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说罢,他便伏下身,猛的靠近了岑清颜。
岑清颜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这里可是皇宫后院,傅程怎么敢的?!
她拼命的瞪着腿,用力的推着压在自己身躯上的男人,然而男人霸道的气息强烈的入侵着她的安全距离,傅程似乎完全不顾及会有人经过看见,毫不留情的吻了下来。
岑清颜吓的浑身发抖,她紧紧的闭着双眼,死死的抿着唇,抗拒着对方的触碰。
右手胡乱的摸到了衣间,冰凉的触感让岑清颜瞬间惊醒。
是那把匕首,之前在马场傅煜白送给她的那一把。
那一日之后,她见这一把匕首实在精美,虽然被傅程夺过去用来杀了那匹白马,但就这么丢掉了也有些可惜。毕竟傅煜白送给她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
这把匕首平日里一直都被卫宁收着,但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就被放到了她的腰间插着。
傅程强烈的气息依旧笼罩着她,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岑清颜咬咬牙,抽出那把匕首,闭着双眼就朝着眼前的身躯狠狠的刺了下去。
刀刃锋芒逼人,尖锐的刺进了毫无防备的男人身上,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也让傅程所有动作瞬间都停了下来。
他松开手,右手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顺着指尖缓慢的滴落下来。
岑清颜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手中还握着的带血匕首。
她真的刺进去了……
手腕突然就失去了力量,匕首彭的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或许是这里的动静实在有点大,转角处,一队皇宫侍卫终于出现了。
眼前的场景让带头侍卫皱了皱眉,他迅速回头嘱咐旁边的下属去叫太医,又走到两人跟前,对着傅程行了个礼,恭敬道:“三王爷,您还好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是有刺客吗?”
岑清颜下意识的看向了傅程。
虽然她有是岑家的女儿,在这宫里也有人袒护,但一旦被贴上了刺客的罪名,别说她,只怕是整个岑家都要跟着一起覆灭了。
傅程是当朝三王爷,又是皇帝心爱的皇子,她刚刚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竟然会用匕首去伤他。被他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反正她迟早都要回家的,这里的事就当是梦又如何?
她懊悔不已,心里的不由的开始发慌。这几次,她已经将傅程得罪的死死的了,除去之前马场的事,之后在静水寺她也没给一点好脸色,刚刚还拿匕首伤了他,依照傅程的疯批个性,不整死她才怪……
这群侍卫也是的,之前她被傅程强迫的时候就完全不露面,现在倒巴巴的赶出来,一来就给她扣上刺客的罪名,这是巴不得她死呢。
岑清颜不由的垂下眼,开始盘算着之后要怎么给自己洗脱罪名。
然而,耳中却传入了男人低沉清淡的声音:“无碍,你们下去吧。”
她猛然抬起头,就看见傅程铁青的脸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
带头侍卫犹豫了下:“可是王爷您似乎受伤不轻,真的不是有人故意伤了您吗?”
傅程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那把带血的匕首,淡淡道:“我跟岑小姐开玩笑,想证明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就拿它捅了自己一刀,怎么,本王做事要经过你允许吗?”
带头侍卫忙道:“没有没有,既然王爷无事,那属下们就先退下了。”
说罢,他回头使了个眼色,带着那群手下匆匆离开了。
傅程拿起那把匕首,看了一眼,慢慢的走到了岑清颜的面前。
他的脸色还很难看,俊挺的面容上犹如覆了一层冰雪,眼神冷的让人心怯:“又是那把匕首。”
他也认出了这把匕首。
岑清颜没敢说话。
傅程自嘲般的笑了笑:“这把匕首就是你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吧,倒也跟我有缘,不如就算作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好了。”
他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将匕首直接塞到了自己的衣间,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岑清颜僵硬着脸:“这是太子哥哥送我的,你,你要是喜欢,拿走就是,就当是感谢你刚刚没把我说出来……”
傅程的瞳孔中染上几丝厌恶:“又是他的东西。”
然而他并没有将匕首再丢下,而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嘴角微微上勾:“你放心,这一刀总要有人还的。”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少女惊恐的眼神,又道:“不过我舍不得你还,那就只能算在别人头上了。”
岑清颜一呆,还没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见到傅程转身似乎就打算走了。
她急忙喊了一声,傅程停下脚步,不耐烦的看着她:“怎么了,难不成你是打算亲自给我脱衣上药吗?”
岑清颜怯怯的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之前那刀刺的不浅,至今还在渗着血。
也亏的他忍到了现在……
岑清颜慌乱的摇摇头,傅程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步走了。
岑清颜着实有些搞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明明前世的他小气又神经,一点小事就跟她睚眦必报,追着她不放,可这一世又不知怎么的,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连她捅了他一刀都能帮她遮掩。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下从刚刚开始就惊魂不定的心情,又怕这里又冒出了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惹出更多的事,也匆匆离开了。
惊魂未定的回了岑府,岑清颜坐了一会,突然又有点生气。
这都叫什么事,一大早她的伤都还没好,就被喊进宫里听一堆虚伪的话,之后又差点被傅程欺负,那些侍卫也存心跟她做对似的,弄的她现在不但不好气傅程,反而像是欠了他什么一样。
傅家的人,大约都是神经病。
手掌心又在隐隐作痛,岑清颜抬起手看了一眼,早上被精心包好的伤布如今隐隐的透出了些红色,应该是之前的动作太过剧烈,导致伤口挣烈,又出血了。
她吸着气,小心翼翼的揭开伤布,还想着自己去拿伤药重新包上,可没走几步,就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接过那些药,跪在了岑清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始替她清理伤口。
岑清颜没好气的开口:“卫宁,你闹鬼啊,总是神出鬼没的。”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么不陪在我身边,你不是我的侍卫吗?武功差我也不怪你了,可是我都差点,差点——”
她咬着嘴唇,费力的将那段不好的记忆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心里满腹的委屈:“你都不在,你到底在干嘛!”
卫宁一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岑清颜:“小姐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岑清颜红着眼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之前都已经说服了自己,让自己平静了很多,但一见到卫宁,那些事情就又被翻腾了出来,委屈的她只想哭。
“你管呢?你都不跟在我身边,我遇到了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岑清颜撒泼道。
事实上,卫宁不去皇宫是她很久之前的指令,皇宫为了安全禁止外人进出,卫宁只是岑府的下人,以他的身份只能在宫外等着。
而岑府跟皇宫很近,让卫宁白等着纯粹是浪费时间,因此很久以前,只要是她进出皇宫,她就不让卫宁跟着了。
只是今日这么一出,卫宁彷佛成了她的发泄口一般,成了岑清颜出气的地。
卫宁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定在了岑清颜的唇角,那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痕迹,是她早上离开时没有的。
卫宁呼吸一滞,右手摸上了她的唇角,声音低沉,但似乎隐隐带着怒气:“这是谁弄的?”
岑清颜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那里应该是被傅程咬了一口。
然而这话她这么也无法对卫宁说出口,只是咬着唇直勾勾的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卫宁的手摁在她的唇角,轻轻的擦了擦,痕迹却始终无法去除。他垂下眼角,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一股愤怒。
这个痕迹很明显是被人咬的,是谁?
宫里的人无非就是那些,除了傅煜白跟傅程,小姐不会害怕成这样还不敢说。但会对她作出这样事的,只有那个人了……
他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半响,声音暗哑道:“疼不疼?”
“不疼,”岑清颜小声的开了口:“但是好脏。”
卫宁的手下一顿,下一瞬,他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右手扣住岑清颜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炙热的唇疯狂的舔舐着傅程留下的痕迹,岑清颜傻楞楞的坐在那里,大脑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只看得见卫宁幽深的眼眸,几乎占满了她全部的视野,让她连抗拒的思想都未曾想起,只知道傻傻的看着他,任由着他肆意妄为。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轻叩了几声,一直紧扣着她的手才被突然松开,卫宁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的站了起来。
房间外,小梧的声音轻轻响起:“小姐,奚瑶小姐带了一个大夫来看你,说是什么鬼医,要给你治手。”
岑清颜还未从刚刚的亲吻中反应过来,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鬼医?奚瑶带着云承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