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你手上被我贯穿而过的风穴，有一天会把你自己都吞噬掉。”
“即使你生了孩子……”
“只要你一天没杀掉我，这风穴就会延续下去，直致你们一族灭亡。”
“这是我给你的诅咒。”
奈落勾唇笑容阴沉，说完这些话后，便拉着绫雪扬长而去。
弥苞一个人怔怔的跪在地上……
“喂，松手。”
绫雪半眯着眸子，看着自己手腕被奈落拉着的地方。
那是之前弥苞拉过的……
她还想着回去好好洗洗呢。
奈落侧头看了她一眼，顺从的松开了手。
绫雪收回手，步履从容的走在前方，声音带着冷沉的杀意:“我倒想直接杀了他……”
奈落跟在她身后，声音平淡:“他余生以及子孙后代都会活在恐惧与痛苦之中，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
绫雪没有吭声，对于折磨人，她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对于帮别人结束痛苦，还是人类……
她更没有兴趣。
所以，随他吧。
想起集市上，绫雪对人类的态度，还有刚刚那浓稠的厌恶，以及深刻浓烈的杀意……
仿若刻到骨子里的不喜……
奈落眯了眯眸子，声音冷沉夹杂着试探:“你很讨厌人类吗？”
他本以为绫雪只是不屑于和人类说话，但如今看来，好像不是……
绫雪瞥了他一眼，眼尾上扬，眉眼间满是厌倦。
她冷笑一声:“那些肮脏低劣的人类不该被讨厌吗？”
若不是她上辈子也是人类，并且没有那么大的志向。
她早就将整个人类给灭绝了。
这传来的蚀骨的恨意……
她和人类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而这极有可能跟绫雪隐藏的那个梦境有关……
但……
奈落移开视线，识趣的没有追问。
他知道绫雪是不会告诉他的，他也不会去干打草惊蛇这种蠢事。
感情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而人一旦有了感情，便会有弱点。
而这没来由的恨意，便是最大的突破口。
走在前方的绫雪似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奈落。
她皱着眉头，鼓着一张脸问道:“奈落，我的东西呢？！”
奈落愣了一下，僵硬的抬了下手臂，身上挂着的所有东西早在打斗的时候都被甩飞了。
而他当时忘记了……
绫雪也忘了，不过这不妨碍她生气。
她气道:“奈落！！！”
奈落下意识的又在身上找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给，还有最一个。”他冷着脸，底气不足的将盒子塞到绫雪怀里。
东西到底在他身上丢的，多少有些理亏。
绫雪瞥了他一眼，打开盒子看了一下，是两个装胭脂的贝壳……
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情愿。
但东西已经没了，也没办法不是。
她哼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奈落也不乐意，他本来就不想来，是她强迫着他做这些事的。
东西丢了就丢了，反正又不是他的东西。
但是……看着绫雪生气的背影。
算了，他没事跟这个女人计较什么？
还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奈落抬步跟在了绫雪的身后。
他面容阴冷，声音很冷不解道:“绫雪，你生气了？”
绫雪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幽怨:“我不该生气吗？逛了一晚上买的东西都没了。”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结果每次叫，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的不好听！
闻言，奈落皱起了眉头，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罢了。
人类的城镇里随处可见，有什么重要的？
值得为这些生气？
但看着绫雪的脸色，他很识趣的没有说出来。
只在心里默默腹诽道，这女人还真是难以琢磨，骂她，她不生气。
算计她，要杀她，她也不生气。
完事就丢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就生气了。
看着绫雪冷漠不发一言的样子，奈落心里格外烦躁。
明明之前还故意说过许多难听的话去气她，恶心她。
可如今她真的生气了，他心里反倒不得劲了。
于是，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若喜欢，下次再买不就好了。”
说完，他脚步顿时僵了一下。
绫雪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下次？你陪我？”
不同于以往恶劣，嘲讽的语气。
也没有期待和开心。
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奈落身上，也拉回了他的理智。
奈落看着她那双颇有深意的眸子，面容平静，声音冷沉:“我是说，你可以自己再去买。”
“嗯。”
绫雪看着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和他呛声，也没有嘲讽揶揄他。
只随意应了一声。
她转身说道:“奈落，再陪我走一会儿吧。”
奈落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拒绝，跟在了她身后。
因为他知道拒绝也没用，否则今天晚上他也不会在这里了。
绫雪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就像那天一样，一样的亮，一样的美。
可却没有任何的用。
自从彻底摸清了奈落的性格后，她便懒得再去故意嘲讽恶心奈落了。
她本来就没有看人笑话的恶趣味。
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激怒他，让他不要对她心软。
而如今也不需要了，他的手段一向的狠。
在这场对弈的游戏里，他要做一件事，就绝不会手软的。
绫雪看着奈落那张脸，不禁问道:“奈落，你本来的性别是固定的吗？”
“还是说你可以随意选择？”
他是由无数妖怪组成，可以随意变化形体，样貌。
所以，在不变化的时候，他的本体是男的还是女的？
还是说无男女之分？
奈落挑了下眉，奇怪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单纯的好奇。”
奈落看着她那双幽蓝色的眸子，很漂亮的眼睛。
说不定等以后弄死她了，可以把眼睛挖下来收藏。
他移开视线，说道:“鬼蜘蛛许下的愿望是要得到你。”
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话说出来，有些尴尬。
毕竟奈落是由鬼蜘蛛幻化而成，也可以说就是鬼蜘蛛。
所以鬼蜘蛛想得到的绫雪，也可以说成是奈落想得到绫雪。
从奈落的口中说出来，多少有点耍流氓的意味。
但奈落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丝毫尴尬，仿佛不关的他事一样。
鬼蜘蛛是鬼蜘蛛，奈落是奈落。
鬼蜘蛛怎么想，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他更不会去实现鬼蜘蛛的愿望。
即使他是由鬼蜘蛛的愿望而诞生的。
绫雪也没有丝毫尴尬，她从来就把奈落和鬼蜘蛛当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否则就鬼蜘蛛那个得行，她早就把奈落给弄死了。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奈落的意思。
因为鬼蜘蛛的愿望，所以奈落本体是个男人。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奈落突然冷不丁道:“那时候在人类的城镇里，你生气了是因为我说的话吗？”
跨度太大，绫雪满脑子问号。
她想了想，回想了起来，有些不屑:“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种话而生气。”
“我生气不过是逛街的好心情被毁了而已。”
奈落了然，他也觉得绫雪不可能为这些话而生气。
绫雪突然扭过头，眯着眼睛不善的说道:“你想弄清楚我生气的原因，是为了以后气我，给我找不痛快吧？”
他斗嘴就没赢过。
“嗯哼。”奈落不置可否应了一声。
反正两人早就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呵。”绫雪冷笑一声:“你休想。”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后半夜。
严格来说是第二天了。
大抵是今晚相处的气氛有些太过美好了。
临走前，绫雪问了一句:“奈落，我们的战争没有结束对吧？”
奈落冷声道:“当然。”
绫雪满意的收回了视线，朝府城的方向飞去。
奈落看着绫雪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他早就发现了，只有在鬼蜘蛛的心跳动的时候。
又或者场面有些和缓的时候，绫雪就会故意说那些话去恶心他。
发现这一现象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理解。
可是今晚他突然就明白了。
就这般想让他对她下死手吗？
绫雪，你受得住吗？
虽然遂了她的意，让他有些不爽。
但是，她的命，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