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权力者的游戏
“我的诞生，或者说我们整个星球的诞生，都只是一场意外。”
林歆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心中莫名的伤感荡漾开来。
“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如何定义生命，但对于我们阿莱星人而言，生命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死亡是转瞬即逝的事，甚至连躯体都可以任意破碎。我们想要留下来的，只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意识和神玄力。我们不会去迎接新的生命，因为我们本身就能得到永生。”
“灵魂互换？”
林歆染的脑子里只能搜索到这个词汇。
罗伽没有否认，“我曾告诉过你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代女尊的神玄力，我说谎了。”
“所以你可以随意操控我们的身体？”
“没错。”
林歆染不由得张大嘴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你这么做过吗？”
“从未。”
“罗伽，我已经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相信你了”
“那你不妨听听我究竟是什么。”
忽然，林歆染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宇宙图，凭着仅存的对于天体知识的记忆，她能辨认出地球和太阳星。
“阿莱星的体积不及蓝星的十分之一，它只是一次宇宙爆炸后产生的中性物质，经过演变成为了一颗星球。没有水，没有能量，更没有生命。所谓的一代女尊是亿年前星球大战战死的女将军，躯体早已消散，但意识尚存。大战引起的宇宙爆炸使得阿莱星足以诞生，而沉睡千年的女尊意识也恰好觉醒降落于这个星球。那个时候，蓝星上已经有了人类。而此时的女尊，第一次来到了蓝星。”
林歆染眼前的画面不断变化，她似乎成为了这个宇宙迭变的见证者。
地球上还是一片荒芜，鲜有的森林里传来阵阵土著人的叫唤。林歆染清楚地看到有一阵蓝光卷走了整个部落的人。
“一代女尊的意识将蓝星上的人类带到了阿莱星，他们的灵魂与意识被剥离，女尊则将自己的意识打散进入到了这些人的肉身。而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什么！你那你本身也是人类啊！”
“在一个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地方，人类如何能生存？我们不过是借用了人类的身体”
“等一下！所以，你们星球所有的人都是一个人？”
“我是二代女尊，也是一代。”
透骨的寒气袭来，林歆染的恐惧之情不言而喻。
“还没吃完吗？”
林爸的出现把她稍稍拉回了现实。
“嗯差不多了，我其实也不是很饿。”
林爸瞥了一眼餐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那你早点睡吧。”
“好，老爸晚安！”
林歆染故作镇静地走进房间，将门锁好后瘫坐在床上。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必须坦诚。”
“帮助？哼！”林歆染忍不住嘲讽，“你既然都能随意操控人类，又何须我的帮助？直接把我的灵魂和意识都吞噬掉，这副身体就是你的了”
“林歆染，我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一代女尊的意识在我这里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林歆染想到了罗伽的身世，恍然大悟。
“你是人类，但你早就不是那个土著人了，对吗？”
“你很聪明，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你别选我！我不想离开这里！”
林歆染在心底咆哮。
“你误会了，选你，只是想请你帮助我重返母星，我从未想过要带你离开蓝星。”
林歆染沉默片刻后，问道：
“你到底是谁？”
“我是埃部斯·罗伽，如今的阿莱星女尊。”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
“我知道，我会和你解释清楚。”
说罢林歆染的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画面。
“我最初的身体就是那个土著人，只是人类的身体坏得实在太快，即使有神玄力作为依托，每过一百年，我们不得不去寻找新的身体。这也就是阿莱星人会定期前往蓝星的真正原因。离我最近的那副身躯，是我在担任女尊后不久匹配到的。只可惜我没能在战争中保住她”
“你之前和我说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东西，我怎么能判断真假？”
“的确，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我之所以全盘托出，就是想取得你的信任。刚刚在实验室你也看到了，我的族人，还深陷苦海”
“可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因为你吗？如果你们不来到蓝星，肆意剥夺地球人的身体，就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的存在，也不会有像谢叔叔这样的科学研究者把你们抓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做法确实对蓝星有所亏欠，所以千万年来每一次星球大战，蓝星从未受到过伤害。这就是我们带给蓝星的补偿。”
“星球大战是什么？难道不是你们阿莱星与其他星球的恩怨吗？这和我们地球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林歆染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似乎要将她吞噬。
“知道这是什么吗？”
“黑洞？”
“是，它也是一切大战的来源。连光都无法逃脱的牢笼，有着能让宇宙间所有生物都惧怕的力量。所有的生命，都在抢夺这个力量。而它每一次现身，都需要以一颗星球的毁灭为代价。至于这颗星球如何出现，则是通过战争的方式。强者生存，宇宙间唯一不变的法则。”
林歆染对罗伽的话感到厌恶，“权力者之间的游戏罢了。”
罗伽点头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那要像你这么说的话，这个宇宙还能剩下多少星球？”
“没有生命的星球已全部消失，它们成为了这个游戏最初的牺牲品。而没有神玄力庇护的蓝星，是我们阿莱星人一直代为战斗。”
林歆染的眼皮抽动了一下，她显然被罗伽的话触动到了。
“林歆染，我必须告诉你，这一次大战，我们同样不只是为了自己的星球。虽已险胜，作为女尊的我沦落至此，我不知道母星上的具体情况。但如果下一次大战来临之际，我仍旧被困在蓝星，到时候不只是阿莱星，蓝星也会成为黑洞的猎物。”
“下一次大战是什么时候？”
林歆染已然相信了罗伽所言。
“看玩家的心情，随时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