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夜袭
对于过去的李玉来说，不要说经历过风风雨雨了，恐怕就是晚上睡觉时屋里多了个蚊子、吃饭时手被筷子的毛边刺破，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会有人因此挨骂被打甚至挂上牌出卖，如今，真的遇上改变，而且是惨变和巨变，一时难以接受，人有些恍恍惚惚的，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嘟嘟囔囔地说着别人听不清的话，几乎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而程浩然也是在优渥的家境中长大，突然一夕之间变成囚犯发配边疆，一路上风餐露宿，少有休息，又经历了这么多亲朋的一一离世，妹妹不知下落，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肉体倍受煎熬，精神倍遭摧残，这猛地一闲下来，竟发起了高烧，这病来得急，看起来十分凶险，脸烧的通红，不断地说着胡话。
王晓晓托母亲他们照顾着这两个人，他和文修玉、马志远三人避开众人，到了一个稍远又隐蔽的地方。
“你们就没想法？”王晓晓率先开口！
“我真忍不了那些作恶的畜牲，真想杀了他们！”马志远气愤不过，用手狠狠地捶打着树干。
“但是，我们就这么去找他们？”文修玉看来深思熟虑过了。
“什么意思啊？”马志远有些不明白，“杀就是了，杀不过就跑呗！”
“你看啊，就你会功夫，我是会点，不过很粗浅，打遭遇战，吃亏，没准，还没弄死敌人，自己先完蛋了，至于晓晓，身手灵活，人也机灵，关键是不会武功遭遇战没得打，袭击，也不行，如果这样去了，没准我们一个都回不来了，这样的袭击有意义么？”
“是啊、文修玉说得有理，那，我们？”王晓晓思考起来，忽然，他笑了起来，“有了，猎人的弓弩怎么样？”
其余两人眼前一亮，但是马上又黯淡下去。
“不行，不便于携带，箭支也成问题！”
“改良一下也行，箭支可以用别的，你们发现没有，这个鬼林深处，有一片竹林，是不是能用得上，足够坚硬且韧性十足，至于麻绳，有现成的，就是好不好用的问题！”
这下，几个人都乐了。
他们组织大伙砍竹子、削竹箭，找了两个手艺好的匠人改良竹弓，抽空子，马志远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防身术，整个下午，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吃过了晚饭，他们三人睡了一觉，在将近午夜的时候，出发了。
他们出了林子，这时候，天开始下起雨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让他们行动起来有些困难，又便利了他们的行动。
他们走的是一条特别偏僻和狭窄的小道，平日里几乎没人走过，过人高的蒿草掩住了他们的行踪，不下雨的话，还能听得到人穿行在里面发出的声响，看得到蒿草的摇摆，如今在夜里，尤其是雨夜，敌人，尤其是并不熟悉这里的敌人很难发现他们。
这条路的尽头是村东南方向的那个祠堂，平日里就少有人光顾，如今更显得破败荒凉，他们穿过祠堂，向李玉家的方向慢慢摸过去，金人大多都在以李玉家为中心的附近人家驻扎，一来条件好些，二来集中便于行动和互相保护。
本来安排好了轮流巡夜，可谁能错过美女、美酒的诱惑呢，再加上风雨交加，大多的金人都已放松了心情、放松了警惕、酣然入梦了，只有少数的几人，还在生着的篝火前，喝着酒吃着肉，高谈阔论着。
正猫腰往前走着，忽然“吱扭”一声，有扇门开了，踉踉跄跄着出来了一个士兵，差一点和他们撞个满怀，吓了他们一跳。
还是文修玉胆大，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兄弟，玩的开心不？”
“爽你”
还要说什么，被文修玉用胳膊紧紧搂住脖子，捂住嘴巴，朝着马致远说了句：“动手！”
马志远有些犹豫，毕竟很少杀人，而那人拼了命挣扎，马上就要挣脱，文修玉低低地怒斥了一声“快！”
马志远一狠心，几乎是闭上眼睛把剑往前一送，那人只闷哼一声，就丧了命。
马志远只觉得腿脚发软，勉强站着，王晓晓也惊呆了，愣在那里。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人来？”文修玉的疾言厉色，把两个人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唤醒，王晓晓记得附近有一处大茅厕，他们抬着这个死掉的金人，扔到了那个茅厕坑里，顷刻间被淹没了，除了他们，没有人再知道他去了哪里。
文修玉换上了这个金人的衣服，来到了他出来的那个屋子，打开门，低着头走进去，并做好了在被屋里人发现之前立刻转身出来的准备。
屋里的松油灯已快燃尽了，欲灭未灭的摇曳不定，炕上，有个女人张着嘴看起来已经死掉了，还有两个衣裳不整的士兵仰面躺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文修玉拔出剑来，一剑一个，干净利落的结果了他们。
他招呼着王晓晓和马致远进来，把这两具尸体和前一个人一样，扔进了和他们完美契合的地方，又回到了这里，带着他们的衣服和没怎么动过的食物，抱起了死掉了的可怜女人，把她埋葬了，几个人看看雨停了，月亮露出来了，怕暴露踪迹，没有再回去。
王晓晓和马志远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跟在文修玉的身后，文修玉在他们眼中形象无比高大，其实他们不知道，文修玉曾经也和他们一样，但是战场的残酷造就了如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