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暂时无力改变
传音的那位是钟轶。
“咦，你对第二楼的称呼竟然和我们小楼主一样。”
成城：“呵呵。”
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看法不相似才叫奇怪。
只不过这是个秘密，那位小楼主都没提，他也不会主动多嘴。
而且环境也不适合聊天，上面还有一位当今圣上呢。
否则的话，他其实更想趁机追问一下天机阁的第一楼是干嘛的。
他身上就有一块刻着“一”字的天机阁腰牌。
穆子石给他这东西的时候，说是用来抵挡器灵小天一击，为他争取活命的机会。
结果压根没用上，人家就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
他绝对不相信穆子石算不到这一点，如此一来还要把这块腰牌交到他手上，肯定是别有用意。
但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穆子石，之前拐弯抹角地向钟轶打听，对方又不肯说。
原本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询问，就是腰牌里面那些奇怪的通信光点。
但似乎在上次尝试之后，他就被那些人给拉黑了。
包括连通十三楼小楼主的那个光点，全都消失不见，而他并不知要如何开启。
唯一的例外是上一次就没有任何动静的那一个，依然还静静地漂浮在腰牌空间内。
但他怀疑这是个空号，不管他怎么向对面传递意识，都完全没有反应……
随着太平帝乾宁于上方落坐，下方彻底鸦雀无声，包括玄力传音，也尽皆停止。
“臣（民）拜见陛下！”
包括成城桑柔在内，众人齐声见礼。
乾宁抬手轻挥：“免礼，赐坐。”
帝庭统驭天下，无论修凡，但在这个修行世界，仍主要以修士为主。
而做为六域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帝国，行使的虽是帝律，模式其实也还是延续的宗门那一套。
因此既无跪拜叩首山呼万岁这样麻烦的程序，也没有成城想象中的，先来一套官话套话然后才办正事。
十分的草莽……雷厉风行。
“朕此来，只为三件事。”
见众人坐好，乾宁便直接开口，声震大殿。
“其一，尸灾一事波及甚广，帝庭、宗门皆遭受重创，民心惶惶，恰逢千宗大比在即，朕欲亲自主持，提振民心，鼓舞士气。”
“陛下圣明。”
众人齐呼，但这是早就确定的事，并不让人意外。
他们更在意陛下要说的另外两件事。
“其二……”
乾宁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微微抬头，状若回忆。
“血历202年，先帝起兵稂谷，经85年苦战，诛暴君，立帝庭，安天下。”
“新历51年，先帝临渊登圣，封号东方，是为1600年来首尊圣人。”
“于天下，先帝功盖千秋，于众生，先帝亦有引路之德。”
“而后，便是493年后的今天，又一次为了天下苍生，对战不世之敌，先帝他……去了！”
乾宁的话音骤然低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而迎向那很难说清是痛苦还是惋惜又或者怀念的目光，他们都已经猜到了乾宁想要说什么。
只能是为东方帝乾兴举行国葬这件事。
但他们想不通，若陛下着急，为何不在岚州尸灾平定之后，立刻在帝州帝京宣布此事。
而若陛下不急，需要另寻黄道吉日，就更没必要专门来到莲仙域宣布。
只听乾宁说道：“先帝不喜纷扰，曾严嘱于朕，不得因其离去而惊扰黎民，朕为人子自当遵从，然而朕亦为帝庭之君，礼不可废，故国葬当行，亦需从简，此事交由诸位卿家去办。”
随九龙殿而来的帝庭高官在前，莲仙域的各级官员在后，齐声回答：“臣等遵旨。”
他们听懂了，就是国葬要办，这是不可废之礼，但只能低调的办，绝对不能扰民。
如果他们是帝庭刚建立时的那一批官员，估计会有点抓瞎，因为那时候无论是修士的身份还是官员的地位，都压根不知道“扰民”是何物。
但如今已在乾宁手底下当了这么久的差，磨合早已完成，他们做起这些工作来轻车熟路。
倒是如此一来，他们更加好奇陛下要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被放到最后，岂不是说还有事情比先帝的国葬更加重要，但这怎么可能呢！
乾宁的目光平静又深邃：“最后，朕要告知诸卿一个之前不得不隐瞒的真相，穆阁主，你来说吧。”
“臣遵旨。”
穆子石上前，答应一声之后转身面对众人，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铁肩王不曾谋反，亦非先帝所杀，凶手正是虚魂！”
“只因铁肩王不仅窥破了虚魂谋划万载的阴谋，还找出了对方的弱点，这才为对方所忌，痛下杀手！”
“但也正因如此，虚魂魔物提前暴露，进而给了我们阻止对方祸乱天下的机会……”
穆子石一字一句，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原来昔日八王之首的铁肩王低调数百年，是在调查暗藏阴谋准备圣魔合一的虚魂。
原来铁肩王正是死于虚魂之手，但在那之前便已将情报送出，为最终的胜利奠下基础。
原来先帝接下这口大黑锅，任由亲哥哥声誉受损，都是为了麻痹虚魂，让对方不知道自家秘密与弱点已经暴露。
原来……这才是真相！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又茅塞顿开的模样，至于他们心里是否真的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除了冶柳宗。
成城在近距离听到过乾宁的心声，不仅知道事情的真相，还知道对方的身世秘密。
只能说这位陛下已经很克制了，既给生父平了反，又没让那位先帝的形象轰然倒塌。
可也正因如此，让他稍稍有些失望。
哪怕明知道乾兴在神力降临时就已经彻底死去，可虚魂毕竟是用他的身体杀死了师父黄莺。
这可是杀师之仇，哪里能用一体双魂轻松化解。
他和桑柔都更希望看到乾宁公开全部真相，然而这注定无法发生，而现在的他们根本无力改变。
倒是另一边的乔在山悄悄松了口气。
陛下只是给铁肩王平反，而没有公开他是后者儿子的真正身份，这已经比他预期的更好了。
三件事情宣布完毕，各级官员以及天机阁立刻忙碌起来。
此为圣上玉言，需要由他们尽快传遍天下。
而给先帝举行的国葬祭礼，也需要对同时进行的天下减赋，以及罪责赦免等事宜做出妥善安排。
最终留下来的，就只有包括冶柳宗在内的四方宗门，再加上一个失去宗门的茅云婷。
按照约定，这一次将会为他们发放岚州一战的应得奖励，以及满足他们做为补偿或者也可以算作封口费的一个要求。
成城和桑柔看向秦芷琪，双方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想要提出的要求，接下来就看这位陛下的魄力是不是足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