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可一蹴而就
目送希亚离去，索亚的心情也有些愉悦。
乃至于，他看着转黑的天空与布置杂乱的菜市场，都觉得美好了几分。
他确实对人类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人类这个种族中的一部分人除外。
事实证明，希亚，恰在其中。
存活近千年的恶魔默默为自己的眼光点了一个赞。
他的身形也悄然消失在菜市场的一个拐角处。
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察觉。
就像是那天边消散的浮云，无人看顾它的沉浮。
等索亚回到守怜家的厨房，他的样貌已经恢复原样。
只是身前多了一条围裙。
做饭，是恶魔少数的几个爱好之一。
所以他并不会用自身的力量，隔空操纵厨具料理食材。
手拿厨具，一点一点地将食材处理成别样的风味。
这在恶魔眼中，就和观察万物生灵诞生至湮灭的过程一样有趣。
哪怕这个过程不会产生他所喜爱的食粮，他也乐此不疲。
千年的封印并未让恶魔的手法生疏。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道美味的菜肴摆在灶台的空旷处。
其上散发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熄火，清洗厨具一类的活，自然用术法来做。
待一切完成，外面的天空，已是星星点点。
一轮明月照映着一缕烟火气，格外亮眼。
恰在此时，房间的守卫队长，以及在卧室的优子玄姬，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房门。
她们都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索亚也带着悬浮在他周身的饭菜，走出厨房。
招呼着三人入座。
守怜不同于先前昏昏沉沉时的模样。
她的睡衣毫无褶皱，头发也是笔直顺滑。
面部干净，眼神清澈。
看得出来，她在出来前，好好打理了一番。
唯一的异常，大概就是在和索亚的视线触碰到时，眼神闪躲。
面部，也出现一层浅浅的粉红。
宛如点上了胭脂的瓷娃娃。
与专心干饭的优子不同，玄姬注意到了守怜的异常。
她的眼神在守怜和主人之间来回流转。
眼中透露出好奇的微光。
她毕竟是索亚的眷属，自不能监视主人的一举一动。
不过最终，她眼中的光芒，也止于索亚的一个眼神。
眷属会意。
心头的好奇，却如春天的野草，长势汹涌。
恶魔对此自是知晓。
但他也并未追究。
抿了一口鱼汤，索亚的眉头挑了挑。
很鲜。
人类的味觉，带给了他不错的体验。
他也在心中决定，以后要让赵叔留意海鱼的货源。
“好次！”
优子咀嚼着红烧的鱼肉。
在她舌尖炸开的味道，愉悦着她的味蕾。
甚至于，让她忘了索亚说的，吃饭时不能说话的要求。
“好吃就多吃点。”
对于他人的赞美，索亚还是会双标一点点的。
当然，也不会太多。
玄姬和守怜还有些不确定。
等她们品尝用海鱼制作的菜肴后，整个餐桌上就只剩下一众人用餐的声音了。
就连守怜，都能做面不改色地和索亚争夺肉质更好的补位。
当然，最终索亚还是“没能”抢过守怜。
对于喜欢自己手艺的人，他自然不可能扫了她的兴。
很快，用餐结束。
慵懒的消食时间，似乎成了在座的人交流的特定时间。
话虽如此。
一不小心吃撑了的优子也没有了向索亚展示自身学习成果的余裕。
守怜也因为纠结着之前发生的事，而眼神闪躲，迟迟不敢开口说话。
毕竟在梦里和人家孩子都有了，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还……还……
吃饭的时候，还和对方抢吃的。
故而，守怜现在哪怕是对上索亚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至于玄姬……
这位胆大包天的眷属正在脑海中肆意想象主人的艳事。
那嘴角翘的，哪怕是拿石头压，怕也是徒劳。
索亚倒是十分享受此刻的宁静。
他抿了一口茶，处事不惊的模样倒是惹得守怜在心中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索亚我去卧室走动走动，消消食。”
吃撑了的优子，光靠静坐已经无法缓和。
又担心打扰到别人的她举手道。
或许是因为尴尬，小女孩的薄唇微微用力。
索亚点头回应。
守怜家客房的卧室并不小。
让优子走动消食，绰绰有余。
至于出门散步……
天色已晚。
优子自是懂得那个道理。
“我也去！”
眷属跟着优子举手。
明明没有吃多少，却推着优子进了卧室。
仿佛吃撑了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少了玄姬和优子，便只剩下守怜和索亚二人。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
守怜的体温，却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升高。
甚至于，她都能听到自身的心跳在客厅中回荡。
索亚悄悄蒙住玄姬留在客厅内的“眼睛”。
惹得卧室内的玄姬心头，宛如小猫用手抓挠。
“之前发生的事，我不会在意。”
“谁都会有睡迷糊的时候。”
抿了一口茶，索亚的语气平静。
一如那映照着他心中如古井般宁静的眼眸。
在索亚的感染下，守怜心中的尴尬逐渐散去。
可令她惊疑的是，她的心跳竟然丝毫没有静下来的趋势。
“？”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守怜自是清楚了此刻她的症状是什么。
抿了抿唇，守怜顶着索亚的目光，点头。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话音落下，守怜的面庞越发红润。
一如夏日的那抹骄阳，晒得守怜近乎失去理智。
晒得守怜的眼睛止不住地迷离。
“没什么大问题。”
索亚心头一紧，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
随后又觉得不妥，他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杯中的水面，却不似先前那般平静。
阵阵水波，倒映着索亚眼底，那一抹迟疑与犹豫。
平心而论，他对守怜没有恶感。
但他也未曾想象过和守怜喜结连理的生活。
最后瞥了一眼杯中倒影，索亚将茶杯放回桌面。
却发现杯托边，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手。
“？！”
恶魔惊悚抬头，守怜的面庞在他的眼中逐渐放大。
“……”
索亚虽犹豫不决，但自然也不可能任由守怜施之，为之。
躲开与阻拦，亦不是恶魔的作风。
他先一步搂住守怜的腰，将守怜从桌上带下。
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失重感，让守卫队队长恢复了几分理智。
“感情一事，不可一蹴而就。”
索亚并未松手，他拥抱着，感受着守怜的心跳。
呵护着她的情绪。
自己的心头，却早已是百般滋味。
和索亚紧贴的守怜并未完全沉醉于索亚的肉体。
她思索着索亚的言下之意。
恰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