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要勇敢接受既定事实
这一枪，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老婆婆的天灵盖。
子弹在接触到那些不祥的黑色气息的一瞬间，仿佛一粒水珠滴落到湖面一样，激起一圈波澜，而后就被吞噬了进去。
一时之间，老婆婆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原本缠绕在她身上的不祥气息也随之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散去。
包裹在老婆婆身上的黑影脱离了她的身体，痛苦嚎叫。先前被它吸收的所有灵魄，争先恐后的从它嘴中倾泻而出，包括阿花等人，也纷纷倒在地上，晕厥不醒。
老婆婆弱小的身躯很快暴露了出来，被一枪打回了原型。
她口吐鲜血，双眼死死盯着何启天，悲愤的眼神流露而出。
看着何启天吊儿郎当的模样，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仰天怒吼，再次尝试吸收刚被解放的灵魄。
见状，何启天也不敢马虎，握紧千机枪，便朝着老婆婆袭去。
老婆婆嘴角流露出笑意，笑容狰狞，渗人。
她笑道：“哪怕我败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几近以消耗生命的代价，强行驱动着体内残余的夜灵之力，一副要跟何启天几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就在何启天将要一枪了却老婆婆的生命时，一直以来附着在她身上的黑影，却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了出来。
只见黑影双眸温柔，面容宠溺，眼神中含有一丝悲伤的看着老婆婆。
看到黑影的变化，何启天愣了一下，刹住了动作。
“那黑影……哭了？”
他不解的看着黑影的动作。
黑影伸出手，放在了老婆婆早已雪白的头上。
老婆婆顿了顿，扭过头，惊奇的看着身后的黑影。
黑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容宠溺，道：“春，收手吧。”
面对恢复了神智的丈夫，老婆婆的脸也是噌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可是……”
黑影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沉睡太久太久了，但在沉睡的这些年里，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你内心的哀伤，这些年，辛苦你了。”
黑影继续安抚着说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伤害很大。可是，我已逝去，我更希望你能面对既定的事实，一个人勇敢的走下去。
一直以来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累了。”
“可是……”老婆婆内心激动，指着何启天，“你相信我，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容器了，等我抹除掉他的意识，就能……”
何启天惊讶的瞪圆了双目，原来这老太婆，一直以来都在寻找合适的容器，试图复活死去的丈夫？
而我这种介于人类与夜灵者之间的特殊体质……
何启天不敢往下想下去。
“春！”黑影打断了老婆婆的说辞，“接受现实吧，我们都太累了，我不想你一直活在过去而停滞不前。”
这时，老婆婆又不甘心的看向何启天。
黑影接着安抚道：“为了我一人，已经有太多的受害者了。春，收手吧，不要再让无辜的人死去了。哪怕我可以重返人世，但以这种代价的复活，我更宁愿自己死去。”
老婆婆望向周围，神情复杂的看着地上晕厥的几人，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的双眸焕发起亮光，深情的看着黑影，泪水簌簌落下。
黑影张开双臂，温柔的将身形娇小的老婆婆拢抱在怀中。
老婆婆在黑影的怀里，展露出幸福的笑颜，宛如一个十七八岁，正值青春的女孩子。
紧接着，两人的四周冒出温和的金色亮光，老婆婆花白的发丝拉长，染了墨水一般黑亮，面容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且有光泽。
黑影看向何启天，抱着歉意，点了点头，道：“谢谢。很抱歉给你们造成麻烦。”
同样身上冒着金光的，还有地上的吴诗欣，赖兰等人。
他们从晕厥中醒来，不解的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很快，何启天体内的各个灵魄也脱离了他的身体，冒着金光，神情祥和，缓缓升腾到空中。
片刻间的功夫，吴诗欣和赖兰，林木三人，便恢复了先前的肉身，只有阿花一人身上冒着金光，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
在黑影怀中的老婆婆，看向了阿花，道：“阿花，对不起。”
阿花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只是履行了我身为灭灵师的职责。这一年来，您一直要挟灭灵协会，让他们特殊照顾我的家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幸福的泪水从阿花的眼角溢出，他面向何启天，愧疚的鞠了一躬。
何启天没有怪罪的意思，微微一笑，但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老太婆自己也发生了变化。
看出何启天的疑惑，老婆婆回头一笑，道：“让他们恢复肉身，需要献祭出相应的代价。对于你们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所以，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这一切。”
何启天若有所思的颔首。
慢慢的，周围所有被困的灵魄纷纷腾空，消散不见。
临行时，阿花飘到何启天的身边，这一次，何启天没有像之前那样害怕她。
她犹豫了一下，紧张的搓了搓手，在何启天疑惑的目光中，她凑了过去，嘴唇轻触何启天的脸颊，吻了一下。
何启天还没反应过来，阿花便迈着轻盈的步伐，双眼笑成了月牙。
下一秒，她便在何启天的面前逐渐消失，直至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升天，何启天如释重负，嘴角扬起。
老婆婆和黑影拥抱着，身体渐渐发白透明。
“呵呵呵……真是感人。”一阵令人不安，渗人的笑声突然从地下室的入口传出。
一个身影从入口的管道落下，安稳落地。随着玄色长袍的下摆缓缓盖落在男子身上，众人这才看清了来者的真面目。
看到突然到访的陈鸣歌，何启天大惊。
在众人还在惊讶陈鸣歌为何在此时，吴诗欣已经率先冲上去了。
空中，吴诗欣旋转两圈，身姿轻盈宛如戏水飞燕，迅速来到陈鸣歌的面前。
一脚横踢直扫陈鸣歌的面门。
陈鸣歌不慌不忙，拇指轻推腰间的唐刀，刀身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千钧一发之际，何启天果断上前，强行抱走吴诗欣，避开了陈鸣歌出刀的路径。
再回头时，一道骇人，散发着浓烈杀意的裂痕从地板一直延续到墙面上。
吃惊之余，林木装载好子弹，枪口对准了陈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