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渺茫
战野纯粹的信仰不仅让弦月的意识恢复清明。
往日的回忆也在不断推翻弦月心头的负面情绪。
他是主人的武器。
也是庇护着神殿一脉生存至今的“神灵”。
无论主人存活与否，他永远都是主人的武器，弦月。
神殿的小家伙，虽然调皮甚至到了发动内乱，冲击神殿，最终伤他本源的地步。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身为长辈，指导无方。
至于身后的那位大人……
想到刚刚自脑海中生出来的胆大包天的念头。
弦月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那覆盖全城的图案他也看到了。
单凭那位大人目前所拥有的力量，想要颠覆一整座城市并非难事。
这个颠覆，是物理意义上的颠覆。
而他，竟然还想在那位大人身上射几个窟窿……
想到那图案之中散发的混沌气息，弦月就浑身发冷。
就连那污秽的侵蚀速度也慢下来许多。
定了定神，弦月再次向主人也就是木灵儿的方向飞去。
而在下方，祈祷着的战野，心头莫名多出许多记忆。
那是弦月顺着信仰，丢回来的，本就属于战野的回忆。
儿时的战野并没有像如今这般强壮，高大。
他在神殿的孩子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身高只有一米三。
终日留着遮住大半眼睛的长发，手中捧着一本神殿的神术大全。
那时的他一直默默无闻，只是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甚至就连家里都以为他最终将成为神官中的一员。
他恰巧也是这般认为。
直到那一天。
神殿的孩子们与武者学院的学生进行了一次内部交流。
一直是神殿孩子王的冯天在一对一交流前，被武者学院的学生给堵在了厕所。
那时候，战野刚好在场。
他本是边缘的小透明。
却被武者学院的人当成了冯天的小弟。
当场就要将他拖进隔间暴揍一顿。
被扯着衣领的他没有吱声，他的信仰不允许他跪地求饶。
他用娇小的身躯做着微不足道的反抗，难有成效。
本以为一顿痛打在所难免。
却被冯天及时拦下。
为此，他被正在缠斗中的对手，一拳打在了后脑。
冯天头破血流，当场昏迷。
当时，看见冯天流出来的血液，战野却出奇的冷静。
往日积累的知识如喷泉般涌出。
他为了应对和解决当前的困境。
将种种强化肉体的基础神术镌刻在肉体之上。
皮肤，肌肉，骨骼，内脏。
均被基础神术覆盖，包裹，渗透。
他的肉体，也在神术的帮助下，瞬间拔高至两米。
身体素质更是直逼超凡境武者。
说是将任督二脉都打通了也不为过。
庞大的身躯与强大的身体素质，让战野在顷刻间将厕所中的武者学院孩童解决。
而所谓的内部交流，还没开始，就终结在了战野手中。
事后，战野从父母和导师那边了解到。
他将基础神术融合肉体的做法，让他的身体随时保持在发动神术的状态下。
哪怕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消耗。
他也无法再做到使用基础神术。
而那些以基础神术为基础的进阶神术，他自然也无法使用。
这意味着，他只能做一个舞刀弄枪武夫，而无法进入神殿侍奉神明。
这对战野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直到有一天，他问冯天为什么要救他。
“要被拖进去打了你都没有出声求饶，而是奋力反抗。”
“我觉得你是条汉子。”
冯天的话让战野愣了许久。
他突然觉得当一个武夫也不是什么令人悲伤的故事。
他也因此和冯天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他更是对体内的基础神术进行了改良与升级。
最终走出了一条全新的武者道路。
用官方给予的称号来说，就是神圣武者。
一种以神术为基础，强身健体的武道之路。
作为先驱者，他又怎么能落后于人。
儿时的积累，给予了战野雄厚的底蕴，他也因此在这条道路上激流勇进。
力量带给了他自信。
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逐渐成为了开朗阳光的神殿武装部队头领。
可惜，成年以后。
因为职务原因，他和冯天的交流便少了许多。
哪怕，他们一同信仰着同一位神明。
要不然，他也能在冯天准备献祭前，阻止他的行为。
“不过……”
感知着弦月气息的战野睁开眼，看向上空的两道身影。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只希望冯胖子的计划能够顺利完成吧。”
话虽如此。
战野的心态却并不乐观。
早已入圣的他能够清晰感觉到两道身影之间的差距。
一道是在水面起起伏伏的蜻蜓，一道则是天空翱翔的雄鹰。
单从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二者就不是一个体量的。
很遗憾的是，前者才是他所信仰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