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凌风回来了
翌日，彩霞回来安澜院，给霍云婉送点心，顺便报告这几个月铺子的营收，就看到彩烟神色恹恹地，不知道是怎么了。
两人一相交好，彩霞便趁翠儿伺候霍云婉喝粥的空儿，将彩烟拉到一边，问是怎么了。彩烟便将昨晚的事说了，依旧委屈巴巴的样子，“你说翠儿才来了几天，小姐就对她那么信任，我们可是陪着小姐长大的，昨晚一定有事，小姐却不告诉我。”
彩霞一听这话，便知彩烟有些多心了，便劝慰道：“欸，我们自然是小姐身边的亲近之人，她不肯告诉你，或许事已了，没必要说出来再让你担心，你何苦非要知道呢。”
“小姐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行了，至于翠儿，我瞧着她挺机灵又勤快，得小姐青睐也在情理之中。”
彩烟努努嘴，“连你也向着翠儿，哼。”
彩霞赔笑，抱着她的胳膊晃，“好姐姐，咱们什么情分，我心肯定是向着你的。”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小厮急匆匆跑了过来，朝彩烟、彩霞禀告道：“两位姑娘，麻烦通报一声少夫人，凌风从奎南国回来了！”
彩霞听闻，眼神倏尔一亮，跑进里屋告诉霍云婉，一行人步履急促地去了前厅。
只见凌风从外面踏步而来，鬓发还有些凌乱。
这不免让霍云婉感到疑惑，暗卫可是声令速达，如闪现一般眨眼间就能出现在人面前，这是他们都具备的移形换影的能力。
这样想着，霍云婉仔细瞧去，果然见凌风右胳膊有些僵着，大概是受伤了。
“你受伤了？”霍云婉不免惊诧地问，这世上能让凌风受伤的人，实在太少了，难道奎南国真有这般高强的敌手？
凌风朝霍云婉躬身一礼，彩霞看他受伤，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忙搬来一个方凳让他坐下说话。
“属下无能，这伤确实是在奎南宫殿被人射伤。”凌风坐下来后就说了自己的伤情，好在擦皮肉而过，没有伤到骨头，要不然这条胳膊估计废了。
霍云婉拧眉，又急声问道：“见到盈盈了吗？”
凌风面容笼罩上一层阴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霍云婉屏住呼吸，期盼的眼神望过去，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盈盈没有死？”霍云婉心情复杂，她果然猜得没错。
“我混作宫里的侍卫，果然在一间宫院里发现了那位姑娘，只是，”凌风声音顿了一下，头微微侧了侧，“小姐知道是谁伤的我吗？”
霍云婉有一瞬的错愕，心里颠覆的想法脱口而出，“不会是盈盈吧？”
凌风点头，“正是小姐口中的盈盈姑娘。”
霍云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就算陆盈盈会武功，也敌不过凌风这种暗卫，怎么还能把他打伤。
视线移到凌风的胳膊上，霍云婉问：“你刚刚说你的胳膊是被人射伤，她用的箭弩？”
凌风仔细回想当时情况，咂舌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看清，只知道她单手持握一个长而细的管子，能发出声音巨大、混带烟雾的利器。”
“那东西射程极远，速度也快，估计即使训练有素的将士，也难脱身。”
霍云婉暗自出神，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既然她跟陆祁宸都来到了这个世界，那陆盈盈或许也来了。
只是，她不认识自己了吗？
就算这一世不认识，那前世呢，两世所有的记忆都抹除了？“你确定跟她提过我的名字吗？”霍云婉不相信地再次问凌风。
凌风笃定点头，“属下说过小姐跟盈盈姑娘的事情，可她好像并不记得这些。”
霍云婉有些不解，想起之前跟她魂灵对话时，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一帧帧画面她都能记得很清楚，还让她去奎南国找她。
难道那个人只是跟陆盈盈像？可她又怎么会使用现代人的武器呢，实在让人费解。
“凌风，那个长得像盈盈的人，在宫里是什么身份？”
“属下打听过了，是奎南王最小的公主。”凌风如实禀告，骤然想起一事，“小姐如果疑惑，且宽心等几个月，听说奎南王要在八月中秋之际带公主来京，朝贡献礼。”
“哦？”霍云婉疑声，这倒是个好机会，她作为朝廷女将，自然是可以去参宴的，如今也只能静待时机了。
“这次去奎南国，你也辛苦了，回霍府好好休养，该有的奖赏我让彩霞给你送去。”
凌风起身抱拳，凛然道：“谢小姐好意，只是属下办事不力，实不敢领受什么奖赏。”
霍云婉看他耿直的样子，唇角勾笑，转而意味深长地看向彩霞，“既然不要什么奖赏，那要不要媳妇呀？彩霞心悦你许久。”
彩烟这时也跟着搭话，将彩霞一顿吹捧，“我们彩霞如今可是糕点铺的老板了，以后还能养你呢。”
凌风如松站在那，一双鹰隼眼难得泛起几分柔光。
彩霞被这两人说得脸一阵羞红，但眼角余光悉数落在凌风身上，期待他会是什么反应。
“小姐，属下还不想成亲，也不想耽误彩霞姑娘。”冰沉的话语瞬间将屋内热闹的氛围凝固，凌风朝霍云婉一礼，转身走了。
“这…这人真是木头，连媳妇都不要，”彩烟拿胳膊碰了碰彩霞，“你还愣着干什么，去追呀，问问他什么意思，这男人也会害羞的。”
彩霞心里给自己自我安慰，知道凌风向来不在乎儿女私情，就跟着跑了出去，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凌风！”
凌风回头，看到彩霞端正站在那儿，跟霍云婉待久了，愈发沾了些她家小姐的气质，之前只觉得她温柔似水，现在还多了几分韧劲。
可他作为暗卫，过的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怎么敢奢求儿女私情，就像此次密探奎南国，他险些丧命于此。
“还有别的事吗？”凌风冰冷开口，希望跟彩霞就此拉开距离。
“你胳膊上的伤还疼吗，我那里有补血止疼的丹药，你等着，我给你拿些。”
“不用了，我没事，你回吧。”
彩霞一怔，察觉出他语气的不对劲，小心试探问道：“你…你怎么了？”
凌风敛眸，将复杂心绪藏在眼底，唇角微动，末了吐出一句：“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兄妹。”
彩霞手指微微收拢，彷佛被定在了原地，酸涩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凌风就消失不见了。
她跟凌风自小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起长大，后来又一同被卖到霍府，受尽旁人冷眼。
两人如家人般相互扶持了许多年，直到彩霞成了霍云婉身边的大丫鬟，而凌风也成了霍家暗卫里最出色的一个。
在他们心里，彼此是占据不可替代的位置的。
彩霞几乎认定了这辈子是凌风的人，如今这一切竟是自己一厢情愿，她仰头看了看升起的旭日，闭合了下眼睛，两行清泪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