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潮汹涌
霍云婉换了朝服，进了太和门，走进金銮殿时，众五品以下的官员站在殿外候着，看到她来，纷纷颔首致礼。
“霍将军，好久不见。”
其中，陆祁宸也站列其中，看到霍云婉来，眼底划过一丝吃惊，皇帝传她做什么？
听里面夏太监尖利的嗓音传来：“传霍将军！”
霍云婉无视陆祁宸的表情，走了进去。
陆祁宸身边的典仪小声叙着：“少夫人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陆祁宸眉头一拧，茫然问为何。
“听闻少夫人前日派自家暗卫去了奎南国打探了一番，不知具体做了什么，接着京城内就出现了奎南刺客，御史台那边的人怀疑这两者会有什么勾当。”
典仪探看着陆祁宸的神思，以为他知道些什么，结果陆祁宸两眼茫然、空洞，像是听别人的新闻一样。
“世子，你不知这事？”
陆祁宸哑然，他整日都围着白文秀转，哪里知道霍云婉干什么，但是霍云婉毕竟是他的妻子，这通敌的罪名万一给安了下来，那整个公府都要跟着遭殃，更别提他陆祁宸了。
“这几日公务繁忙，我不知有这事，”陆祁宸失神说着，想着千万不能让霍云婉背负这样的罪，便道：“她作为征讨奎南的主将，对我大顺不可谓不尽心尽力，怎么可能勾结外敌，刺杀朝臣，一定是御史台那边的人胡乱揣测，指鹿为马！”
典仪连连应着：“是是，少夫人忠勇，此次传召不过是圣上过问几句罢了，一定没事的。”
陆祁宸喉咙有些干燥，眼神四处游移，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霍云婉踏入空阔的金銮殿，端然向明堂龙座上的顺平帝行礼。
霍枭跟霍之峰朝她投来关切的眸光，霍云婉给了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
“此次传召你来，只是想问一事，你如实诉来便可。”
顺平帝语气还算平和，霍云婉默默点头恭敬称是。
“前日你派霍家暗卫去密探奎南国，所为何事？”
霍云婉一愣，没想到皇帝会过问这事，想到今日左相被刺可能是奎南那边的刺客，这两者一联系，霍云婉大体猜到皇帝传召她的原因了。
只是她该如何回答，告诉圣上密探奎南是为了寻亡故之人？可战役都过了两年，单凭自己那晚玄乎的灵魂感应就要去寻陆盈盈，圣上一定怀疑她在编造故事。
这样，那些御史言官更要拿住这个话头不放了。
身在朝中，一言一行都要万分揣度，不能让人留下把柄才好。
“霍将军怎么不回圣上，是说不出来了吧，看来这里面定有隐情呢。”御史孙锦贵见缝插针，不忘推波助澜。
右相也笑里藏刀，言尽讽刺道：“霍将军一介女将，竟然能击溃株洲守将都退不了的奎南军队，如今想来，会不会另有他因呢。”
这话无疑不把霍云婉置在众矢之的，就差明着说霍云婉跟奎南国的人早有勾结，两方达成了秘密协议，就为了等待时机灭我大顺。
霍枭气急，听到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诋毁自己的妹妹，愤慨为之抱不平道：“证不足不以为言，两位都是朝中重臣，怎么尽显凭空捏造，污蔑他人之能！”
霍之峰也为自家女儿辩驳，郑重向顺平帝保证道：“圣上，我霍家一门对圣上、对我大顺王朝赤胆忠心，小女浴血奋战，击退奎南，护我大顺疆土，换来的却是今日要被人疑心至此，如果这样，那些得了战功归来的将军，是不是都要怀疑一番？还是说难道就因为霍将军是女儿身，就可以任由他人泼脏水！”
霍云婉感念父亲跟哥哥保全自己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柔软，那是亲情带给自己的依托。
顺平帝对霍之峰这位太傅还是比较敬重的，年少时就对其青睐有加，两人君臣数十载，是有些情谊的，“太傅护女心切，朕能体会，放心，待这事真相大白，我一定还霍将军一个公道。”
顺平帝再次看向霍云婉，耐心问：“霍将军，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当着众臣的面不好说，如果这样，朕可以陪你去殿后听你亲诉。”
霍云婉身子挺直，她早已想好了说法，正色道：“谢陛下体恤，此事原不过牵扯着后宅私事，臣怕拿到朝廷上说有失大雅，既然今日臣被右相、御史大人怀疑到这个地步，说出来也无妨。”
右相一脸看你能说出什么来的样子，“哦？既如此，还请霍将军明言。”
“敢问陛下是否还记得熹国公府嫡长女陆盈盈？”
顺平帝点头，这陆盈盈当年陪霍云婉一起征讨奎南，在那次战役中起了关键作用。
霍云婉归来后请求皇帝追封陆盈盈将军之位，却遭到了以右相为首的朝野反对，说陆盈盈没有军籍，充其量不过是个野兵，所以皇帝什么封号也没给她，只念着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赏赐了一份金银珠宝堆砌的哀荣。
霍云婉继续道：“盈盈是世子最疼爱的妹妹，因战死沙场、尸首无果，臣与世子的感情也分崩离析，冷战了两年到了几近离心的地步。”
她声音顿了顿，开始一顿违心输出，“臣念着跟世子从前的感情，自觉愧疚难当，不想因这事跟世子成为陌生人，臣在每个夜晚辗转反侧，细想那场战役后的惨烈场面，近千位战死将士的尸骸都已寻到，唯独不见陆盈盈的，便觉蹊跷。”
“胡扯！”右相喝声制止，睨着霍云婉道，“难道你派暗卫去奎南，是为了寻陆盈盈姑娘的尸体？战役都过去两年了，还怎么寻？！”
霍云婉丝毫不慌，继续说着：“臣自然不是为了寻尸，而是寻人。”
这话一出，君臣遽然一惊，寻人？这陆盈盈不是战死了吗？
“臣想，既然当年尽了全力搜查也寻不到尸体，那陆盈盈可能并未战死，臣曾翻阅记载奎南风情的书册，发现他们那里的巫师懂得借尸还魂，起死回生的奇术，因此臣才派了自家暗卫铤而走险，决定密探奎南国！”
霍云婉说完，底下的朝臣半信半疑，都觉得这事蹊跷极了。
右相朝那御史孙锦贵使了个眼色，孙锦贵忙试图扭转情势，“简直一派胡言！臣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异术，霍将军，这怕是你为掩人耳目编造出来的谎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