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冷煜传授练冰之法
霍云婉见他冲自己走来，抽身拿了一碗冰粉，白衣公子在嘈杂的铺子里坐了下来。
“你来了？”霍云婉将那碗冰粉搁置在白衣公子身前，像招呼一位老顾客一样。
白衣公子眉峰一挑，眼底是克制的喜悦，“夫人认识我？”
“上次你在昌华街的周记糕点铺子，点评过糕点，事后我们经过一番改进，糕点果然卖得不错，这碗冰粉就当是感谢你了。”
白衣公子微敛眼眸，看着眼前那一碗冰粉，声音清醇如酒，低低送入霍云婉的耳朵里，“这是让我再次点评呢还是权当谢礼呢？”
霍云婉爽朗一笑，“两不耽误。”
白衣公子面露笑意，将冰粉送入嘴中，神情凝滞了几秒，霍云婉还以为是有什么不佳的地方，忙问：“怎么样？”
白衣公子正对上霍云婉认真的眉眼，“不错。”
还有种熟悉的味道，但他把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霍云婉舒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权威认可。
“夏日冰块难得，从郊外地窖运到这里，怕是不少银子吧？”
霍云婉点头，这正是她目前所遇的困难，冰粉卖得好，估计过几天就供不应求，可哪来那么多冰呢。
白衣公子眸子闪过细碎的光亮，早有准备般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到霍云婉跟前，“既然夫人请我吃这冰粉，那我也送夫人一件礼物，这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霍云婉看着这本书《淮南万毕术》，简单翻了两页，竟然发现了古人制冰的法子。
她眸子一亮，对这白衣公子愈发好奇，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公子神情微顿，慢条斯理道：“冷，单名一个煜字。”
冷煜，霍云婉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朝冷煜抱手称道：“在下霍云婉。”
冷煜笑得清淡，声音却染上了几分喑哑，“我朝第一位女将，熹国公府的少夫人。”
霍云婉眼睫一颤，虽说上京城内无人不识得霍云婉，但听冷煜的话，倒像是她很久的一位故友。
“我朝女子嫁了人，都不会抛头露面在外亲操营生，也不会私下认识男子，霍老板果然与众不同。”
霍云婉听完他毫无波澜的话语，陡然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凡事总有个开始，不如就由我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冷煜弯唇一笑，看向她，眼底潋滟星点光芒，霍云婉被他看得有些局促，抽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回到公府，霍云婉按照书上的法子，打发了一些小厮去乡下农户家收买硝石，农村陈年老墙上都有，状如白色晶体。
这东西溶解于水时能够吸热，可以将水冷却，倒也不用冷成块，只要成型便可拿来作冰粉，正好也省了费力碾磨的工夫。
农户不懂这硝石的用处，听到这东西能换铜板，纷纷刮下来，给了来收的小厮。
如今冰的问题解决了，霍云婉带着彩烟、彩霞、翠儿，这几日忙得不亦乐乎，又教给周老板主店里的伙计，也来学作冰粉，一时间，京城百姓，流窜于这两间店铺里络绎不绝，连带着糕点也卖出去不少。
为了给彩烟、翠儿鼓劲，每日得到的收入，霍云婉拿出两成，给她们。
冰粉的种类也根据百姓的口味，调试出了不少新品，其中一个，霍云婉在冰沙里加入果酱和牛奶，那味道倒是跟冰淇淋差不多，如今卖得最为火爆。
“小姐，给这个取个名字吧，不然顾客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彩霞提议道。
霍云婉差点脱口而出，“就叫冰淇…”乍然间想到了什么，转而道：“就叫冰酪吧。”
这些冷饮很快就传到了一些达官显贵的圈子里，一时间成了上京风靡一时的夏季消暑必备食品。
恰巧，陆祁宸跟白文秀从外地“度蜜月”回来，走在东街这边，白文秀看到一家店铺人头攒动，便拉着陆祁宸的手跑了过去。
“祁宸，我也想吃这个。”
“买买买。”
陆祁宸这才抬头看到铺子名称，发现是霍云婉开的这家。
又看到柜台上摆满的冰粉，表情有些惊诧，她怎么会做这些？难道？
彩霞这时迎了出来，见是陆祁宸跟白文秀，神色一滞，她勉强维持着温和的面容问白文秀：“要哪种？”
白文秀如今一身的绫罗绸缎，却怎么也衬不出什么尊贵之气，她俯身，一副精心挑选的算计样子，语气闲闲，“给我每样都来一点吧。”
“没法一点，论碗卖。”彩霞不去看她，沉声道。
白文秀眉头一皱，“我说一点，你就每样舀出一勺，然后重新给我调一碗。”
彩霞哼笑：“不好意思，没有这个卖法，每样舀出一勺，还让我怎么卖这些了？”
白文秀吃瘪，没想到公府里的一个丫鬟，竟然还敢跟她犟嘴，当即她就凑近了一步，盯着彩霞道：“你不过我公府里的丫鬟，怎么还敢违拗我的意思？”
彩霞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文秀，“不好意思，在外，我是这家店的掌柜，在内，我是少夫人的丫鬟，跟你没丁点关系。”
白文秀气急，转头见陆祁宸竟然在默默地神游物外，便摇着他的胳膊道：“世子，你说句话呀！”
陆祁宸一个恍惚，压根没听到刚刚白文秀跟彩霞的争执，只梦呓般地道：“嗯，好，挑好了？不用给钱了，走吧。”
白文秀无语，甩袖离去，“不吃了！”
陆祁宸屁颠屁颠跟在后边，哄着，“宝宝怎么不吃了，这东西挺好吃的。”
白文秀回头睨了他一眼，嘴碎道：“看着就脏，还摆在路边上，我怕吃坏了肚子！”
陆祁宸跟白文秀一走，店铺里外的顾客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世子跟新娶进门的小妾嘛。”
“是呀，那个小妾竟然还敢给世子甩脸色，世子也不恼，看来是真喜欢。”
“那少夫人是不是不得宠了，怪不得出来开店呢。”
“你这话说的，少夫人是朝廷女将，地位可不低于世子，稀罕这劳什子宠爱吗？”
其中有两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默默对视了一眼，也是很震惊世子如此宠爱这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