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先告白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余安安却突然一头扎进了周延的怀里，把眼眶里止不住涌出的眼泪抹在周延的衣领上。
周延愣住了，然而在意识反应过来的前一刻，他已经紧紧把人搂在怀中。
“对不起，让我抱一下。”她把手环在周延的腰上紧紧抱住。
周延被余安安的眼泪烫得心脏刺疼，“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不要说对不起。”
余安安在周延怀里摇摇头，下意识把他又抱紧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余安安强制让自己离开这个坚实的怀抱，她对周延，好像越来越依赖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惊慌。
前一刻还紧紧抱着他的少女，下一秒就将他推开，脸上还挂着眼泪，周延又急又恼，可是余安安眼见情绪不好，他怕自己说出什么来让余安安更难受，便气恼地一直跟在余安安后面，像一只耳朵耷拉下来的大狗。
余安安往前走了两步，她摸了一下手上的表，看见一旁周延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破涕一笑的样子十分生动，周延的情绪莫名就被她笑没了。
他叹了一口气，这下不管不顾地拉过余安安的手，“可以告诉我了吗？为什么会哭？”
“就是感动。”
周延终于长舒一口气，他深深地望进余安安的眼里，“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我以前是不是说过，要学会接受他人的善意。尤其是，那个人是我。”
他心疼不已，他不知道以前的余安安是怎么长大的，可是一个能在幼年时患上黑暗应激的人，他不敢想余安安到底经历过什么。
余安安的手还被周延攥在手里，她拧了拧，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周延。”
周延又叹了一口气，把人放开了，他觉得自己这一晚上把一年的气都叹了。
“跟我走走，好吗？”
“好。”
余安安眉目低垂，静静地跟周延并肩往前走。她走得慢，步子也没有周延迈的大，两人却一直保持着同一步调。
周延特意把步子放得很慢，她喜欢这种和余安安并肩的感觉。
其实他一直能感觉到余安安对她的好感。他的家庭关系很好，他自小看着父母和哥嫂的爱情，他对此并不迟钝。
他也很有耐心，他一直觉得，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要细水长流，并不会才认识没多久就急着让余安安做他的女朋友。
他以为慢慢来，可以等一个顺其自然。
可也正是因为他的不迟钝，他明显感觉到余安安心间横亘着一个阻碍，因为是未知的东西，这让他有一点烦躁。
周延把目光投向一边的余安安。
“你……”
“你……”
余安安莞尔，“还是我先说吧。”
“这就是你前段时间在写代码做的那个吗？”
“学姐真聪明。”
“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却是你送我礼物。”
周延只是低声笑笑，嗓音温柔，“想送就送了，不过，如果生日这天会被老天爷特别照顾的话，我很愿意把祝福和幸运分你一半，跟你共享。”
余安安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周延。
在余安安过往的人生中，世间的男女情爱于她如浮云，她不相信永恒的爱情。
她的亲生父母是因为商业联姻在一起，但婚后也是因为产生了爱情才有了她，可故事的最终，她看着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彼此厌恶，像两个疯子一样撕咬对方。
所有被世人讴歌的爱情故事，都是因为故事的主人公死在了他们最相爱的时候，于是他们都活成了故事里的纯元。
生命是很残忍的，人也是。
她很明白周延的意思，她也清楚自己的感情，可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明明昨天还告诉自己要顺其自然，可她看到周延眼里的情意之后，想靠近，又本能地想退缩。
周延也随着余安安的动作停下，他还是目光柔和，眼里丝毫没有不甘或者急切。余安安想到，其实他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明明有无数个时机，他们都能把那句话说出来，可周延一直只做不说，围在她身边一个适当的距离里，给她适当的关照。
并不是海王在钓鱼，余安安能感觉到周延对待自己的郑重和珍视，正因为如此，她更为自己心安理得享受周延的付出却一直踟蹰不前而愧疚。
她想，如果那个人是周延的话，或许自己也可以勇敢一次。再不济，她也有心理准备。
余安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似是下了一个决心，身体微微前倾，缓缓牵住周延的手腕，她感觉到周延倏然绷紧的身体。
而她刚刚要说出口的话，忽然被周延的一只手阻挡住。
？？？
余安安觉得这一幕太抓马了，她要干嘛来着？哦，告白。她要告白的对象把她嘴捂起来不让她说话？她刚刚营造的气氛就这么被扼杀了？
“别说。”周延在余安安抱住他的那一刻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而在他的思维捋顺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动作。
在突然降临的错愕之后，忽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的眉目此刻彻底地放松下来，余安安的视线和他贴在一起，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星星点点的喜悦，逐渐连成银河。
他把手放下来，“安安，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以先让我说吗？”
余安安醉倒在周延的眼波里，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点了头。
“所有我做的事，所有我说的话，都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愧疚，我只是想住进你的心里。其他的，所有你想去努力克服的部分，都交给我去努力。”
“我以为我还要等很久，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你今天走出这一步。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你愿意走出这一步，其他的，我都可以走完。”
“不是说先动心的人先输吗？我早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余安安，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周延轻轻抚上余安安眼角的泪珠，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对不起，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我只怕这么贸然的表白会让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告白场景跟我预想的也很不一样，但这不代表我对你有所轻视，你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