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在家人面前，没有好人坏人之分
白助理驾驶着车子，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面对疾驰而来的车子，陈楚毫不畏惧，紧握手中之剑，满腔的怒火从杏色的双眸之中喷发而出。
他紧绷着身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怒火和力量。
“啊哈哈哈哈——一起下地狱吧！”白助理发了疯一样的高声呐喊。
车子卷起一阵强风，白色的制服在夜幕之下乱舞。
陈楚怒喝一声，手中的利剑抬起，目光坚毅，朝着已然贴脸的车子斩去全力的一剑。
带着无尽的愤怒，剑刃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凌厉刺眼的白色剑芒。
刹那间，在白助理绝望的眼神之中，车子被这股无比凌厉的锋芒斩成两半，在空中停滞了小一会儿，顺着惯性从陈楚的两边向后飞去。
片刻后，被一分为二的车子发出震耳欲聋的的爆炸声。车子碎片四处飞溅，烟雾瞬间弥漫开来。一旁的何启天开启领域，将飞来的锋利碎片一一挡下，内心毫无波澜的看着这一切。
陈楚缓缓起身，收剑入鞘，身影在爆炸的余波之中屹立，眼神淡漠且坚定。
徐俊冯松开手，从招牌上摔倒地上，颤巍巍的站起身，嘴里叼着一根烟，掏出打火机默默点燃。
白助理在爆炸中被震飞出来，躺在路边，不知生死。
时间仿佛凝固了起来，直到徐俊冯掏出传呼机，大喊一声：“收队！”
这才将几人从方才的场面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陈楚默默的走到白助理的身边，发现他还留有一口气在，便粗暴的把他的双手背到身后，拷了上手铐。
“徐老大……”
陈楚看向伤痕累累的徐俊冯，眼神中满是愧疚，他想为之前在训练营对他大打出手的行为道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徐俊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解释。
“我还没小气到那样的地步，兄弟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徐俊冯淡淡的说道。
两人在爆炸的余晖之中相视而笑。
徐俊冯捂着伤口，喃喃道：“真痛啊，该死，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那么多亡命之徒，个个跟不要命一样。”
这时，何启天打破了这温馨的画面。
“差不多就行了，你们有大把时间，那边的老太婆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们兄弟情深了。”
陈楚顿了一下，急忙跑回警车旁，打开门。
“老板，我没驾照，麻烦你送我去医院，越快越好！这次的酬劳……”
何启天笑了笑，打断了陈楚的话。
“这次的酬劳就算了，毕竟难得自己也当了一回长官。”
他扯了扯身上的白制服。
看着陈楚心态上的变化，徐俊冯欣慰的笑了出来。他看着何启天，内心复杂。
夜隼……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日后不会成为敌人，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一瘸一拐的走向两人所在的警车。
这时何启天已经将车子倒转了一个方向，徐俊冯晃悠悠的走到后座，将要打开车门时，车子却发出一阵急促的引擎声。
轮胎迅速在地面上转动起来，沙尘飘扬，片刻间，车子如离弦之箭，飞一样的冲向了远方。
徐俊冯开门的动作滞在原地，他看着远去的车子，眨了眨眼，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我还没上车啊，喂！我还没上车啊！”
……
何启天载着陈楚，穿过凌风街，在繁华地带之中疾驰。
周边不知何时雾气弥漫，就连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变得湿哒哒的，不多时，空中便飘起了如雾般的茫茫细雨。
何启天打开雨刷，潮湿的车窗，将橙黄色的路灯晕得模糊扭曲。
陈楚把头倚在玻璃窗上，感受着雨水带来的清凉，紧张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
医院内，老太婆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
在此之前，何启天离开时，老太婆曾被医院告急，进行了一次抢救。
可惜的是，病魔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罪孽深重的老人。
尽管有医护人员的陪伴，老人双眸里的光芒也不受控制的渐渐变得黯淡。
“唉——”主治医生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真遭罪啊，现如今的她只是撑着一口气，通知家属了没有！”
“联系不上！”护士焦急的说道。
“希望他的家属能快点出现吧。”
话罢，主治医生摇了摇头，无奈的仰天长叹。
虽说经过他手的病人很多，这样的场景也司空见惯，可每次出现这种状况，也不免内心沉重。
这时，空无一人的走道上，传来了乱七八糟的杂乱的脚步声。
意识到很可能是家属来了，主治医生连忙小跑出去。
“您就是陈楚先生？”
“是的！”陈楚急忙回应。
“快！老人现在还在等着，快进去吧。”
陈楚重重的点了点头，朝着病房奔去。
见陈楚走进病房，护士们也很自觉的离开了病房，在病房外候着。
一向没心没肺的何启天，此刻却也站在了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娘孙二人。
陈楚喘了几口粗气，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平复了胸腔内的燥热感。
他走到病床旁，蹲坐在老人身旁，声音止不住颤抖的轻声呼唤。
“奶奶，奶奶。”
听到陈楚的声音，一旁的仪器上，老太婆的心率曲线猛的跳动了一下，随后又变成原先虚弱的样子。
老太婆的面色没有丝毫血气，她挣扎着抬起眼皮，斜眼看着陈楚，嘴里喃喃着。
陈楚尽可能的调整了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的面相看起来苦哈哈的。
他凑了上去，老太婆嘴里张张合合的。
“小~楚，奶奶，要，走了……”
“以后，奶奶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听话，不要到处惹事……”
老太婆说完这两句话，轻声咳了两下。
“孩子，奶~奶~，不是坏人，奶奶爱你~”
说完，老太婆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抬起那布满针管的手，想要摸一摸孙子的脸。
而这时，一旁的仪器上，心率曲线猛的变成了一条直线。
老太婆的双眼迅速失去了神采，胸膛上的起伏也随之停止。
老太婆的手在刹那间失去了力量，陈楚一把接住老太婆垂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陈楚不舍的感受着奶奶手掌上的余温。
无声的泪水从陈楚的眼眶中溢出，顺着脸部的轮廓，浸在老太婆的手掌间隙中。
徐俊冯不顾伤痛，匆匆赶来，却被何启天拦在了门外。
“还是先别打扰他们娘孙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