边沏茶，一边又感叹道：“这陆祁宸，当年说只娶我妹妹一个，不纳妾室，我看现在快要妻妾成群了。”
白衣公子微微垂下眼眸，抬眸间眼神多了几分笃定，他相信她不会在乎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