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境
项羡之扭过头看着林歆染。
“其实我和谢宸的故事从我记事起就开始了。”林歆染低下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这段往事。
“你们是青梅竹马？”项羡之一脸严肃。
林歆染点了点头。
颜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高一的时候一见到他就穷追不舍，原来你们竟然”
“不对啊！你们既然是青梅竹马，那他怎么感觉跟不认识你一样？”
项羡之捕捉到了林歆染逃避的眼神。
颜妍也扭头看着林歆染。
“这也是我一直都没告诉你们的原因。”林歆染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理我还是没认出我，或者是我们分开后他出了一些事情失忆了，总而言之，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真的？”
项羡之忽然来了兴致。
“你那么高兴干嘛？”
林歆染白了他一眼。
项羡之耸了耸肩回过头。
“他不记得你了，可你却一直忘不了他。阿染，你这样不值得。”
看着颜妍一本正经的样子，林歆染的心像被揪紧了一块。
“小时候就爱上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放下？不过这样也好，上天给了我一个让他重新认识我的机会。这一次我可不会再错过他了！”
“所以他才是你拼死拼活要转去一班的原因吧？”
林歆染撅了撅嘴，“之一之一啦，我林歆染当然还是要先为自己的未来负责啊！”
颜妍听后不禁轻笑一声。
后座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飞入项羡之的耳中。
如果小时候就爱上的人无法忘记，那他岂不是一开始就输了？
迈巴赫驶入小路，立身研究所的招牌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研究所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项羡之看着眼前泥泞的小路，“齐叔，你就在前面把我们放下吧。”
“好的，少爷。”
下车后，三人驻足环顾四周。
“少爷，我是在这里等你们吗？”
“不用了齐叔，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我们打车回去。”
“这里荒郊野外的不好打车，太晚了也不安全。这样，等天黑以后我再过来。”
“好嘞，麻烦你了齐叔！”
“没事。那小林和小颜的父母”
“老样子！”
“明白，那你们好好玩，注意安全啊！”
“谢谢齐叔！”
三人目送迈巴赫远去，徒步走向研究所。
“一般来说做研究都需要很多大型的设备，这么偏僻的地方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正经的研究所。”项羡之嘀咕道。
正门紧闭着，门口“闲人勿进”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林歆染按了按旁边的门铃，一阵苍老虚弱的声音幽然飘出。
“什么人？”
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谢叔叔，我是林歆染，您还记得我吗？”
没有回应。
正当三人不知所措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满头银发的“老人”走了出来。
“谢谢叔叔？”
林歆染看到后吓了一跳，她甚至连这句称呼都差点说不出口。
“小染，真的是你！好久没见了啊！”
谢立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歆染，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她旁边的一男一女身上。
“哦谢叔叔，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也是谢宸的同学。项羡之是谢宸的棒球搭档，您应该有听他提到过吧？”
谢立身又重新瞥了一眼项羡之，微微点了点头。
“说来惭愧，这几年尽忙着做研究，小宸在学校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你竟然和他在同一所学校，这臭小子怎么不早告诉我！快进来吧！”
谢立身招呼着三人走进研究所，他顺手关上了大门。
“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不会是小宸让你们来的吧？”
“不是的叔叔，我们看了新闻，有点担心”
谢立身苦笑着摇头，“没想到第一个想到我的竟然会是小染。”
“谢宸他没来吗？”
谢立身没有回答，径自转身走向冰箱。
“我这里只有牛奶和罐装咖啡，你们要喝哪个？”
“不用了叔叔，我们本来就是冒昧打扰，您不用忙活的”
没等林歆染婉拒完，谢立身早已拿出三瓶牛奶。
三人只得道谢接过。
趁林歆染和谢立身寒暄的空档，项羡之和颜妍早已把整个房间的陈设看了个遍。
“谢叔叔，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想了许久，林歆染还是决定问出这个问题。
“当年你们突然不告而别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立身揉搓双掌，“没有，就是工作上的调动，搬家搬得急，忘了你们两个孩子，是我们考虑不周。”
林歆染心底有一个声音：
“他在撒谎！”
“谢叔叔，您这个研究所具体是研究什么的？”
项羡之看着满墙的数据分析，并没有得出答案。
“是和人体有关的，准确的说，是和我们的大脑相关。”
“和大脑相关？”
不知道为什么，此话一出，林歆染满脑子都是罗伽给她看到的裸体的伽诺人的画面。
“是梦吗？”颜妍问道。
“诶对！你是怎么猜到的？”
颜妍指向角落里毕加索的《梦》，“这幅画虽然挂在角落里，但却是我们一进来就第一眼看见的。”
“好聪明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谢叔叔，我叫颜妍，是阿染的好闺蜜。”
“好，叔叔记住了。”谢立身笑道。
“谢叔叔，昨晚的火灾没什么事吧？”
林歆染重新将矛头指向那场意外，她要观察谢立身的反应。
“嗐，都怪我粗心，黑灯瞎火地打翻了器皿，不过好在实验室本身就有灭火系统，损伤不大。”
林歆染回应似的点了点头。
“伟格利曾经说过，‘梦境是现实的反面’，也有很多科学家赞成‘预知梦’的说法，不知道谢叔叔您是怎么认为的？”
项羡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文绉绉的话，一旁的林歆染不禁皱起了眉。
“哈哈哈，小染，你的这两位朋友都不是一般人啊！”谢立身走到项羡之身边，“我研究的不是梦本身，而是人的大脑与梦的关联，比如说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做噩梦，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做美梦”
林歆染默默注视着谢立身滔滔不绝的背影，缓缓抬起右手放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