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九年前的婚约
整理好衣物,慕容倾城双手抱腿,头枕在膝,看着眼前打太极的男生,柔声问道。
陆见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呵呵,没有。人在面对恐惧时,都会本能地寻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依靠。虽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我希望你能战胜它。”
陆见秋在感情方面实在有些木讷,面对女生的问题只知道一五一十地回答。
如果换了一个脑子灵光的,现在应该是甜言蜜语奉上,一举拿下这位姿色倾城的校花女神。
“只是,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们只是昨晚才刚认识,而且过程并不怎么愉快。”
陆见秋心里思量一下,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对你而言,昨晚我们才刚认识。对我而言,我已经等了你十九年。”
此时的慕容倾城已经没了黑夜中的脆弱,恢复了初见时的理智与高冷,不过看向陆见秋的眼神却是分外温柔。
她,今年十九岁,已经等了陆见秋十九年。
“什么意思?”
陆见秋心中愕然,剑眉皱起,不明白慕容倾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慕容倾城凄然一笑,没想到自己苦等十九年的人,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好。”
陆见秋点点头,等着慕容倾城说话。
“十九年前,一个名门望族出生了一个女孩。女孩的父亲是这个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所以女孩从一出生便备受家族宠爱。”
“女孩满月酒时,家中来了一个极尊贵的客人,酒酣耳热之际,两家便定下了娃娃亲。”
“只待女孩长大成人,便是这位尊贵客人家的孙媳。而当时这位客人,还没有孙辈的男孩。”
“这位尊贵客人家一年之后,终于诞生了一位男婴,也是这位客人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
听到这,陆见秋已经明白了,狗血的豪门剧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女孩就是慕容倾城,那个晚一年出生的男孩则是自己。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男孩的父母与那位尊贵客人断绝了关系,脱离了家族。至于两家定下的婚约,没有人再提,也没有人敢提出反对。”
“女孩的父母自从生了女孩之后,便再无所出。女孩的父母,因为下一代继承人的问题渐渐引起非议,女孩也渐渐成为别人口中克兄弟姐妹的命格。”
“女孩五岁时,女孩的爸妈车祸意外去世,疼爱她的爷爷也因为伤心过度,不久便撒手人寰。”
“自此,关于女孩克全家人的命格的说法便传开了。女孩从备受宠爱的家族公主,一夕之间成了众人唾弃,唯恐避之不及的对象。”
“女孩的爷爷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做任何交代和安排,只是临终前叮嘱她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婚约,等着那个男孩的出现。”
“虽然她不懂其中含义,但这句话自此便种在了女孩心里,成了她人生的寄托与希望,即便在之后的日子里受尽族人的冷嘲热讽与责难,也从未忘记。”
“直到有一天,女孩终于在开往学校的列车上,遇上了她等了十九年的那个男孩。”
说到这里,慕容倾城的眼中已经隐现泪花。
“呃,你怎么确定你等的那个人就是我?”
陆见秋直男癌犯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安慰眼看着就要梨花带雨的慕容倾城,而是想要确定故事中的男孩到底是不是自己。
慕容倾城没有说话,而是摸出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
陆见秋接过,只见照片是一张手写的老式婚书。
从照片中纸张的陈旧程度看,确实已经有很多年头。
婚书的正文,用的是异常漂亮的楷书书写,陆见秋一眼便看见了婚书上面自己老爸三兄弟的名字。
婚书的末尾,陆见秋还看到了一个霸气无比的名字,陆震天。
即便只是一张照片,陆见秋也能从字里行间,感到一股莫名的威严。
陆见秋心中最后一丝疑虑被打消。
将手机还给慕容倾城,陆见秋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接受长辈的安排,履行这张婚书的承诺?
可自己明明就是想要痛痛快快地再活一回,不想背负过多沉重的负担。
但要陆见秋现在狠心不承认这份婚约,再次伤害眼前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这是长辈们的心意,咱们才刚认识,我觉得咱们可以再多了解了解。毕竟,你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见秋左思右想,只能想出这条烂大街的缓兵之计。
“好!”
让陆见秋吃惊的是,慕容倾城听了陆见秋的缓兵之计,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便答应了。
“你们在说什么?”
正当陆见秋准备再说些什么之时,睡在王多金一侧中铺的苏水水探出脑袋,双眼放光。
她刚刚醒过来,听到了陆见秋的最后一句话。
又见慕容倾城竟然这么早就已经坐在了陆见秋床上,而且好像还刚哭过。
结合昨晚他俩怪异的举动,苏水水顿时脑补完一个浙大校花慕容倾城,勇敢倒追天才新生陆见秋惨遭拒绝的故事。
“咳,马上就要到站了,收拾一下,准备下车。”
陆见秋没接苏水水的话茬,而是让慕容倾城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慕容倾城听话的起身,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准备往卫生间方向去。
“嫂子早!”
刚出隔间,一直躲在另一侧偷听的王多金避无可避,灵机一动,笑呵呵地冲慕容倾城打了声招呼。
“早!”
慕容倾城听到王多金的称呼,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但仍是落落大方地笑着回了一句。
她知道王多金是陆见秋的发小和铁哥们,心中对他这样称呼自己不但没有介意,反而有些窃喜。
上午七点半,列车准点抵挡杭城火车站。
而当陆见秋踏出车厢的下一刻,一只柔嫩雪白的手,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