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十年旧案
在监狱审讯室这个狭窄而压抑的空间内，王申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双手被手铐紧紧束缚着。
头顶的荧光灯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低垂着眼帘，不敢与对面的黄梓轩对视。
黄梓轩坐在桌子后面，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王申。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仿佛在王申的心头敲打着鼓点。审讯室内弥漫着一股沉重而紧张的气氛。
“也就是说，你们当年计划抢劫老师，被祝嘉鹤发现后，你们要挟他，并把他引到了城里的废弃工厂里，对吗？”黄梓轩的语气平缓又严肃。
王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作证告发其他同伙的话，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黄梓轩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诱惑。
王申的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交代当年抢劫的详细过程。说到动手的细节时，他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黄梓轩冷冷地注视着王申，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他知道，王申已经开始到崩溃边缘了。
审讯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块钟表，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转动着，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王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终于，他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彻底崩溃了。他捂着脸痛哭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去抢劫！更不该去害人！张宇，他是主谋！他力气大，打老师打得最凶！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黄梓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站起身来，走到王申身边，轻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调查，将功赎罪。”
王申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黄梓轩。他的眼中充满了乞求和希望：“我真的能减刑吗？我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黄梓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现在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我们会继续深入调查的。”
“那继续说回祝嘉鹤的事情吧！”黄梓轩深吸了一口气，从档案袋里缓缓抽出一份报告和一张照片，轻轻地摆在审讯桌上。
王申低着头，双手不自主地绞在一起，他似乎能感受到黄梓轩那如利剑般的目光。
“当年祝嘉鹤发现了我们抢劫老师的事情，他扬言要告发我们。刘轩、何彤和张宇都仗着未成年人保护法肆无忌惮，但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他声音颤抖地说道。
“后来呢？事情是如何发展的？”黄梓轩眉头微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王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后来，我的担忧被张宇察觉到了。他提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把祝嘉鹤骗到沔城的废弃工厂内，然后逼他入伙。那时候，祝嘉鹤的力气大得惊人，可能是锻炼身体的习惯吧。张宇说，如果祝嘉鹤不听话，就打死他。”
说到这里，王申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愧疚。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特殊时期的废弃工厂，仿佛又看到了祝嘉鹤那张反抗的脸。
“那天，刘轩和何彤负责把祝嘉鹤约出来。而我们则埋伏在工厂的暗处，手里紧握着铁铲和棍棒。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张宇所预料的那样，祝嘉鹤坚决不愿意与我们同流合污。”王申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那一幕又在他眼前重演。
“于是，你们四个人就联手对他进行了殴打？”黄梓轩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王申点了点头：“是的。四打一，他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刘轩趁机丢下铁铲，抢过我手中的铁棒，狠狠地砸向了祝嘉鹤的脑袋。”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当时都吓傻了，只知道跟着他们一起打。”
“你们当时这么做的时候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吗？”黄梓轩怒视着王申，“补刀又是怎么回事？”
王申苦笑了一声：“没有，补刀是因为看着祝嘉鹤还在挣扎，张宇就拿起一把匕首，让何彤刺进了他的胸前。他说这样可以让祝嘉鹤死得更快更彻底。”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问题？”黄梓轩冷笑道，“但人算不如天算，祝嘉鹤的尸体被发现并报了警。”
“是的。”王申叹了口气，“张宇想到了一个办法来处理尸体——利用燃烧瓶制造混乱。他自制了一些燃烧瓶，在工厂附近放火吸引警方的注意力。然后趁着医护人员把尸体搬上车的间隙扔出燃烧瓶制造混乱，我们趁机把祝嘉鹤的尸体搬了下来藏了起来。”
“那尸体现在在哪？”黄梓轩瞪大眼睛问道。
王申苦笑着摇了摇头：“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我们把尸体埋了起来，至于具体埋在哪里，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黄梓轩看着王申那副焦急的模样，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明白此刻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了。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关闭了录音笔，拿起电话。
“姜岚吗？都听到了吧？去阳光小区帮我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等会联系。”黄梓轩简洁明了地交代了任务。
电话那头的姜岚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她安顿好孙晓伟他们，开车前往沔城的阳光小区。车子在地下停车场稳稳停下，姜岚根据导航轻车熟路地，走上了寻找七栋三单元805的旅程。
经过一番打听和寻找，她终于站在了805的门前。姜岚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用温柔的语气问道：“您好，有人在吗？”
然而，屋内并无人回应。姜岚不死心，又按了按门铃。叮咚叮咚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却依然没有引来人。倒是把隔壁804的住户吵了出来。
一个满脸疑惑的大婶探出头来，看了看姜岚，问道：“你找这家人啊？他们早就搬走了。”
姜岚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她微笑着说道：“阿姨您好，我是张宇的姑姑。我们家已经好久没有跟他们联系了，我妈身体不好，特别想念这个侄子，所以想找到他们探望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人？”
大婶打量了姜岚几眼，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她摇了摇头说道：“这家有没有叫张宇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户主确实是姓张。不过他们已经搬走好几年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呢？”姜岚故作焦急地说道，“阿姨，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
大婶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咧。他们搬走的时候也没说要去哪里啊，你实在急可以尝试报警哩。”说完，她便关上了门。
姜岚心中虽然失望，但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看向大婶的家门道了谢，便转身走下了楼梯。
回到停车场，她拨通了黄梓轩的电话：“喂，黄探员，找到他们原来住的地方了，但是这附近的人说他们已经搬走好几年了，具体去哪里也不知道。”
黄梓轩皱了皱眉，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来，我再想办法找人查一下。”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而姜岚也发动车子，离开了阳光小区。
黄梓轩这边再次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张局，再帮个忙查一个人吧。”
经过一番周折后，黄梓轩终于再次联系上了姜岚：“查到了，他们现在住在魔都花园小区二单元502。你赶紧联系那边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嘟——”姜岚的手指轻轻按下了挂断键，结束了刚才的通话。紧接着，她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等待着对方的接听。
在魔都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幢普通的楼房静静地矗立。楼房内的一个屋子里，一间办公室此刻正躺着一个青年女性，她悠哉悠哉地躺在舒适的躺椅上。她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聪慧和机敏。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她懒洋洋地伸出手，拿起了电话。
“喂，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她调侃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和愉悦，“不会是我那个新人给你惹麻烦了吧？”
姜岚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那个新人和我这边的新人相处得很好，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说正事，你派人帮我调查一下花园小区二单元502，看看那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张宇的人。”
“哟，那个人怎么惹着你了？别做傻事啊，容易犯事的。”青年女性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一副八卦的表情。
“牵扯到了十年前的案子，需要我们协助调查。”姜岚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十年啊，确实挺久的…”青年女性若有所思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小岚子啊，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咱们领域的事情还是别管了，别怪身为前辈的我不提醒你…”
“前辈，你就别操心了。”姜岚打断了她的话，“就是这边调查的事件牵扯上了刑事案件，所以需要多方协助调查。”
“这样啊，那你一次性说完嘛！搞得我都没瓜可吃了。”青年女性撇了撇嘴，故作失望地说道。
“你还想吃我八卦呢？”姜岚笑骂道，“这可不是一个前辈对晚辈应该有的样子哦？”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青年女性摆了摆手，“那你告诉我这个花园小区具体在哪吧！魔都这么大，叫花园小区的可不少呢。”
“我帮你找找，找到后发给你。”姜岚说道，“你派人去调查一下，记得带上警察，这边会通知警察协助的。”
“好说好说。”青年女性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我这么帮你，以后见面是不是该表达一下？”
“行了行了，协助官方调查是你的义务。”姜岚没好气地说道，“就派几个人去询问一下情况而已，别搞得跟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切，真是小气鬼。”青年女性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挂断了电话。她拿起手边的资料翻了翻，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十年前的案子？看来这次又有得玩了。”
沔城，黄昏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将姜岚那辆疾驰的汽车镀上了一层金色。车内，姜岚的眉头紧锁，她一边驾驶着车辆，一边拿着手机与黄梓轩通话。
“黄探员，你这不给我发具体地址，我怎么让魔都那边协助啊？”姜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急切。
电话那头，黄梓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了。地址是魔都静安区，西路808号的花园小区。”
姜岚嘴角微微一撇，迅速记下了地址：“行了行了，继续等我消息吧！”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立刻拨通了魔都青年女子的号码。
此时，在魔都的一间宽敞办公室内，青年女子正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喂，地址已经发给你了，赶紧给我去查。”姜岚的语气严肃而急切，仿佛是在下达一道紧急命令。
青年女子懒洋洋地从躺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哈~，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别催了，这样对待前辈很不礼貌的好嘛。”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和不在意。
然而，当她走出办公室时，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扫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几个青年，沉声说道：“来活了，你们谁有空，给我叫上两个警卫跟着，然后去帮我调查一个人的信息。我要知道那个人在进魔都后做了什么，和谁交际过，都要一清二楚。”
下午四点，阳光斜斜地洒在花园小区二单元502户的门前，青年女子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地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